吃過面，陸千謝絕了攤主的好意招工，后者多少有些遺憾，陸千見狀并又問到：“店主怎知我就不是個普通人？”

攤主打量了一陣，倒是給了很隨便的解釋，“直覺。”

陸千笑了笑，轉身告辭。片刻后，有人到了面攤上，與攤主簡單說過幾句，尾隨陸千而去。

鐵馬關最近生人多了起來也是事實，自然會有一些必要的關注。

陸千先是去了城里的牙行，發了一份租房委托，臨走特意看了看任務墻，上邊果然也有面攤攤主說起的拓荒隊招募的事。

尋了家客棧，簡單梳洗后，做完當日的功課，趕了不上路，也就用心的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店小二上來敲門，告知牙行那邊派了伙計過來，收整妥當后下了樓，與牙行伙計見了面。對方告知了昨日委托之事已經有了眉目，如果有時間，當下就可以過去看房。

陸千夸了夸牙行辦事效率，隨即跟著伙計過去看房。類似于鐵馬關這樣的城池，包括土地在內的一切都屬于城主或是以城主為代表的某一勢力。另外由于人員流動大，城里的房屋空余的不少。近些年開荒趨于穩定，在此定居的百姓才多了起來，但比起一開始的熱鬧還是小了許多，一如面攤攤主說的那樣，大家都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的想法，如果沒有些拿得出手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是留不住人的。

一路上，伙計除了介紹即將要去看的房子，一并說了不少鐵馬關的事，這對于陸千來說都是急需要的信息。

小半個時辰，兩人到了目的地，位于鐵馬關城東的一片居民區。算得上是最早開荒隊伍的駐扎地，可以說一座鐵馬關正是從這里發展起來的。只是隨著城市發展，“原住民”或多或少都會形成一些問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片名為花街的區域，匯聚各色人等，算得上是一處“化外之地”，倒不是城主府不愿意管，只是權衡利弊，管起來人力物力都要填進去不少，屬于得不償失的存在。

陸千在這里租下了一座小院，正式開啟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牙行伙計臨走，說到：“客官要是喜歡這座小院，再過一個月，可以到牙行辦理購買手續。”

至于為何需要再等一個月才能購買的原因，人家沒說，陸千也就沒問，大概的價格已經說在那里，目前的他似乎也沒那個財力。

之后的幾日，陸千的生活就是客棧、小院，兩點一線，倒也舒心。

——

回中州述職的陸仲先回到玉華峰，在祖師堂同應星見了面。兩個老頭就那樣對坐著，干瞪眼。各自一方的齊排排的空椅子與墻上一排排的掛像形成鮮明的對比。

陸仲先打破安靜：“底下那家伙最近都不安分，有沒有什么法子搞他一搞？”

應星搖頭：“我們又進不去。”

“那就只能干等著，直到它出來？”

應星懶得接話。

“好歹是上宗能進祖師堂的大人物，就這水平。”

應星可不吃這一套，“我那椅子靠近門邊。”

陸仲先無語，這還怎么聊，當然他也曉得應星說的是實話。只是那家伙一天在下邊搞動作，煩得很吶。

應星心思顯然不在這里，一揮手面前出現一枚玉簡，隨后浮現出一排排名字，當下說到：“下個月上宗就會派出考核組，我看掌門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吧。”

陸仲先看著玉簡上那些名字，半縮在椅子里，“新任掌門到時候一并過來，這個事他自有主張。”

本次述職后，陸仲先已經不是玉華峰掌門，上宗新委任了一位祖師堂嫡傳過來，只是人尚在閉關，屆時會同考核組一道過來。

應星暗里還是玉華峰的掌律，見到前掌門如此不爭氣，很是生氣。

“目前玉華峰共三十一人，除了掌門，結丹三人、筑基十七人，剩下的都是練氣期。敢問掌門執掌玉華峰十載，都做了些什么？”

陸仲先笑到：“十年間，祖山先后從玉華峰帶走七人，這幾位如今已經兩元嬰四結丹，你說我這十年做了什么？我的天玄長老，再如何也抵不住這樣挖墻腳的啊。”

應星無語，那幾位到了祖山那邊，修為有成祖山不放人他有什么辦法。清清嗓子，應星抬手將玉簡上第一個名字抹了去，陸仲先眨巴著眼睛，什么都沒有說。

又是長久的沉默。

兩人之前雖是祖山與下宗的關系，眼下卻都是玉華峰中興的可能，許多事皆是心照不宣，卻也在某些憑借各自掌握的信息拆解出的事情里選擇了隱瞞，甚至彼此防備。

山上山下，長相守，都是個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