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很久院的關(guān)纟吧,她不但瘦弱,臉色也很蒼白。可是笑起來很有感染力。一直聽聞這個江小瑜刁蠻任性,見她這么和善,助理顯然也十分意外。
直到陸少辛的身影已經(jīng)快出了酒店大門,助理才回過神來,說:“江小姐,請吧。”說完趕緊領(lǐng)路,帶她出去。
外面停了輛黑色加長版的勞斯萊斯,車門敞著,陸少辛已經(jīng)坐在里面。她上車后,車門隨即被關(guān)上,窗上貼著深色的車膜,兩人離這么近,她終于可以看清男人的臉。
五官深刻立體,刀削斧鑿出來的般棱角分明。俊美帥氣,唯一不足的是很冷。就算她已經(jīng)坐到他對面了,他都目不斜視,專注地看著手里的文件,當她是空氣,根本不存在一般。就算她再遲鈍,也明白這人不待見自己。所以剛剛看到他轉(zhuǎn)身就走,以及抿緊唇角的不悅,并不是她的錯覺。
她的行李被裝進后備箱,江小瑜看到男人摸出手機在鍵上按了下,車子剛剛發(fā)動引擎,車門就被再次拉開,他的助理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
“三少,有什么吩咐?”那個模樣,可謂卑躬屈膝了。
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拿沒有溫度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然后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上的文件上。助理馬上會意,上車,并關(guān)上車門。
轉(zhuǎn)頭,看到陸少辛還在瞧著手里的文件。助理又看了江小瑜一眼,都沒有說話。車子已經(jīng)行駛出去,偶爾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狹小平仄的車廂內(nèi),氣氛莫名凝滯。
半晌,陸少辛才將手里的文件合上,抬頭直視自己的助理,問:“你做的?”說是直視,那模樣仿佛在看她又仿佛目光悠遠,卻如冽如寒光的刀刃,堪堪對準目標。
何為威懾,江小瑜此刻大概是明白了。
再看那助理,站在那里已經(jīng)哆哆嗦嗦了,如風(fēng)中殘葉一般。明明快暈過去的樣子,卻極力保持鎮(zhèn)定,將頭低下去,應(yīng)道:“是。”
“重做。”他吐出兩個字。聲音不重,可是仿佛震懾人心一般。
“是。”他的助理不敢有任何意義,拿著文件退到一邊。那模樣,就連江小瑜都覺得他在欺負人家。
不過,她沒有同情泛濫到什么事都管,只將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江小瑜。”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微寒的口吻吐出這個名字時,卻見對面的女子皺著眉看向窗外,模樣有些小糾結(jié),不知出神地想著什么。
直到他的視線落在那張臉上超過五秒以上,她仿佛才反應(yīng)過來,他剛剛喊的是自己。好吧,她還是不太適應(yīng)這個名字。裝作若無其事地挑眉,表示靜待他說話。
四目在半空中相接,男人的眸子很狹長,漆黑如墨。雖然同樣泛著冷意,卻又與面對他的助理不同。那感覺就好似她跟他有仇,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秀眉微皺,難道以前的江小瑜真的與他有過節(jié)?
這時車子早已經(jīng)開出熱鬧的市區(qū),到了郊區(qū)翠山。沿著蜿蜒的山道而上,到了半山腰處,車子進了一道鐵閘,直接停在停車場。然后換了觀光式電瓶車,穿過茂密山林間的柏油馬路,過了好長一段路,才終于看到一橦氣勢恢宏的別墅。
“記住,你是今天剛從D市飛過來的,我在機場接的機。進門的時候規(guī)矩一點,不要亂說話。”他冷冷地交待,那口吻是告訴她,她江小瑜只能聽從。
音落,車子已經(jīng)停穩(wěn)。
陸家的管家已經(jīng)攜幾個女傭站在那里,恭敬地喊:“三少,三少奶奶。”
如果說被稱為江小姐她十分不習(xí)慣的話,那么這聲三少奶奶更是令她受驚不少。下意識地要反駁,卻見陸少辛只是繃著那張臉對眾人微微頷首,便抬腳下了車。
“哎!”她回神,著急地拽住他的手臂要說什么。卻被他拽得身子失衡地跌過去,直直撞進腳已穩(wěn)穩(wěn)落地的陸少辛懷里——
“碰”地一聲,身高比例使然,額頭與結(jié)實的胸膛親密接觸,看著不壯可沒想到這么硬實啊,撞的她眼冒金星。
一只手下意識地抓著支撐沒放,另一只手則捂住自己的頭在心里抱怨,還沒注意到頭頂上射過來的冰箭。那模樣,就連跟著下車的助理都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又若非她此時還緊緊揪著他的襯衫,她估計早被扔出去了。
腕子突然一緊,那手勁夠大的,痛得她五官都扭在一起了。來不及質(zhì)問,就對上他那雙含若冰霜的臉,就連聲音都像冰碴子砸下來似的,問:“摸夠了沒?”
“我哪——”有摸?看到自己的手被他從敞開扣子的襯衫里拽出來,后面那兩個字不自覺地就消匿在了唇齒間,臉騰地一下子就燒紅起來。
他可沒看她的臉紅的美景,只厭惡地大力一甩,像甩什么臟東西似的,將她的手甩開。
可是他這個態(tài)度江小瑜不服啊,她又不是故意吃他豆腐的,誰讓他沒事騷包地把襯衫開兩顆扣子。就算他男色惑人,就算她不小心在他小麥色的胸肌上抓了幾道紅痕,他一個大男人也太小氣了吧?
他的反應(yīng),怎么讓她感覺自己是個饑不可耐的女色狼似的?
“陸少辛,你什么意思?”她出聲聲討,那理直氣壯的模樣,讓身后的傭人們同時倒抽一口冷聲。
雖然陸少辛不是家里輩份最高,最有威嚴的,可是他平時夠冷啊,任誰都覺得這少爺不好惹,小心翼翼地伺候,誰見過有人這樣直接挑戰(zhàn)他的怒意?兩人雖然有婚約在身,可是江家跟陸家比,這江小瑜難道一點眼色都不會看?
管家,傭人,包括助理都站在車前,看著江小瑜的眼神充滿復(fù)雜。不過復(fù)雜歸復(fù)雜,他們還是很害怕的惹到陸少辛,令他們遭到魚池之殃,所以沒人敢出聲或亂動。
陸少辛大概也沒料到,這丫頭居然不怕自己。看著她的眼睛依舊幽深黑暗,明明是冷的,卻仿佛讓人感到烈火燎原。
江小瑜就是再后知后覺也知道他是生氣了,被那樣的眼神攫住后,很沒出息地哆嗦了下。不過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所以挺直了腰身,理直氣壯地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