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日以繼夜的刷題。

想贏得全國物理競賽的第一名，光掌握高中的物理知識是遠遠不夠的。

畢竟我高二參加省一級的物理競賽時，就已經要求掌握大學物理的入門水平。

但是現在我需要深入了解更高級的物理知識。

如四大力學-力學、電磁學、熱學、光學，同時微積分也是必備的數學技能。

我每天不是在刷題，就是在跑辦公室的路上。

有一些知識連物理老師都不懂，但是他幫我找了大學時的老師線上教我。

這些日子，我每天最多只能睡三個小時。

同桌調侃我，說現在我的眼袋比她奶奶都要大。

但是付出是有回報的，我沒有辜負自己和老師。

競賽成績出來后，我和外校另一個女生并列第一。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同桌跳起來抱著我轉圈。

身后是垃圾桶被踢翻的聲音，我知道是表妹。

“恭喜啊這位同學。”

好幾個陌生面孔跑進教室圍著我。

他們掏出各自的名片，有清華的，有北大的，有人民大學的。

他們向我介紹自己學校的師資力量和能給予我的幫助。

我從中抽出了北京大學的招生名片。

我做到了。

周末學校放假，我把競賽第一名的證書帶了回去。

因為今天是爸爸的忌日。

在這一天，我想跟媽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吃頓飯。

可是回到家，屋子里空蕩蕩的。

我用家里的電話給媽媽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聲音很嘈雜。

“我在飯店呢。今天是萍萍陰歷生日，親戚朋友都在，你也快過來吧。”

我捏緊了話筒。

“媽，今天是爸爸的忌日。”

她頓時底氣不足，聲音越說越小。

“忌日每年都能過，萍萍就今年生日是這天，你爸不會在意的。”

媽媽又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去支撐她的行為。

“這酒怎么撒了？”

電話那頭，很遠傳來一個聲音。

“我來擦我來擦，先掛了噢。”

媽媽著急忙慌要去幫忙擦桌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別人不過是在拿她當保姆使喚。

掛斷前，我聽到小姨夫的聲音。

“我女兒可優秀啦，到時候高考清華北大不是問題。”

小姨夫又在向親戚朋友夸獎表妹。

小時候爸爸也是這樣。

我獲得一點進步，他都會恨不得告訴所有人。

我看著客廳墻上爸爸的遺像。

如果爸爸還在，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我。

“囡囡，快來吃，這是我給你帶回來的。”

媽媽從包里掏出兩個紅色塑料袋。

袋口扎得緊緊的，打開后是吃剩的半條魚和幾只萎縮的蝦。

“快吃快吃，這都是我跟別人搶來的。”

“別人帶回去是喂狗，你帶回來是喂你女兒。”

我語氣里全是嘲諷。

媽媽表情一滯。

我有些后悔不該這么說話。

“囡囡，媽媽跟你商量個事。”

“什么事，你說。”

因為有些內疚，所以我的語氣也平緩了些。

“你小姨找的那個大師說了，如果你保送到北大會有生命危險，那里跟你八字不合，你去拒絕吧。”

簡直是太荒唐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知道我為了得到這個第一名付出了多少努力嗎？”

她臉上透出焦急，不停地在屋里踱步轉圈。

“你學習那么厲害，可以高考的時候再考別的好大學。但是你真的不能保送，會死的。”

我不知道小姨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讓她這么相信她。

她偏執的思想，已經不是我能扭轉的了。

“我不可能放棄保送的，你別想了。”

“順便你可以告訴小姨，她不就是看不得我比她女兒強，覺得表妹得不到的也不能讓我得到嘛。但我偏偏就不讓她如意。”

我拿起書包直接回了學校。

還好，從回家到現在我都沒有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過，現在也不用重新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