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菜被做好端上桌之后。
弟弟突然叫嚷著肚子痛,他并沒有什么吃什么東西。
一場晚飯不了了之。
半夜,弟弟推開了柴房的門。
柴房很小,弟弟兩百多斤的體重,走在地面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我聽見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看見了他,猛的坐起身,靠在角落的稻草里。
他的面色鐵青,又慘白如紙。
我膽怯的喊著他。
“弟弟,弟弟?”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我不由得害怕了。
縮在角落里,唇瓣哆哆嗦嗦的,也忘記了尖叫。
好在,他在屋子里轉了幾個圈之后,就離開了。
他在關門的時候,特意瞅了我幾眼。
這幾眼,讓我發現了不同尋常。
正常人的眼黑多于眼白,而此刻弟弟的眼睛恰好相反。
小姨媽的眼白就是比較多的那種。
小時候,外婆常常因為小姨媽眼白多,而咒罵她,說她是個討命鬼。
我也睡不著了,想著白日里夏思琪說的話。
難道,自己手腕上的五彩繩真的是怨念嗎?
這是誰的怨念?
一晚上沒睡,我困得直打哈切。
今天就是端午節了。
我早上起來就給媽媽說了弟弟半夜來柴房的事情。
可媽媽非但不聽,狠狠的扇了我兩個耳光。
“你個丫頭片子,詛咒你弟弟干什么玩意兒!”
我委屈巴巴的回到了廚房,希望過了今天一切都將恢復正常。
我忙前忙后的,準備著端午的東西。
我怕把手上的五彩繩弄濕,剛要摘下來。
就見媽媽火急火燎的向著我沖過來。
我往下縮了縮身子,害怕她打我。
每次她不順心的時候,就會拿我出氣。
我身上交錯縱橫的疤痕,就是她打的。
這次離奇的是,她并沒有打我。
摸著我的頭,慈愛的笑著。
“來弟,昨晚沒睡好嗎,去歇會吧,我來弄。”
我感覺這像一場夢,我月牙般的眼睛沖著她笑著。
我乖乖的去睡覺了。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
我發現我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里很黑很狹小,我好害怕。
嘴里不斷的呼喊著媽媽。
四處的摸索著,像一個方盒子一樣,我不斷碰壁。
此刻耳邊卻傳來,媽媽的聲音。
“這個小賤蹄子,今天沖著我笑的真滲人。不過,好在今天就成了,就用不到她了?!?
我不可置信的聽著這一切。
難道,夏思琪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這又是在哪里?
我忍著不發出哭泣的聲音。
我多想問一句,媽媽你有沒有真的愛過我。
還不等我反應,盒子被抬起來了,搖搖晃晃的。
本來早上就沒有吃飯。
現如今,胃里不斷的翻涌著酸水。
我眼里溢出了淚水,再次流進嘴里。
讓干裂的嘴唇,不至于說不出話。
盒子里的空氣越來越少。
我用盡力氣,拍了一下盒子,并未激起什么風浪。
我閉上了眼睛,希望下輩子可以換個媽媽。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多了一片的光亮。
一雙白嫩干凈的手將紙巾,遞到了我的手上。
是小姨媽,她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襯得整個人非常有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