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郁意歡輕笑一聲，語氣里充滿了嘲諷，“他倒是好大的膽子，本宮不過小懲大誡，他竟敢對本宮痛下殺手！”

她猛地將手中的茶盞砸在地上，精致的瓷器瞬間四分五裂，茶水四濺，猶如她此刻翻涌的怒火。

“殿下，接下來該如何？”閆野單膝跪地，恭敬地問道。

“閆統領，你說這世上的人是聰明的好呢，還是愚蠢的好？”郁意歡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南苑獵場的方向，語氣幽幽。

“這……”閆野愣了一下，不明白郁意歡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愚蠢的人呢，往往會被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所蒙蔽，最終自取滅亡。”郁意歡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而聰明的人，卻總是喜歡自作聰明，自以為能掌控一切，到頭來不過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這陸大人，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真以為有太后在背后撐腰，就能在本宮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真是可笑至極！”

郁意歡把玩著手中的長鞭，語氣冰冷刺骨，“既然他這么想玩，本宮就陪他好好玩玩！”

她向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閆統領。”

“屬下在。”

“去，除了這個之外，讓人好好‘招待’一下今晚來的這些玩意，把陸家這些年干的那些個缺德事兒，都給本宮翻出來，事無巨細，都得給我記清楚，特別是那些個見不得光的腌臜事兒，明白了嗎？”郁意歡的語氣淡漠，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屬下明白。”

閆野領命，一揮手，幾個孔武健壯的護衛便將刺客們如同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凄厲的慘叫聲很快便從聚荷別院的深處傳來，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一絲可怖的氛圍。

郁意歡對這一切充耳不聞，抬眸望著夜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語道：“陸大人，這京城的水，可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呢！這回，本宮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絕望！”

……

沒多久，閆野手里捏著一沓寫滿罪證供詞的冊子回來。

那些紙頁邊緣上還沾著些許血跡。

他單膝跪地，恭敬的將冊子遞給郁意歡，雙手呈上，“殿下，這些人死之前都已經招了，陸家這些年仗著太后的勢力，沒少干欺男霸女，魚肉百姓的勾當。”

郁意歡接過冊子，隨意地翻閱了幾頁，眉頭頓時緊緊地蹙了起來，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竄了上來。

“好一個陸家！真是好大的狗膽！”

她猛地將手中的冊子砸在桌上，精致的桃花眼中滿是森冷的寒意。

冊子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陸家這些年犯下的種種罪行，從強取豪奪、欺壓百姓到殺人滅口、栽贓陷害，可謂是無惡不作，罄竹難書！

“呵，還真是狗仗人勢的東西！真以為這天下，是他陸家說了算不成？！”

“殿下，那這群狗東西，該如何處置？”閆野問道。

“除了領頭的這個，其余的，都殺了，丟去亂葬崗喂狗！”郁意歡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是！”閆野領命，轉身便要去執行。

“慢著。”郁意歡突然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本宮改變主意了。”

閆野疑惑地看向她，等待著她的指示。

郁意歡起身，走到那名被削斷了半截手掌，如今疼得奄奄一息的刺客首領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同在看一只螻蟻。

“想活命嗎？”她的聲音如同天籟，卻又帶著致命的誘惑，“本宮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乖乖配合，本宮可以考慮留你一條狗命。”

刺客首領艱難地抬起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隨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忙點頭如搗蒜，“想！想！求長公主殿下饒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被逼無奈啊！”

“被逼無奈？”郁意歡冷笑一聲，“本宮可不信這世上有什么被逼無奈，只有甘心為虎作倀！”

刺客首領臉色慘白，他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難逃了，但他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殿下，小的…小的知道陸家很多秘密，只要…只要您肯饒小的一命，小的…小的愿意將功補過，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哦？”郁意歡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你倒是說說，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的…小的知道……”

刺客首領剛想開口，卻被郁意歡打斷，“閆統領，給他包扎一下，別讓他死了，本宮還有用。”

“是。”閆野領命，讓人將刺客首領帶了下去。

郁意歡望著刺客首領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倒要看看，這陸家，還有什么底牌沒有掀開！

……

別院的雕花木窗半掩著。

夜風裹挾著絲絲涼意鉆進屋內，拂動著桌上搖曳的燭火。

郁意歡轉身回了屋內。

暖黃色的燭光下，燕世求正斜倚在榻邊，修長的手指翻動著一卷書冊，見她進來，便放下書卷，將手邊溫好的茶遞了過去。

“殿下今夜心情不錯？”他語調溫潤，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

郁意歡接過茶盞，輕輕呷了一口，一股清香在唇齒間彌漫開來，驅散了夜晚的寒意：“陸家送了這么一份大禮，本宮豈有不開心的道理？”

“哦？看來殿下已經有了應對之策？”燕世求放下書冊，眼眸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他知道，以郁意歡的性子，絕不會輕易放過陸家。

“借刀殺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等淺顯的道理，本宮相信駙馬不會不懂吧？”郁意歡將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她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語氣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陸家不是喜歡玩火嗎？那本宮就陪他們好好玩玩，本宮倒要看看，這把火最終會燒到誰的身上！”

燕世求看著眼前這個殺伐果斷的女人，心中竟生出幾分欣賞。

他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殿下這招，可是夠狠的，就不怕太后她老人家受不住這刺激？”

“刺激？”

郁意歡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燕世求，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本宮這還只是開胃小菜罷了，日后，會讓太后她老人家好好享受，什么叫做真正的‘刺激’！”

說罷，她不再過多解釋，徑直走到書桌前。

提筆寫下幾行字，然后吹干墨跡，遞給了門外候著的閆野：“將這份口供謄抄一份，連同那些刺客的尸體，一起送到南苑圍獵場太后的營帳去，作為……遇刺后的本宮，給太后娘娘的‘禮物’！”

“記住，要悄無聲息的，別驚動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