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保安大爺啊，我可以說你說的兩個都不是我來這的理由嗎？”沈啟掛起和善的笑容，似要用誠意來打破眼前的囹圄。

但這笑容顯然對曾因此受到懲罰的老張無效，老張扯起嗓子，喊起來仿佛要讓周圍的人統統聽到：“快點離開這小區，啥正當理由都沒有，還鬼鬼祟祟的，不是小偷是什么！”

“哎，你這人怎么說話呢！”沈啟因不快以及蒙受的無緣由的羞辱而緊攥起了拳頭。

“對什么人就說什么話！小子，我勸你趕快離開這里，要不然我可就報警啦！”老張也把拳頭攥得緊緊的，用力揮舞著，手臂上的皮膚干巴巴的，更像是憑空附著在他的臂骨上。

“服了，這下怎么辦，第一次任務都這么不順利……”沈啟內心很緊張，想到自己剛剛獲得的工作將要這被搞砸，緊張的狀態就更甚幾分。

“行吧，行吧，我走啦……”沈啟這么不自然地說著，但他顯然是想要搪塞過老頭，再尋機進入的。

老張緊繃著的弦隨著沈啟的離去逐漸放松下來，又蹣跚著走回保安室那個小房間。

坐在塑料椅上，老張雙神無力地看著玻璃窗外的來往車輛，玻璃上業已殘留著歲月的漬痕，黑白色的車輛單調地做著相向運動，這更是增加了老張的困意，“害，反正那小偷已經被警告過一遍了，還沒有誰會傻到再來吧…”

人之本欲的誘惑下，老張也是終于堅持不住，下巴沉沉地抵在手腕上，這無疑是給了窗外的那個年輕人一個乘虛而入的機會。

而這一次，老張卻不會重蹈當年的覆轍，他反而是給自己打開一方可以通過光明的孔隙，驅趕了籠罩著貧窮之家的陰郁蒙霾。

被老張趕走后，沈啟心里是一百個不樂意，好不容易才有的體驗神秘事物的契機，他怎么可能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啟看著手中的欲望羅盤，上面的指針震動頻率極快，但幅度卻很小，無疑對沈啟將要奔赴的目的地透露出強烈的渴望。

“不行，我得再試一次，不管怎樣，也要再試一次！”

沈啟掏出手機，在微信上發出了語音：“PlanA失敗了，被一個稀奇古怪的老保安攪了，上來就指稱我是個小偷，可我對他而言，頂多就是一個陌生人啊，我真的醉了。”

“所以，這件事需要你來挽救了，老板，我身為員工真的盡力啦。”沈啟緊跟著又發了一條語音。

盤腿坐在欲望棋盤之前，孟休微微一笑。此刻，他在欲望羅盤指引下，發現了沈啟口中的老保安，正是墮欲者的父親。

“不妨，我也曾和你一樣，既然有與他人不同的使命，也不免會引來他人異樣的目光。接下來，按我說的去說吧?！泵闲莼貞松騿⑦@個名義上的員工的請求。

“首先，你需要尋一處隱秘的地方，最好是無人，因為我需要你與那位保安互換身份，嗯——就是趕走你的那位。”

看到孟休的要求，沈啟震驚得手機都差點從手脫落，和大多數人一樣，無論沈啟在影視中看到多么奇幻的片段，都不會感受得到什么，而當這樣的事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變得可視，可觸，變得具象化，那顆沉睡已久的心臟便會持續有力地跳動。

沈啟關閉屏幕，假裝若無其事地在大街上行走著，心中惴惴不安又恍若隔世，就在不久前，他還與大街上平凡的路人一同前進或轉向，而在經歷了這些事后，無論從哪個方向走，沈啟都感覺猶如逆行一般。

在柏路面，在公交車上，在城市郊外，都是如此的感覺。

“到了。”一句簡短的回應從沈啟手中傳入孟休眼中。

“很好，接下來要做的就很簡單，在你的腦海中努力去想象那個老人的模樣，盡量不要疏漏細節。

按照著孟休的要求，沈啟在腦海中竭力地思考著老張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