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淮的每一句都在哭訴他的苦衷與無可奈何。

可我受到的傷痛又哪比他輕呢？

「謝道淮你知道嗎？亭亭素來孺慕你，在我們最難過的日子里，我天天念叨著等一等，等你爹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后來她說她好痛，她去找你時，你卻避門不見。」

「你真的無能為力嗎？還是因為太過在乎皇位生怕出半點差池，而選擇視而不見呢？」

我不相信堂堂太子會完全受制于人。

或許他剛回來時確實人微言輕。

但這么多年的籌劃下他手中全無半點實權嗎？

謝道淮的瞳孔震了震，在我問出的那刻移開了目光。

無需多言我已經明白了。

唐相只有唐青瑤一個女兒。

謝道淮不敢在她的身上賭，但無權無勢的我可以。

唐青瑤害了太子獨女最后輕輕揭過。

事發后唐相定覺虧欠，自此與太子更為一心。

口口聲聲說著疼惜的他還不是拿亭亭當成了收籠人心的工具？

我撫上夢中縈繞的臉頰。

他還是那般模樣，可我的夢中再也沒了他的身影。

往下是對方脆弱的脖頸。

我狠狠掐了上去。

什么誓言，什么愛情，狗屁不是！

我用盡了全力，直掐得謝道淮面色發白。

后頸傳來重擊，他抬手將我敲暈過去。

我暈迷了很久。

再次醒來時謝道淮早已稱帝。

二皇子逼宮謀殺先帝，謝道淮領兵一箭將人射死在墻頭。

掃除余黨，登基為帝。

唐青瑤如制冊封為后。

可笑的是在大典之后他又下了道旨。

追封亡女謝亭為長德大帝姬，封我這潛府廢妃為德妃。

一道虛名充做補償為他博得天下稱頌。

可我那活生生的女兒卻再也回不來了。

連侍女都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

「娘娘好福氣，陛下顧念舊情，這世間不會有比他更好郎君了。」

福氣？舊情？

我連笑都懶得裝一下。

謝道淮又來了。

自我醒后，他便常常來這尋我。

像木樁一樣往旁邊一杵。

他要證明曾經種種都是被逼無奈，我也樂意順水推舟。

我告訴他殺了唐青瑤，為我們女兒報仇我就原諒他。

謝道淮聽后難得陷入沉思。

「好。」

幾日后謝道淮履行了承諾。

大一點的家族盤根錯節。

無法保證自己的每條支脈上絕對清白。

不多久他便查到了不少罪證。

唐家倒臺了。

帝姬身亡之事也水落石出。

唐青瑤被廢。

我去看時向來高傲矜貴的她與一眾侍從嬤嬤齊齊綁在地牢。

臉上滿是頹廢之色。

見了我后眼中含恨，恨不得將我釘死在當場。

「亭亭只是個女兒，她還那么小，她能威脅到你什么？你就偏要冶她于死地！」

唐青瑤冷笑著。

「因為她的娘是你啊。」

「謝道陵當初口口聲聲說著愛我，可你知道他醉酒后在成親的床帷間喊了什么？」

「他喊了你的名字季云！為什么要在我大喜的日子將真相撕給我看！我恨死你了！」

唐青瑤仰天大笑，狀若癲狂。

她披著頭發，死死地瞪著我。

「你那個女兒叫什么？謝亭？她在死之前還大喊著娘親救我。」

「可惜你沒看到，真是太可憐了。」

「扔下水后她在水里瘋狂掙扎，她那小身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