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冒犯了。”
男人松開手,話里依舊透著沙啞,仿佛在壓抑著什么,讓人摸不清頭腦。
虞望月搖頭,抽回手,“沒有,多謝公子搭救。”
她說著,不著痕跡地揉了揉手腕。
有些疼。
這人的勁真大。
她低頭看了眼手腕,果然不出意外的,手腕已經開始泛紅了。
她知道她差點摔出去。
你是為了救我。
也不用握的這么緊吧。
也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了男人收回的手。
那手心一顆艷紅的紅痣,落在了她的眼中。
虞望月心一跳,都沒有多想,就一把拉過男人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握在了手里。
她翻開男人的手心,那手心大拇指方的位置,一顆艷麗的紅痣,鮮紅似血,奪人心魄。
紅痣?
她貝齒輕咬,手指捻去,擦了擦,卻沒擦掉。
掌心紅痣,那個夢里的人...
她驚愕抬頭,看著男人。
那雙墨黑的眸正看著她,眸光淡漠平靜,可那眸色仿佛變得深沉。
“嗯?”
男人出聲,冰冷無波的語調,卻聽出了一絲疑惑。
虞望月連忙放開手,“抱歉,只是方才見到公子的掌心痣,一時間失了態。”
“有何不妥?”男人反問。
虞望月搖頭,“沒有,甚是好看,從未見過。”
男人點頭,沒有回話,單手背負在身后,不知作何感想。
虞望月又退開一步,對他行了一禮,“多謝公子,我還有些事,先行告辭,若有時間,在謝過公子搭救之恩。”
“嗯。”
男人頷首,背負著手,站在原地,姿態尊貴優雅。
虞望月見他應聲,又看了他一眼,眸光透著幾分復雜,這才轉身走了。
那步伐終歸透著幾分急切。
站在一旁低著頭的湯圓幾人,連忙跟了上去。
這個人的氣勢好嚇人,嚇得人頭都不敢抬。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目光越來越深。
他伸出手看著手心,回憶起方才手心的溫渡,有些出了神。
“陛下。”
站在男人身后的黑衣男子,恭敬垂頭開口。
“查一查。”夜妄出聲,“今日給朕答復。”
暗一心里有些驚訝,卻也是恭敬點頭,“是。”
陛下…這是...
看上那姑娘了?
這么著急要知道她的消息?
“那今日的行程?”
暗一欲言又止。
“不急。”
夜妄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淡漠出聲。
他目光又看著早已消失的身影,眸光漸漸暗沉,幽暗的深不見底。
...
“小姐,你沒事吧?剛剛嚇死我了。”
湯圓一臉擔心。
一旁的青朗,向來酷酷的表情也變得自責起來。
“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小姐,差點害小姐受傷了。”
“多虧了剛剛那位公子救了小姐,不然要是摔下去了,肯定要受傷了。”
湯圓心有余悸,想到剛剛那個男人,氣勢也太強了,嚇得她看了一眼就不敢抬頭了。
“嗯。”
青朗悶悶地應聲,還在自責剛剛差點害得小姐受傷。
虞望月喝了口水,壓壓驚。
她想到那個氣勢不凡的男人,還有那人手心的紅痣,心就不由的跳得厲害。
又想到了夢里那個看不清臉,對自己緊追不舍的男人。
心跳得更快了。
不行。
此地不宜久留。
雖然不一定就是夢里那個人。
可是萬一遇上呢?
可不能陷進去。
她只要一想到夢里那個人,對自己勢在必得的架勢,還有那瘋狂癡纏又霸道的愛,就心慌得很。
這樣的人,一旦沾上,肯定就沒有自由了。
她可不想遇到。
“青朗,你拿著王爺的印信,去知府府上將沈長洲請來。”
她早就打探清楚了,這次來杭州采辦的人是沈長洲。
也是當今皇帝的親信。
只因半年后就是朝圣節,三國來賀,外邦來朝,當今陛下對此事格外看重。
所以這次的朝圣節,專門交給了自己的親信來辦。
當初為了打探這個消息,花了她不少銀子。
所以她才會來杭州,就是想偶遇沈長洲,提供這次朝圣節的物資。
然后趁機拿下皇商的名額,到那時,她虞家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更何況,如今陛下還沒有欽點過皇商,若是能拿下皇商身份,那在整個大夜就是獨一份的殊榮。
背靠皇朝,直接原地起飛。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親自來了。
按理說她不該如此著急的,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
可是…
她只要一想到剛剛那個男人,想到那人手心的紅痣,心里就隱隱不安。
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是,我馬上去。”青朗道。
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往日活潑話多的湯圓,這時候也安靜下來,轉身去把行禮收拾好。
虞望月看著手里的水杯,漸漸失了神,盡管面上冷靜了下來,可心里終歸不平靜。
…
另一邊,房內。
“陛下,查到了。”
暗一恭敬地單膝跪地,雙手捧著手里紅封的奏折。
夜妄坐在桌案前,手中還拿著御筆,批改著奏折,簡陋的房屋桌椅,卻被他坐出了皇宮龍椅的架勢。
他抬頭,放下御筆,伸出了手。
暗一見狀,連忙起身將折子恭敬遞到了他的手中。
夜妄接過,翻開了折子。
那淡漠的眸子,隨著翻閱折子的時間,漸漸變得暗沉深邃還透著冷意。
“虞望月。”
他沉冷出聲,話音不咸不淡。
“江南王的準王妃。”
“還是朕親下的賜婚圣旨。”
暗一聽到這沒有起伏的話,莫名覺得緊張,悄無聲地就跪在了地上。
跟隨陛下多年,暗一此時隱約可以窺見,陛下已經怒極了。
可是...
為什么呢?
是因為虞望月嗎?
可...
這又是為了什么?
陛下與她好像并無交集。
今日不是才第一次見嗎?
“陛下,沈大人來了。”
門外暗七走了進來,跪地恭敬出聲。
夜妄放下折子,修長的手指撫過折子上‘虞望月’三個字,目光平靜,不辨喜怒。
“讓他進來。”
“是。”
暗七應道,轉身走了出去。
沒一會,一個身穿月白衣衫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容貌俊美,氣質端方,溫文爾雅。
他彎腰沖著上方恭敬行了一禮。
“微臣參見陛下。”
“起吧,坐。”
“謝陛下。”
沈長洲道,站直了身,長身玉立,端方雅致。
他嘴角含著溫潤淡笑,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站在角落的暗七,貼心的為他斟上了一杯茶。
“何事?”
夜妄這才合起折子看向他,薄唇輕啟,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