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一瞪大了眼睛。

對方，知道自己。

“你是誰？”

“別西卜。”

別西卜（Beelzebub），帶來瘟疫和死亡的七魔王之一，代表七宗罪中的暴食……

暴雨如泄洪般落下，雷電交加，正如此刻王十一那張緊繃的臉。

“你……真的是別西卜？”

“你很清楚，如果我想殺死現在的你，易如反掌，但我沒有。”

作為曾經自己地獄軍團的三把手，一統第二層，第三層地獄的君主，別西卜的力量其實和自己沒多大差距。

王十一發出一陣譏笑，隨時準備著拿出自己的最后“底牌”。

幾乎沒有任何勝算，但至少王十一不會屈服。

“我聞到了你身上那股憤怒的味道，你還是那么沖動啊撒旦。”

“被你們奪走力量的那天，我的憤怒就從未停過。”

聽到“奪走”這兩字，別西卜“哈哈”笑個不停。

“這樣也好，那么你要對我復仇嗎？我就在門背后，進來殺了我吧。”

王十一握緊拳頭咬著牙，他確實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別西卜。

“不過，我倆的對決，我希望留在最后，等你殺死其余六王之后。”

“愚弄我就沒必要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別西卜“噠噠噠”敲了三下門。

“呵，你還是那么心急。知道為什么每5個世紀世界就會輪回一次嗎？因為七王會輪流5個世紀為一個周期統治這個世界。”

王十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相當于七王奴役了這個世界。

“那現在是誰在統治這個世界？”

“當然是我。”

王十一有些疑惑，因為就現在世界的模樣來說，并不像是惡魔統治下的世界。

“能讓各種族都活著，還讓人類能有發展的空間，甚至軍隊……這不像是魔王能做出來的事情。”

別西卜發出了一聲嘆息。

“嘿呀……”

手指繼續“噠噠噠”敲擊門板，似乎是在思考。

“哼哼，這個問題，似乎你比我更有發言權。人類的可能性是無限的，他們會生老病死，但會思考會創造，這是別的種族所不具備的條件。”

別西卜說的沒錯。

人類沒有翅膀，所以有了飛機，人類沒有鰓，所以有了潛水艇，人類沒有鋒利獠牙……所以有了核彈……

這是當初世界之初，眾神賦予人類的“可能性”。

這或許是神對人的偏愛。

“不用覺得驚訝，我的老朋友，我只是和那些隕落的神一樣，偏愛人類罷了。”

從一只蠶食人類血肉的大惡魔嘴里聽到“偏愛人類”這四個字。

很譏諷，也很讓王十一厭惡。

“你他媽以為你是神嗎？”

“人是需要神的，我只是暫時充當了這個角色。”

可來自于另一個無神世界的王十一再清楚不過。

“人類并不需要神。”

別西卜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卻是一陣狂笑……那笑聲仿佛就是咆哮一般震耳欲聾。

或許是被王十一說中了什么，又或許是和別西卜發現的一樣。

別西卜“噠噠噠”敲了三下門板思考后說道：

“所以你到底是人還是惡魔？”

王十一得到了惡魔的能力，但我留有人的可能性。

說實話，王十一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該算作什么。

“我是惡魔，也是人類。”

“我并不喜歡你這種不負責的發言，我覺得你應該花上幾百年去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緊接著又是一陣“噠噠噠”讓人心神不安的敲擊聲。

“我倒是有一個提議。”

提議。

王十一倒是對別西卜的“提議”很感興趣。

“什么提議？”

“我們聯手殺了其余六王……”

窗外暴雷驚起，狂風卷著大雨沖刷窗戶。

驚訝。

王十一很驚訝會從別西卜嘴里聽到這樣的話。

“呵呵，看來你的胃口很大啊別西卜，大到想一統世界。”

“一統世界？這就是個爛攤子我的朋友，爛得像團稀泥。每當我把這團稀泥變成一件像樣的東西，其余六個蠢貨就會把這件藝術品弄的稀爛。”

那確實是很累的一件事。

“可這也不足以成為讓你殺死其余六王德理由吧？畢竟惡魔更注重樂趣和邪惡，而不是愛與和平。”

“你說得對朋友，但我好奇人類的可能性最終會如何。”

王十一想了想，這可能是別西卜所無法理解的。

“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的，相信我別西卜。”

聽到“相信我”這三個字，別西卜“噠噠噠”敲著門板的手停了下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

“我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了撒旦。”

別西卜這句話，似乎是對從前的撒旦，也是現在的撒旦說的。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哀傷和難過。

“無所謂，我只是闡述我的觀點，如果你真的想除掉其余六王，我最后也會除掉你。”

“很高興你能接受這個提議，我也說過，希望我們的對決可以放到最后。”

……

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幻境正在慢慢解除。

別西卜的聲音在幻境消失前響起。

“你應該成為一位王，不論人類或惡魔，而不是像只無頭蒼蠅亂轉。我的統治很快就會結束，而下一個統治者是阿斯莫德，那時一切都會迎來混亂和淫邪，你必須擊敗他。”

“那你呢？你就坐收漁翁之利？”

……

“哼，我會在暗中幫助你。不過我還是勸你別太聽從阿蒙的話，那是一只狡猾的魔神。”

幻境徹底消失，別西卜的聲音也不再呢喃。

而這里是旅社二樓的房間。

妓女沒有被殺死，而是安詳的熟睡。

王十一嘆了一口氣，走出房間點上雪茄。

這是有味道的，還是那么香濃讓人無法割舍。

旅社外圍滿了人，無數雙眼睛盯著王十一。

似乎在等他開口。

想起別西卜的話，王十一淡然一笑。

“這只是一起惡魔附身事件，我已經趕走了惡魔，大家可以放心了。”

余暉鎮的居民們臉上充滿感激的笑容，歡呼雀躍。

這是成為王的第一點。

王十一一直記得一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

“大家可以放心回家了，我會在余暉鎮多待幾天，幫你們把這里的怪事都解決的。”

一位和藹的老婆婆從人群中走出。

“請問您的名字叫什么？”

“烏木鎮的驅魔人王十一。”

老婦人若有所思點點頭轉身離去。

“十一先生……”

忽然王十一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