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繼續,這已經是第五個畫面。
宋晨陽長大了,他的心思從來都不在學習上,高考連三本都沒有考上,為了不讓他整天在家游手好閑,我托關系將他送進了一個電子廠。
可沒想打到還沒過幾個月,宋晨陽就搞大了一個女孩的肚子。
他帶著已經懷孕的女孩坐在沙發上,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媽,月月說他們家要五十萬彩禮,還要一套房,你趕緊拿錢。」
我眼前發黑,宋致遠見情況不對,連忙拉著我進了房間。
他說:「這個錢不能給,五十萬就是把咱們老兩口賣了都沒有這么多,那女孩子看著也不像什么好人,娶妻娶賢,那女孩以后不一定折騰出什么幺蛾子呢。」
他說:「我打聽過女方家人了,聽說還有個弟弟,不學無術,每天就知道到處打架,整一個就是流氓家庭,可不能要。」
我越聽眼前越黑,扶著腦袋暈暈忽忽地躺了下去。
宋致遠試探性地叫了我兩句,見我沒有動靜,又起身出去了。
他重重地拉上房門,房間門被他拉地死死的,一絲縫隙都沒有。
確認房門關好后,他又低聲說道:「晨陽,你媽說了,要錢沒有,未婚先孕能是個什么好東西,這種姑娘嫁進來也是敗壞咱們家家風。」
「還有,你媽讓盡快把這個孩子打了去,不然她就去你女朋友家里看看,到底是什么爹媽能生出來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宋致遠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副怯懦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宋晨陽和他的小女朋友臉色頓時煞白。
還不等宋致遠說完,女孩就哭哭啼啼地跑走了,宋晨陽瞪了房門一眼,連忙跟了出去。
此時房間的門打開,我倚著門框,「我覺得不管女孩家里怎么樣,只要人家女孩自己好,愿意和晨陽好好過日子,彩禮和房子咱們好好溝通溝通,要是能定下來的話,就定下來吧。」
在我的觀念里,懷孕是一件大事,女孩子懷孕了,應該是有和晨陽一起生活的決心的,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輕視了人家。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宋致遠向我描述了另外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版本。
「剛才你昏迷的時候人家姑娘說了,彩禮一分錢都不能少,房子也必須得要,而且啊,要是買了新房,咱們老兩口絕對不能住進去,否則就打掉孩子離婚。」
「而且晨陽也站在那姑娘那邊,我說咱們家沒那么多錢,他就讓咱們去賣腎賣血,說要是籌不到錢他就再也不回來了,也不給咱們養老。」
宋致遠說完,還露出了一抹苦笑,我絲毫都沒有懷疑。
畫面一轉,陶啟航興沖沖拿著一些禮品進來了,「阿姨,我看你最近氣色不好,給你買了些燕窩和阿膠糕,你一定要吃。」
我欣慰地點了點頭,宋致遠又問起陶啟航創業的事情。
陶啟航比之前瘦了很多,外套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我看得心疼不已。
可他神采奕奕,精神煥發,「現在公司已經步入正軌了,只是資金方面還有些不足,我打算把我爸媽的保險理賠金取出來,相信他們能理解的。」
宋致遠欣慰地拍了拍陶啟航的肩膀,夸贊不已。
可面對宋晨陽時,他又換了一種說法。
「你媽把錢都給啟航了,啟航現在做生意,開公司,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媽就指著啟航給她養老了。」
「你也知道,咱們家的錢都在你媽那里,爸手上實在沒錢,唉,說到底還是爸對不住你。」
宋晨陽這個豬腦子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倔強地抹了把眼淚,恨恨地說道:「爸,沒事,我不怪你,我媽強勢了一輩子,快病死了都不愿意把銀行卡密碼告訴我們,她太過分了。」
「爸,你等著,我和月月已經說好了,我們兩在城里租個房子,然后把你和我媽都接過去,對我媽就說是我們兩買的,讓她幫著還貸款。」
「等把她手上的錢都騙過來了,我就讓她知道年輕時候對子女不好有什么下場。」
宋致遠還在裝模做樣,「她畢竟是你媽,對你有生育之恩,你這樣做,爸擔心你媽在外面亂說。」
宋晨陽冷哼一聲,「她只是生了我,又沒有管過我一天,你每天上班掙錢都是為了我,我還能理解。她呢?我生病了她都不管我,要不是爺爺奶奶,我早就病死了。」
「我才不承認她是我媽!」
宋晨陽氣沖沖地說完走了,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宋致遠已經咧開了笑臉。
「好兒子唉好兒子。」
他得意的面孔被定格在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