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城一中建于1975年,前身是曾經被稱為東輝村的輝城的公共墓地,說是公共墓地,其實根據村志記載這些墓地根本就沒有得到應有的修繕,多數只是一些大土包,之后輝城一中因為東輝村從村升級為縣鎮而獲批建造,因為城中的土地緊張,所以被選建在原東輝村的公共墓地,之后一直無事發生。直到2024年6月2日,輝城一中一女生在此跳樓自殺,從此輝城一中多次有人目擊靈異現象。
PM 22:12輝城一中。
我們將車停在學校附近一處公園內,干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跟校長報備打申請什么的,進入這種仍在使用的地方,我們只能非法闖入,簡稱,溜門撬鎖,這次也不例外,到達學校外墻后我們開始準備工具。
“Spirit Box(靈盒)、夜視儀、收音機、Electromagnetic Frequency(簡稱EMF,用于檢測無線電頻率和電磁頻率)、全光譜攝像機、EVP聲音采集器……,運動傳感器已經在白天提前布置在建筑內了。”韓維林在喃喃低語這次的器材清單。
我朝他們三個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靠過來,他們靠過來之后,我開始介紹:“這就是這次行動的建筑地圖,大家原來都上過高中吧,這次的建筑和一所普通的高中樣式沒有任何區別,教學樓有四層,那個女生是從樓頂跳下來的,樓梯一共有九座,分別在每層樓的左中右,樓梯大約寬2米,每層樓的樓道大約寬2.5米高3米,一共有16個教室,一樓的每個房間的窗戶都可以通往外界,樓體內部中空,有一個天井,天臺會是我們搜索的重點,谷涵,還是老樣子,你負責打開教導主任辦公室的鎖,然后前往天臺尋找靈媒物品,我和韓維林逐步搜索。”
谷涵盯著地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韓維林,一會翻墻的時候你托舉劉曉雙一把,這次我們只能攜帶個人設備,你只需要幫劉曉雙搬運攝影器材,還是你和我負責搜索電閘,你和我直接一左一右開始排查。”
“OK,老大,還是搬一個一千塊對吧。”
“要不這次你扛著我們三個,你扛一個人我給你一萬塊。”
“哈哈哈……老大我開玩笑的啦。”
“劉曉雙,這次你留守在教導主任辦公室看監控,注意室內躲藏點,教導主任辦公室是唯一可以開燈的地方,注意觀察燈的閃爍,如果燈發現異常馬上躲起來,還有提醒你一句,你該加強鍛煉了,明明你的運動量最小每次你還跑的這么慢,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樣架著你出去,你就不能……”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別叨叨我了,跟個老媽子一樣。”劉曉雙又像聽到鬼哭一樣捂住耳朵。
“這次因為不能驚動保安,所以樓內的大燈不能開,大家檢查好各自的照明設備,都準備好了嗎。”他們都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開始。”
我們從車中魚貫而出,進門之前我們先校準了一下手表——22:30,“0點之前必須結束任務,集合點在一樓教導主任辦公室。”我吩咐道。輝城一中的教學樓在2020年進行過大翻新,大門是用玻璃和鋼鐵制成的,連我和韓維林都得使使勁才能推開,一進門先看到的是通向天井的同款大門和級部公告欄,上面還貼著社團的宣傳海報和圖書館的催還通告。谷涵一如既往地往既定目標沖去,我和劉曉雙、韓維林先去了教導主任辦公室,打開了每層的運動傳感器和學校內的監控攝像頭,我讓劉曉雙先獨自在這監控每層的運動傳感器來判斷鬼魂的活動軌跡,我和韓維林分兩路往兩個方向開始探索。
二樓東側。
我的膠底運動鞋踩在石質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響聲,但是那種來自幽冥的壓迫感似乎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小心翼翼地推開東側第二個教室的門,現在正是暑假前夕,學生們正在陸續把原本放在教室里的書本提前運回家里,所以教室里都相當空曠,這個也不例外,只有一些普通的教科書和書包、筆袋什么的。就當我稍微放松下來想出門繼續上樓探索的時候,身后的門突然“嘎吱……”,我瞬間感覺寒毛倒豎,猛然回頭,什么也沒有。
“韓維林,是你嗎?”我嘗試向外面喊話,可外面沒人回答我。我打開EMF,對準門的方向,EMF的指針在0和1之間微弱浮動,我猜測也許是鬼從附近經過帶起的輕微互動,當然也不排除是風吹的,一樓的窗戶并沒有關,我打開EVP,試試這個鬼有沒有和我們交流的欲望,EVP里只有沙沙聲,估計就是風吹的,還是別自己嚇自己了,我向門口走去,正當我要推開半掩的門,門從外面被猛得拉開了。
“老大你叫我?”韓維林一臉疑惑地問我。
我恨不得給他一拳再邦邦兩腳,“你聽到了能不能吱一聲,不要在這種地方嚇我好不好。”我沒好氣地抱怨。
“額……不是老大你說的,這種地方不能大聲說話嗎,我一開始就聽見了,我尋思這不過來看看什么情況嗎。”
“嗯……好像還真是我說的,算了算了,那邊探完了嗎,我覺得這個鬼怨氣相當重,咱還是一起上三樓。”
“老大你是不是害怕了。”
“你再多嘴我就把你從天臺扔下去,你和她作伴去吧。”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你別急眼。”
我們一邊斗嘴一邊從東側的樓梯上到三樓準備探三樓的教室。在三樓和二樓的樓梯間,我們突然感覺格外陰冷,明明是五月,卻感覺如冬天般寒冷,我掏出EMF測試了一下,指針仍然在0-1之間晃蕩。
“鬼經過過這里,而且在這停留的時間并不短。”我對韓維林說道。
“我知道啊……都這么冷了怎么都感覺不對吧……哎呦我去!”韓維林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地想單手拄著墻歇腳,但這次他按到一個碎的跟馬賽克一樣的玻璃消防栓門上,本就是用膠布固定的門一下子就陷下去了,差點把韓維林晃倒。
“這學校的學生也太野了吧,能把消防栓撞成這樣,這學校也是夠湊合的,拿個膠布一貼就完事了。”韓維林抱怨。
“你還真是大少爺啊,之前我們學校可比這夸張多了,連宿舍風扇掉下來了都得自己往回裝。”
“幸苦你們了……”
我們就這樣一邊斗嘴一邊上樓,原本緊張的氣氛有所緩解,但當我們剛到三樓,一陣凄凌地嚎叫從走廊那頭傳來,韓維林本來正在嘗試一次性能跨幾個臺階,這一嗓子差點把他嚇得掉回二樓,我一把把他薅住,就在這時三樓走廊的燈突然全部打開,一個披頭散發的嬌小身影在走廊盡頭一閃一閃,我掏出EMF對準走廊那頭,EMF的指針一直在2-3之間游蕩,收音機里仍然是刺耳的沙沙聲,沒有任何可識別的成語言的句子,它的身影之閃爍了大約幾十秒就完全消失了,只有走廊的燈火通明證明著剛才它的現身。
“沒讓鬼嚇死先讓你嚇死了,一個小現身而已,冷靜一點。”我把韓維林從樓梯邊上拽上來,然后我們就共同看到了令我們傻眼的一幕:走廊盡頭的燈一個一個從那頭開始熄滅,走廊里空洞地回響著板鞋踩在石質地板上的咔噠聲,越來越大。
“老大……是不是有東西正在向我們過來……”韓維林傻傻地指著那邊問道。
我的內心槽點之復雜之緊張以至于抓住他的手松不開,在把他拽上來后,我又拖著他一路連蹦帶跳地(回想一下學生時期是怎么上下樓的)向樓下狂奔,一直跑到一樓樓梯口才停下,我拖著韓維林在樓梯下面的空擋躲起來,緊張地聽著上面是否有聲音下樓來,謝天謝地,什么聲音也沒有,我們灰頭土臉的從狹小的空擋里鉆出來,既然它已經現身了,我們也沒必要再四處尋找它,我們準備一起直接去天臺找谷涵會合進行通靈儀式,我掏出對講機呼叫谷涵。
“我們5分鐘后到達天臺,在那等我們到達進行儀式,over。”對講機那邊什么聲音也沒有,我有點擔心,但對講機無法聯系可能是因為鬼魂的干擾,或者谷涵正在躲避鬼魂或忙別的無法及時回答,所以我們決定一起去天臺找谷涵。
天臺門口。
天臺原本是應該被教導主任上鎖的,那個自殺的姑娘不知道通過什么方式上到了天臺,但在我們看到了那扇門之后,我們有點明白了她是什么做到的了,那是一扇鐵柵欄門,構造和學校里用的樓梯扶手類似,并非實心的,如果有工具的話幾個高中生弄壞它,他們也確實是這么做的,門上擁有大量細小的劃痕、凹陷和多處彎折斷裂,形成了門上一個小缺口,韓維林嘗試從缺口鉆進去,但缺口卡出了他的胯骨。
“老大……麻煩你了,幫忙拽我一把。”
“……”
在把韓維林拽出來后,我用插在鎖上的鑰匙打開了門。
“所以你剛才為什么想從那鉆過去。”
“呃……我就想試試我能不能過去。”
“你真是夠無聊的……”
天臺相當大,面積和樓層相等,但因為沒有被分化為各個教室,所以顯得十分空曠,我們掃視了一圈,沒看到谷涵在哪。
“或許她沒有在這找到靈媒物品所以下樓了?”韓維林問道。
“我們最初的計劃是讓她在天臺待命,我覺得她不會自作主張亂跑吧,除非……因為被鬼逼迫,不得已離開。”
“但根據我們的調查,鬼魂應該在2-3樓晃悠。”
“那是個鬼哎,不能用人的思維去揣測它,萬一它就是在無意識地游蕩呢。”
就當我們爭論的時候,一雙手突然同時拍向了我們的肩膀,我們都被嚇得一驚,在看清了是誰后,我們又同時松了一口氣。
“你們在吵什么。”谷涵問道。
“在吵你啊,你到哪去了。”我反問她。
“你們都不看一下另一邊嗎,就算后腦勺不長眼睛轉個身總行吧,靈媒物品已經找到了,我就在那邊準備儀式道具呢,你們趕緊下樓去把劉曉雙叫上來。”
“呃……,好吧,我承認我腦抽筋了。”
劉曉雙上來后,我們將攝像機架設好,對準我們拍攝,我們圍坐成一個圈,韓維林從背包里掏出通靈板,“希望它會說英語。”我想,谷涵將找到的靈媒物品放在通靈板旁邊。
“這是……發卡?”一枚粉色的蝴蝶狀水鉆發卡,上面沾著一點干涸褐紅色的液體,發卡之間夾著幾縷黑色的長發。
“我在天臺邊上找到的,我猜一定是警察沒發現,一開始的時候上面掛著很多長頭發,感覺就像是硬扯下來的,但剛才被風吹走了不少。”
我盯著這枚發卡,感覺這起自殺案疑點重重,但我們不是警察,本就不該管這種事,雖然我們比一般人甚至比警察更知曉案件內情,但“鬼魂的供詞”肯定不能作為證據,甚至很難讓人相信,我們也通靈過幾次冤死的鬼嗎,但也毫無辦法。
“來吧?”谷涵問道。
“來吧,一起說。”我回答道,我們四個對視一眼,把手都放在了通靈板上的空心木塊上,共同說出了
“開始。”
“你的名字是什么?”木塊在一陣顫抖過后,開始緩慢移動。
“c…h…e…n…s…h…u…n…f…a…n。”漢語拼音,我們不知道聲調無法判斷它的名字,但大概姓陳。
“你的年齡是多大?”
“1……7.”它17歲,確實是一個高中女生的年紀,應該就是我們要找到人了。
“你是怎么死的?”剛問完這個問題,我們的照明設備便開始瘋狂閃爍,哀號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正在向我們步步逼近,我趕忙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打開收音機,捕獲鬼魂聲音,它似乎在說……
“謀……殺……”
果然有問題,這個女生的死因不是自殺,是被謀殺的,通靈板上的木塊開始移動。
“l…i…u…s…h…u…h…u…i。”貌似是個人名,估計就是兇手的名字了,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震驚不已,通靈板報出這一個名字后并沒有停下,經過短暫的停頓,它開始報第二個名字。
“x…u…w…e…i。”
然后是第三個。
“z…h…o…u…m…e…n…g…y…a…o。”
“三個人名?它的意思是兇手有三個人嗎?”劉曉雙問道。
“很有可能,三個人聯手把她騙到天臺,意圖把她推下去偽造成死者自殺,死者發覺了他們的意圖發生打斗,在打斗過程中發卡被扯下,這樣就解釋的通發卡上的血跡和頭發了。”韓維林說道。
“好了,別猜了,她的死因不管我們事,現在照片、視頻都收集好了吧,帶上那枚發卡,收工,再見。”我先對著通靈板說了再見,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往天臺門口走去,走了兩步我發現不對勁,他們怎么沒跟上來?我轉頭一看,他們都戴著一種極為恐怖的神色盯著通靈板。
“怎么了?”我不解地問道。
“通靈板還在動。”
“臥槽?”
我也有點懵逼,我很清楚地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對它說了再見,可通靈板還在動……看來它還有東西想要告訴我們。我又坐回了通靈板旁邊,不是我對案情感興趣,而是如果鬼魂還附在通靈板上但人離開了鬼魂就會發怒,追殺參加儀式的人,所以我是不得不聽聽這個鬼還有什么想說的。
“3…1…9…0…8,這是什么意思?”我們都陷入了思考,“咱要考慮到,鬼能掌握的語言能力畢竟有限,不太可能整出什么太復雜的文字游戲,所以雖然線索十二分簡陋,但謎底應該就在表面上。”谷涵分析道,“所以說……這五個數字對應的應該是手機密碼或者門牌號什么的嗎?”劉曉雙問道,“我覺得的都有可能,但我們現在沒有它的手機,這點也無法驗證,所以只能先找找門牌號了。”谷涵話音剛落,它似乎是聽到了我們要探究它留下的線索,通靈板上的木塊回到了“goodbye”。
眼看著他們即將踏上為這位姑娘翻案的路,我覺得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喂,你們聽著,我們是來賺鈔票的,不是來沉冤昭雪的,就算我們找到了也沒用,警察不會相信我們的,懂嗎?現在,趁它還沒反應過來,我們離開這,這是命令。”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他們說,聽到這番話,劉曉雙用一種特別幽怨的眼神盯著我,谷涵垂著眼似乎是默認了,韓維林則還是沉默不語。
“如果這個東西真的跟死者有關系的話,這個事情都上新聞了,死者的遺物肯定能賣一大筆錢,不是嗎?”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韓維林突然開口說道,劉曉雙聽到他這么說也來精神了,一臉期待的看著我。這個提議倒是打動了我,所以我決定還是去找找看。
“這五個數字可能包含了多個信息,所以我們不能單獨將其作為一種單獨的密碼或暗示,或許我們應該將其拆分來看。”我分析道。
“如果這么說的話……你還記得二樓的房間嗎?”韓維林說道,“如果你仔細看門框上面的話你會發現上面其實是有門牌號的,我搜的那兩間是215和216,如果這么推的話,前面這個319很有可能是三樓的某間教室。”我覺得韓維林說的沒錯。
“那么這個08是什么?”劉曉雙問道。
“呃……我猜是學號08號吧,它的姓名首字母是C開頭的,按照一般高中的學號安排法,它的學號應該很靠前,我們應該去那個教室找那個班級08號學生的座位或者柜子什么的。”韓維林說道。
“那么……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