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床底下的一個盒子里發現這個，不知道有沒有用。”

天師遞給我一個用塑料袋包著的小藥瓶。

我看到這個藥瓶的瞬間，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死死的盯著，甚至不敢伸手去拿。

天師看出我的異樣。

“你認識這個藥瓶是嗎？”

“這是我爸爸的藥瓶。”

“當初他病發，就是因為沒有找到這個藥才死的。”

五星級酒店里，表妹在辦她的升學宴。

雖然她考砸了，但是小姨夫為了自己的面子決定送她出國鍍金。

包間里，親朋好友都在里面恭喜小姨，將來她要有一個海歸女兒了。

媽媽坐在一旁跟著舉杯，與有榮焉的樣子。

突然包間門被推開，一大批警察涌了進來。

“全都不許動。”

包間里，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警察過去拷住小姨，她還想叫嚷。

“因你在五年前謀殺林峰，現被拘拿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所有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你們放開我媽媽，誰允許你們進來隨便抓人的。”

“大姨，你快讓他們放了媽媽。”

表妹拉著小姨大喊。

媽媽本來還想撲過去，說警察是不是搞錯了。

但是在聽到名字的瞬間，她呆站在了原地。

“誰？你們說她殺了誰？”

“林峰。是他的女兒林蓉到警局報的案，證據我們都已經拿到手了。”

從警察進來到帶小姨走，全程不超過5分鐘。

原本熱熱鬧鬧的升學宴，現在已經沒有人敢說話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媽媽和表妹之間徘徊。

從聽到爸爸的名字，到警察離開，媽媽都沒動彈過。

突然她雙眼一翻，朝身后倒了下去。

她醒過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我坐在床邊預習大學的課程。

“囡囡，他們說你小姨殺了你爸爸，是不是弄錯了？”

媽媽抓著我的手，眼里閃著微弱的光。

我轉達給她，警察跟我說的話。

那種藥是醫院特開的特效藥，每一瓶藥的賣出都有購買人的名字記錄。

更何況這么多年，藥瓶早就有了新包裝。

所以想要查之前這些舊包裝的購買人非常簡單了。

那天我沒有拆開，連著包裝袋一起送到了警局。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害死人的恐懼，小姨這些年一直都沒再打開過那個藥瓶。

爸爸生前所有的藥瓶作為紀念都留在家，唯獨少了死前沒找到的那瓶。

“警察把藥瓶上的指紋提取后，發現上面只有爸爸和小姨的指紋。”

媽媽眼里的光徹底暗了下去。

我去警局見了小姨一面。

一開始她還想跟我打感情牌，但看我油鹽不進，她就開始破口大罵。

“從小爸媽就說我是個有福氣的，我就該過得比姐姐好。”

“但是憑什么姐姐有一個那么愛她的老公，而我的老公卻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問她是不是故意殺了我爸爸的。

“算故意嗎？應該也不算吧。”

她看著窗口，開始回憶往事。

“那天他來找我，告訴我以后不要再欺負他老婆了。他說姐姐從小被爸媽要求必須奉獻，但她已經奉獻了那么多年了，以后就讓姐姐過自己的生活吧。”

她的臉有些扭曲。

“這怎么可以呢？爸媽說了，姐姐就該一輩子照顧我。”

小姨說，爸爸看跟她談不攏就想離開，但是剛要出門的時候卻突然發病了。

她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一把就奪過了那個藥。

她問爸爸，如果以后愿意像對姐姐一樣對她好的話，自己就把藥還給他。

但是爸爸拒絕了。

“你爸爸說，姐姐前半輩子過得夠苦了，下半輩子他要永遠對姐姐好，讓她感受被人偏愛的滋味。”

“我當時就是太生氣了，他為什么連撒謊騙騙我都不愿意。等我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僵硬了。”

“那你為什么要毒死我？”

“你媽媽不如我，你也必須不如我的女兒。你們母女一輩子都要給我們家當牛做馬。這是你們的命，哈哈哈。”

媽媽從門后沖出來，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小姨臉上。

“你個畜生，從小到大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居然要這么害我。”

在獄警沒有反應過來前，媽媽抓著小姨的頭發又狠狠打了幾個巴掌，把小姨的牙都打掉了幾顆。

獄警把媽媽按在墻上。

她瘋狂地拿頭撞墻，嘭嘭嘭。

“這么多年我都做了些什么呀，居然一直對著自己的仇人卑躬屈膝。老天爺，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林峰，你來帶我走啊。”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出鬧劇。

如果爸爸有靈，我不希望爸爸帶她走，因為她早就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