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上的星
- 重生之凌小姐她無視少爺的表白
- 假設有風
- 3266字
- 2024-08-14 16:52:37
凌星畢業后,在竟天地產的宣傳部上班。從普通職員干到項目組長,一干三年,她沒讓其他任何人發現過自己隱藏的身份。
秦樹是不同的。他是經理,是裴濟懷信任的人,得到過他的囑托,有事關照一下他的這個繼女。
秦樹默默地關注了她很長一段時間,發現她勤勉本分,交待給她的工作從未出過岔子,根本不需要操心。
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是她的性格太過隨和熱情,對人不設防。
在那三年里,她被人使絆子、搶功勞、戲弄和嘲笑,一路走來不說腥風血雨,也坎坷不平。
秦樹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去的,即使坐到經理的位置,本質上仍然是個屌絲。
他非常地不能理解,凌星有那樣顯赫的身份,為什么不借此給自己開辟一條捷徑,讓自己活得舒服一點,張揚一點,凌厲一點。
以利益為上的人是很難理解她的,也很難透過她的表象發現她的善良本分。
秦樹對她有一份特殊的情愫,藏在心里,從未對外吐露。
只有那一次,那是一個意外,他喝醉了。
部門聚會,全體成員去KTV唱歌,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玩游戲喝酒,讓整個包房充斥著歡聲笑語。
陸習文過來串門,秦樹醉醺醺地伏在他的肩膀上,指著點歌臺前凌星落寞的背影,說:“你敢相信,她是裴總的繼女。”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沒過多久,陸習文的狼子野心便顯露了出來。借著工作之便,他對凌星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你可不能這么說。我是愛凌星的,不關乎她的身份。”陸習文一臉無辜。
事到如今,后悔已沒有任何意義。秦樹這次登門造訪,是受裴濟懷的命令,來與陸習文談離婚一事。
“像我們這樣的人,談什么愛情,太奢侈了,不如來點實際的。”
秦樹低下身來,將手肘撐在膝蓋上,眼神凌厲地看著陸習文。“你可以向裴總要九千萬,卻不能要九個億。”
“你如今的凈資產加在一起是多少?據我所知,你這家公司,還是靠我施舍給你的邊邊角角,才撐過資金不足的危機。你怎么敢向裴總提出那樣的條件,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
陸習文面色訕訕。“我的心里一直以來都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幫助……”
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在思考怎樣應對。拿哄小女孩的話來搪塞他肯定不行,坦白更不行。
“我們也算是知根知底。你的難處,我清楚。”秦樹一雙丹鳳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你的廣告公司要做大做強,就得承接更多的業務。”
“你控股的網紅孵化園一直不溫不火,若是成了飛揚數字的股東,你想要得到更多的曝光度,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你旗下的網紅還愁捧不紅?”
陸習文眉頭緊蹙,沒說話。
秦樹接著說:“你有沒有想過,就算讓你拿下了竟天的合約,在履約期間,哪怕有一點差錯,一紙訴狀就能讓十年合約變成一沓廢紙。”
“即使裴總把他名下的股份給了你,裴家仍然是飛揚數字最大的股東,你得罪了裴總,誰敢允你獲取便利?”
“到頭來,你得到的只有股份。你拿著股份,要么坐等分紅,要么賣掉。如果你是那種安安分分的人,有多少錢花多少,就不會有膽量把小心思打到凌星的身上。所以,你肯定是要在商場上大展拳腳的。”
秦樹一番話說到陸習文的心坎里去了。他想大干一場,成為商場上叱咤風云的人物,讓陸家成為像裴家那樣的豪門大家。
凌星是他的跳板,他要最大化利用這段婚姻,跳到最高的位置,拿到最多的利益。
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期冀,眸子里閃著光,秦樹接下來說的話卻如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的頭上。
“可你得罪了裴家,商界還有你的立足之地嗎?都知道你是個貪得無厭的人,誰還敢跟你合作!”
秦樹伸過手去,在他的肩膀上一拍。“陸習文,以現在的你,連我都能把你捏死,你哪來的膽量肖想蚍蜉撼樹的美事。”
巨大的壓迫感襲來,陸習文驚出一身冷汗。
深夜,綠野酒吧。
張哲見陸習文有美女環繞卻興致缺缺的模樣,不禁揶揄說:“你連裴濟懷的女兒都娶了,被個經理說兩句,就嚇成這樣了?”
“你不懂。”陸習文語氣深沉。“秦樹說我不配!”
他翻過身去,背靠在吧臺上,一一指過近處所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
“女人之間是不同的,給她們分出高低的先是家世,然后才是外貌、身材等軟實力。”
“凌星長得一般,身材也一般,卻是我在我的圈子里唯一能接觸到的上層人士。”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裴華菁的身影。雖然他倆只有一面之緣,卻給他留下了深刻地印象。
那樣一個身份顯赫、外型出眾的女人,是他難以企及的。
“你知道嗎?”他晃動酒杯,輕蔑地說:“凌星很好追的。”
酒杯里的酒液蕩出層層漣漪,帶他回溯過去,回到一年前。
凌星太好追了。在她忙的時候,送上一份外賣,便能博得她另眼相看。
送幾束花,就能把她感動。約出去看場電影,便能親吻。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一哄,就能把她弄上床,比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還要好追。
在得手以后,他曾糾結要不要娶這樣一個女人為妻,思索被這樣的女人困在婚姻的牢籠里值不值得。
張哲連凌星都沒見過幾回,不禁好奇。“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陸習文撇撇嘴。“說實話,有點浪。”
“怎么說?”
“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感情經歷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對男人如饑似渴,一撲就倒,不是浪是什么?”
張哲哄笑。
“之后,你準備怎么做?真信那秦經理的鬼話,拿九千萬了事?”
“你說怎么辦?”
“事已至此,你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賭上前途跟裴家搏一搏。”
“賭贏了,你一飛沖天,成為人上人。賭輸了,你多一份家產,去國外重新搞兩攤生意起來,易如反掌,怎么都不虧。”
“更何況……”張哲故作高深地笑笑,“商界又不是裴家的一言堂,定有人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想看他們倒霉。”
張哲是幾個哥們里主意最多的。前幾天,在同樣的環境下,張哲提議給裴濟懷將一軍,看看反應,陸習文照做了。這一次,陸習文再次未經深思便采納了他的建議。
“好主意。”陸習文端著酒杯與他的杯子一碰。“那我就博一把!”
酒過三巡,二人一前一后離開吧臺,往人群中走去。
“這一把賭得大,你得提前想好后路。萬一輸了,去哪個國家,你有想法嗎?”
陸習文喝得肚脹如鼓,腳步踉蹌。
“你說呢?”
“去……”張哲打了個酒嗝。“去東南亞。我在那邊有熟人,可以介紹你過去。”
“你不會把我騙過去嘎腰子吧?”
“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啊!”
陸習文說不出的感動,攬住張哲的肩膀拍了拍。
“好兄弟!”
“好兄弟!”張哲也攬住了他。
穿過人群,兩人到衛生間放水,再勾肩搭背地離開了酒吧。
夜色朦朧,一個頭戴棒球帽的男人悄無聲息地跟在后面。
“姓陸的找了個代駕送他回家,我在后面跟著……嗯嗯,我明天想辦法去他的辦公室里裝攝像頭……”
男人輕聲說著。
與他的無線耳機相連的另一頭,裴華徉坐在臥室里的飄窗上,仰頭望著廣袤的夜空。
室內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側臉銳利的線條,似斧頭的利刃,劈向厚重的層云。
明亮的啟明星從層云中探出頭來,剛好點綴在他的唇畔。隨著唇瓣的一張一合,距離忽遠忽近。
約莫三分鐘后,掛斷電話,他重重地哀嘆一聲。
“天上的星,竟被當成泥里的塵。陸習文,你真該死啊!”
聲音在夜幕下激蕩著,仿佛刻進了他的骨髓里。
次日的中午,天氣陰沉。
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夾克,戴著一頂毫無特色的灰色棒球帽,匆匆地從某商業大樓里出來。
“裝好了。”他對耳機那頭的人說。
“這么快?”
男人一笑。“打工人嘛,做什么事都可以不積極,惟有吃飯不能不積極。我在里面轉了一圈,沒一個人注意到我。”
街道上人來人往,男人混跡其中,好似隱身在灰蒙蒙的天幕之下。
“如果此事敗露,不會被人查到是你吧?”
“絕對不會。”男人走進地下通道,在監控拍不到的角落,脫掉夾克,拿掉帽子,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回到地面上,男人坐進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小車里。車里有一個紙袋,是雇主找同城閃送從車窗的縫隙里塞進來給他的驚喜。
跟蹤和安裝攝像頭的費用,已打進他的戶頭里。他不明白雇主為什么浪費精力,搞這么一出。
他打開紙袋一看,里面是一枚碩大的磚石戒指。
“這戒指是?”
雇主語氣平淡,“給你的小費。”
男人拿著戒指端詳許久,看著不像假的。“這小費可不低啊!”
興許比他的報酬還高,他暗暗竊喜。
“羊毛出在羊身上,給你正好。”裴華徉說完,莫名覺得痛快。
男人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也沒多嘴去問。他透過車窗,望了一眼對面大樓上掛著的印著云帆廣告傳媒的招牌。
“我不能白拿你的小費。不如這樣,我幫你在他家里也裝上攝像頭怎么樣?”
裴華徉自然不會拒絕。
男人興沖沖地去往陸家,在陸家的別墅門口,正好看到凌星從里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