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假裝不動聲色的洗漱,可那股窺探之感卻一直沒有消失。
修士的神識,一直匯聚在他身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等李玄洗完腳,出門倒了洗腳水,坐在床邊脫下褲子那一刻,那神識才從他身上挪開。
李玄愣了愣:
“還挺羞澀,是個女的?!?
李玄假寐了許久,不見神識窺探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推門而出時,日頭早已升了起來。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
“老武夫,你可真能睡,就跟個孩子一樣,叫我好等,哼!”
寧婉婉不滿的噘著嘴。
原來昨夜的神識,出自寧婉婉。
李玄故作驚訝:“咦?竟是婉婉姑娘,昨夜睡得遲了些,難免起得遲些?!?
“婉婉姑娘這是……”
寧婉婉狐疑的看了李玄一眼:
“許文杰的死,想問你兩個問題?!?
“婉婉姑娘馬房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不去馬房!”一道傲嬌神識傳音鉆進了李玄的耳朵。
寧婉婉神色一寒,迅速傳音道:
“那官府的懸賞告示,諸葛塵看過,分明就是以前盟里有個叫做書生的人!哼哼,老武夫,還不從實招來。”
李玄走上前,輕聲說道:
“婉婉姑娘,并非是我隱瞞,而是這次的兇手……是個妖怪!”
寧婉婉一陣呆萌:“妖怪?”
李玄篤定的點了點頭:“鳳鳴山上的妖怪,長得像鵜鶘,兩顆眼珠子綠油油的,丑陋至極?!?
寧婉婉想了想,把李玄拉到僻靜處,仔細盤問了起來:
“老武夫,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李玄嘆了口氣說道:
“婉婉姑娘不是說,許文杰到那鳳鳴山上吸食野獸嗎?那日府上便來了個妖怪,一副書生打扮,突然暴起殺了許文杰,逃至僻靜處,才露出真身,我也就不敢再追……”
寧婉婉嘟起嘴,喃喃道:
“不應該啊,妖族可是有活動范圍的,不會輕易跑出來的,難道是許文杰先越了界?”
“恐怕是了?!?
“不行!我得去山上看看?!?
寧婉婉轉(zhuǎn)身就要走。
“婉婉姑娘。”
李玄急忙拉住寧婉婉疑惑道:
“婉婉姑娘,既是許文杰先招惹妖族,何故要再上山一趟?”
寧婉婉語重心長的說道:
“老武夫所知甚少,就怕這妖族以此當做借口,做些出格的事兒,你不知道,那些妖怪,可壞了!”
“哦……”李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敢問婉婉姑娘,那妖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寧婉婉認真想了想:
“暫時沒接到消息?!?
“那不就行了,就算婉婉姑娘去那山上看,也看不出什么,白費腳力?!?
“那倒是哦……”
寧婉婉突然眼珠子一轉(zhuǎn),目光狡黠:
“要不…老武夫替盟里跑一趟,去山上看看?”
李玄轉(zhuǎn)身就走:
“老夫府上事兒多,婉婉姑娘上山的話小心蛇蟲鼠蟻?!?
開玩笑,那鳳鳴山,李玄是打定主意不去了。
“喂……”寧婉婉拉住李玄,明眸眨了又眨:
“好不好嘛,以你老武夫的腳力,上山一趟輕而易舉?!?
李玄想了想:“不知副堂主有沒有在練字?不練字的話可以派他去,你看,這府上確實太忙了。”
李玄兩手一攤。
寧婉婉眼前一亮:
“對哦,那憊懶貨,整日在堂口偷閑,你不說我都快把他忘了,派他去最合適!”
李玄偷偷擦了擦汗,大哥莫說二哥懶,我看你就挺懶的。
“婉婉姑娘。”李玄叫了一聲,問道:
“什么樣的修士,才有瞬移神通?”
寧婉婉敏銳的問道:“那妖怪會瞬移???”
李玄搖了搖頭:“看那《武道紀要》不免有疑惑之處,順嘴問問?!?
寧婉婉暗暗吐了口氣:“普通修士哪會瞬移,最起碼得筑基才行,不過也不乏名門大派的弟子,有那能瞬移的法寶,不過不到筑基的話,驅(qū)使的次數(shù)也有限?!?
“原來是這樣啊?!崩钚c了點頭:
“還不知婉婉姑娘是啥境界,師承何處?”
寧婉婉一愣:“咦?我沒告訴過你嗎?”
李玄無奈的搖了搖頭。
“凝氣五層,師承義盟啊?!?
李玄心中微微一驚,想不到寧婉婉比許北欣的境界還高!
他不禁疑惑:
“可盟主不是個武夫嗎?”
“盟主是武夫,可是盟主夫人是修士啊……”
“……”
李玄完全沒料到有這么一出。
如此說來,義盟還真是個有底蘊的組織。
這也能解釋,為何每個縣一級的堂口都能派一個修士坐鎮(zhèn)。
“婉婉姑娘,我要去忙了。”
李玄暫時沒問題了。
寧婉婉點了點頭,和李玄并排而走。
“……”
李玄看了寧婉婉一眼:
“婉婉姑娘,我得去忙了?!?
“嗯!”
“你不回堂口?”
寧婉婉搖了搖頭:“堂口冷冷清清的,哪有這許府熱鬧?!?
李玄轉(zhuǎn)念一想:“那我讓富貴兒給你在馬房里鋪張床?”
寧婉婉臉色一變,連連擺手:
“不必了,我自有歇處,我去吃好的的去了,老武夫你去忙吧。”
李玄不禁苦笑。
這寧婉婉除了身段,簡直天真的像個孩子。
不過府上辦事,好吃的自然不少。
李玄去到靈堂,道士正在咿呀做法,許趙氏跪坐在一旁,看起來精神飽滿,油光水滑,哪有半分憔悴的樣子。
分明就是吃得又飽又好。
李玄問了一嘴,才得知許文杰今晚子時一刻出殯,說是正值陽氣生發(fā)之時,可以鎮(zhèn)住許老爺?shù)脑箽狻?
李玄不免嘆了口氣,這許文杰好不省心,死了也要折磨人。
當晚子時,李玄找了個年老神衰的由頭,沒和府上下人一起,去往那鳳鳴山腳出殯安葬,而是在自己屋中打起了筑靈樁功。
沒打多大會兒,李玄便感到那神識再度傳來,從自己身上一閃而逝,隨后便聽到膳房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寧婉婉在偷吃?”
李玄眉頭一皺,他想了想,朝膳房走去。
“吱呀。”一聲,李玄輕輕推開膳房的門。
只見寧婉婉正抓著一只烤雞,滿嘴流油。
“嘻嘻,老武夫好尖的耳朵,我知道你來了。”
李玄笑了笑,輕輕合上房門:“婉婉姑娘白天沒吃?”
寧婉婉搖了搖頭:“你這膳房里的小廝守得緊,白天哪能拿的到?!?
“婉婉姑娘略施術法,不就行了?”
寧婉婉搖了搖頭:“盟里有盟里的規(guī)矩,哪能輕易動法。”
李玄不免點了點頭。
只是明日正客結束,若寧婉婉還不離開,他就得讓鄭達出場了。
否則神識窺探之下,難免耽擱自己淬體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