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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蠱情丹

“您應當就是啼鶯小姐?我們應當是第一次見面吧?”

魚白小心的輕輕推開了柳家的二小姐,后者在聽到魚白這番話后怔怔地抬起頭來看著魚白的臉,片刻之后慘然一笑:“是啊,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你和我一個故人長得很像,抱歉,我認錯了。”

“哦,這樣啊,真不巧。”

魚白左右看了一眼正堂的布置。

整個正堂很開闊,沒有屏風一類的遮擋物,除了正門之外,左側還有個通往后院的小門,方才柳啼鶯應當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腳底下是青磚石地板,踏了兩下,很瓷實,應當下方是實心的。

頭頂上并沒有可以藏人的空間——換而言之,整個空間都沒有人埋伏。

柳啼鶯低著頭正要回快步離開,魚白卻抬手按住了柳啼鶯的肩膀:“啼鶯小姐,我們之前當真沒有見過?我們才剛進城,您就讓家丁在門口找到了我們三人,光一句認錯了可真說不過去吧?”

柳啼鶯的身子一抖,她并沒回頭,只是聲音哀哀地說道:“我會讓他們放你們離開的,你在白峰城一定還有其他事吧,不要在柳家耽擱了。”

“您知道我是來白峰城做什么的?”

魚白輕笑一聲:“且不說我原本的盤算,單說您作為一個馬上要出閣的姑娘,在大婚之日前找來一個男子和您獨處一室,方才那些家丁的眼神已經像是要吃了我們似的,您不怕壞了您的清譽?”

柳啼鶯低頭沉默不語。

魚白輕輕抬起手,扭頭走到了柳啼鶯跟前,垂眼看著這個曾經和太子舊黨勾結的前副本看門BOSS。

“方才您說,您這次不打算逃了……逃是指什么?逃婚么?您對這門從姐姐手里撿來的婚事不滿,打算逃婚?”

“我……”

“剛剛進門您見了我的說法很奇怪,您好像對我還待在白峰城這件事感到十分慶幸。然而在慶幸之后,您卻說您這次不打算逃了……莫非說您對和白家的婚事感到不滿,曾經有過打算找我幫您逃婚?”

柳啼鶯的腦袋越來越低,她不吭聲也不解釋,只是像個木頭一樣地站在那里,身體因為哽咽而輕輕抽動。

這個反應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問題了——至少,可以確定她的確和自己不是第一次見面,以及,她完全沒想到過遇到自己之后該怎么辦。

會是古鶻把自己的情況介紹給他的?

不,古鶻現如今已經失去了發號施令的能力,自己決定帶上杭紫花是在古鶻吃下自己塞的“尸心丹”之后的事兒。眼前這個柳啼鶯卻無比清楚自己三人組的配置。

自己剛在門口報完名,門口即便是有古鶻的眼線,他們也不會有這么快的行動效率,自己才剛進城不到十分鐘就立刻組織好一群士兵換上家丁的衣服過來接自己。

魚白觀察著柳啼鶯的表情,問了一句:“我想,我們并不是第一次見面,你說你‘這次’不想逃了,那么是不是還存在‘上一次’,‘魚白’答應了幫你逃走,但卻沒能成功的‘上一次’?”

柳啼鶯猛地抬起頭,她雙手抓住了魚白的胳膊,那一瞬間的激動和狂喜是無法表演出來的。可在一瞬間的欣喜之后,她卻猛的一把推搡開了魚白。

好歹是柳家的二小姐,修為雖然比不上姐姐的結丹,如今卻也有真元中期的實力了。魚白在她這一巴掌之下直接撞向了一旁的墻壁。

柳啼鶯默然之間變了臉,她陰沉地看著魚白,冷冷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馬上要成為白家的新娘子了,在大婚之日你在我面前胡言亂語,你可知道我柳家不會放過你這登徒子?”

魚白還沒來得及回話,卻聽到身后有沉重的腳步聲走進了房間里。

“啼鶯,客人是你自己請來的,不善加招待也就罷了,對客人大呼小叫,這就是我平日里教你的?”

那聲音沉穩有力,鏗鏘剛直。

魚白回過身,卻見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壯漢沉著臉走了進來,壯漢身穿樸素的布衣,手腳粗碩,看著如鍛鋼一般結實,身形魁梧,渾身成塊的肌肉即便在布衣之下也隱隱能看出輪廓。

見到此人,魚白低頭行了個禮:“晚輩魚白,見過柳國爵。”

在魚白回身之時,突然發怒的柳啼鶯一聲不吭地低頭從側門跑了出去,壯漢看了一眼女孩跑出去的方向,神色微黯,隨后轉身來到了魚白跟前。

兩人的身高差距足有將近三十多厘米,魚白不得不仰著頭看向面前的壯漢,陰影籠罩,只覺得自己面前杵著一堵高墻。

這便是柳家當代家主柳鋼岳,十五年前在太子叛亂上立下不世之功的赤山伯。

當初的英雄少年,如今臉上已經有了老態。他并未刻意維持自己的容顏,多年來的戰場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傷疤,那股不怒自威的凌厲氣勢讓人頭皮發麻。

“方才你和小女說的話,我聽到了。”

作為金丹期的強者,即便是沒進門,站在院門口也能聽到屋子里的對話,魚白輕笑了一聲:“可不是我有意要壞柳小姐的清名,還望國爵大人明鑒。”

“魚白,是么……來,坐。我柳家從沒有讓客人進了屋站著說話的道理。”

柳鋼岳的臉雖是沉著,語氣也有些冷硬,但還是沒有將魚白這個當著新娘子的面說逃婚的“登徒子”轟出家門。他轉身走向門外,吩咐了外面的管家看茶,隨后回到了堂屋的主座跟前坐下。

魚白雖對二小姐的事情有些好奇,但現如今人家爹回來了,自己也不能對別人待嫁的女兒顯露出太多興趣,恭敬不如從命,也就跟著坐在了位于柳鋼岳左邊的客位。

管家端著茶壺進了屋子——這管家就是方才帶隊接魚白,還出言警告的那個漢子,他瞪了一眼魚白,柳鋼岳冷哼了一聲,那管家低下頭給兩人分別倒好茶水,轉身走出了屋子,關上了正門。

“事情我已經聽李管家說清楚了,我家女兒讓人帶隊去正門邀你們來我這兒做客……雖不知道啼鶯那丫頭在想什么,但來者是客,她沒有禮數是我這當爹的管教不好,小兄弟,我向你賠個不是。”

柳鋼岳拿起茶杯,他身上倒是沒有國爵的架子,拿起茶杯一飲而盡——一看這架勢就是喝酒喝習慣的粗人做派。

魚白搖了搖頭:“我不過是擁云的一屆平民百姓,沒有膽量摻和國爵家的家事,我和小姐也是素昧平生,今天是第一次見,還請國爵大人不要埋怨晚輩壞了小姐清譽才是。”

“你當真之前未曾見過小女?”

“至少我是真不記得見過她,至于啼鶯小姐是如何看我的,我卻不知。方才我的那些話也是順著她往下說而已……您放心,今天啼鶯小姐同我說的所有話我都會爛在肚子里,不會到別處亂說……”

“無妨。”

柳鋼岳抬起手,打斷了魚白的話。

“按理說她馬上要成親,你的那些話確實不合時宜。但既然是啼鶯當街讓人把你強行帶回來……是我柳家失禮在先,我這當父親的也沒資格強逼著小友緘口不言。”

“柳爵爺大度。這要是落到了別家手里,指不定為了要維護女兒的清譽,把我拘禁起來或者干脆滅口了呢。”

“你無需拿話堵我,你放寬心。”

柳鋼岳嘆息一聲,打量著魚白的臉與衣著:“你是小女請來的客人,老夫也就以個長輩的身份多嘴兩句,小兄弟是哪里人士,來白峰城是做什么的?”

“我是白州下面的擁云縣人,是杭大夫的朋友,有人請她來白峰城參加一場拍賣會。她許久不出門,難得有興致,便喊上了我一道來了白峰城。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柳鋼岳跟古鶻勾結的可能性不大,但拿拍賣會的事兒問問也無妨,他從箱子里掏出來了古鶻給的那張黑色卡片遞給了柳鋼岳,柳鋼岳打量了兩眼,微微頷首。

“我手下有不少兄弟在復員后因舊傷落下了病根,不少人也都去擁云找過那位杭大夫治病。我雖未見過她,但也聽過她的大名。至于什么拍賣會……大抵是白家又搞得什么幺蛾子。”

柳鋼岳似乎對古鶻口中的奇物拍賣會并不知曉多少,也沒表現出多少興趣,只是在聽到魚白搬出來杭大夫這個擋箭牌后,對魚白的態度緩和了不少。

他收斂了臉上陰沉的表情,垂下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小友莫要見怪,老夫方才遇到些糟心事,堵在心里頭難受。剛巧又趕上啼鶯這丫頭干出這檔子事兒來,難免心中郁結,給你擺了臉子。”

“哪里,我一個后生晚輩,怎能讓您堂堂國爵大人給我道歉。”

“國爵?哼哼……這稱號我在朝堂上聽的膩歪,扎耳朵的很。不如你直接喊我柳大伯得了。”

柳鋼岳笑了一聲,他搖搖頭,手在椅子的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不說這個了,小兄弟既是跟杭大夫一起來的,那稍后還煩勞你幫我引薦一下,府上有不少兄弟身上也都有毛病……我想請她幫我的兄弟們瞧瞧病。這時間也不早了,今天中午留在府上用餐如何?”

“當然,能和柳大伯用餐,這是小子的榮幸。”

魚白拱了拱手,看來杭紫花的人緣確實不錯,柳鋼岳都會賣個面子。

既然如此,自己也可以多打聽兩句。

“不過容小子冒昧問一句,方才您說您心里頭堵的慌,這馬上是大喜的日子了,此地又是您親家公的地盤,還有什么人敢在這大喜的日子給您這位堂堂赤山伯心里頭添不痛快的?”

“唉,不足為外人道……算了,我女兒既然請你來——不管你是無辜被卷入,還是確實和小女有過什么,老夫和你說說也無妨。”

柳鋼岳倒了一杯茶,面露愁色:“你也看出來了,小女對和白家的婚事,有些不上心。”

“這……”

“我家中有兩個女兒,這門婚事原本是給大女兒的……只可惜大女兒實在不成器,早些年離家出走,這婚事也就落在了小女兒的頭上——因為一些緣故,我對啼鶯的管教不多……導致小女成了如今這個性子。”

柳鋼岳嘆息一聲:“我柳家同別家修士不同,婚姻大事關乎終生,我本不同意陛下讓小女履行婚約的打算。但小女啼鶯主動央求,我也就應了她……可不知怎的,婚事將近,她卻好像是變了個性子,對白家忽然百般不滿。我不是個在乎面子的人,卻也知道人無信不立的道理。當初是她一口應下,婚期臨近如今卻又反悔……教老夫實在難以接受。”

“怎會如此?莫不是啼鶯小姐在這受了白家的欺負?”

“老夫作為她父親,第一反應也是如此想的。我這當爹的自然要找白家討個說法,可到了人家門上,卻如何也問不出來個究竟,反倒是讓那些白家人以為我是要悔退婚約,坐地起價,哪里來的道理。”

柳鋼岳看了一眼魚白:“啼鶯因為一些緣故,從小心思重,孤僻內向,不愿與旁人多交流。從來也沒個朋友……就是我這當爹的她也不愿同我多聊兩句。所以如今到底是她受了欺負,還是她自己有什么別的心思,老夫也鬧不清楚。”

雖然柳鋼岳只說是“一些緣故”,但魚白也能明白說的是什么。

這位二小姐柳啼鶯是柳鋼岳妾室——一個青樓中的歌姬所生,出身相當低賤。

她兩三歲的時候,太子叛亂,自己和母親被太子叛軍擄走,那歌姬為了保全女兒性命,不得不應了太子舊黨的脅迫,對外宣稱柳鋼岳的家眷主動“投奔”了太子陣營,以亂熠國軍心。

后來平叛失敗,歌姬自覺對不起柳鋼岳,自殺身亡,可到底是給柳鋼岳的清名上面抹了黑。

這事兒導致柳家本族親戚看不上這個孩子,柳鋼岳的政敵也總拿這件事對柳鋼岳進行攻詰。

甚至就連許多柳鋼岳的擁躉都勸柳鋼岳應該殺掉這個庶子,以證自身清名。

柳鋼岳當然不肯,同時出于對那歌姬的愧疚,對柳啼鶯極為溺愛,處處維護。

這種來自父親的過度溺愛和外界的無端惡意養成了柳啼鶯自閉的性格,同時對于從小天分優秀,且受到萬眾矚目的姐姐產生了扭曲的嫉妒。

在原作劇情里,柳啼鶯曾在家族大比中給姐姐下毒,自那之后惡名更彰,人人都說她是柳鋼岳一生中唯一的敗筆,不該降生于世的孩子。

這都是給她5.1版本成為反派所做的鋪墊,而現如今他姐姐柳鳴燕已經從遠近聞名的大家閨秀變成了罵罵咧咧的雌小鬼,這妹妹的性格變成怎樣卻又是不知了。

柳鋼岳看著魚白,懇切地說道:“我女兒從不和外人接觸,如今主動邀你進門……或是合眼緣,或是以往你曾幫助過她……不論如何,我看得出她對你另眼相看。所以……老夫希望這些天,小友能在我家這太平別院小住片刻,幫我從她口中問個究竟出來。”

“您放心,我定然勸她不要胡思亂想。”

“不,小友,你只管問個究竟就好,若啼鶯實在不認這門親事,退了也無妨。無非是我折了些面子,大不了我把家底賠給白家便是了……我只是怕這孩子另有旁的緣由。”

“旁的緣由?”

“對,小友,你可曾聽說過一種能夠蠱人心智,讓人心中的欲望無限放大,性情大變,進而胡作非為,踐踏人倫綱常的藥物?”

“……知道。蠱情丹么……”

就你女兒5.1版本原本黑化的誘因。

啥意思?

“莫非說啼鶯小姐突然變卦,是有人誘惑啼鶯小姐吃了這東西?”

柳鋼岳訝異地看了一眼魚白,慎重地搖了搖頭,從懷里掏出來了一枚盒子,放在了茶桌上打開。

盒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通體呈粉紅色,精英光澤的藥丸。

正是蠱情丹。

魚白不由得詫異:“這,此等毒物,柳大伯從何處得來?”

“昨日,一些刺客闖入這處太平別院,這藥丸就是從那些刺客身上搜出來的。”

“此地是白家根基所在,守衛何其森嚴,竟還有刺客能闖入白峰城,潛入您的住所……啊,莫非說是白家……”

“倒也不怪白家,那些刺客手段著實不錯,雖然個個都是真元期修為,但在潛蹤匿行上造詣頗深,就連老夫也沒能注意到他們何時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潛入進這太平別院的。”

“連你都……”

“對。”

柳鋼岳點點頭:“我完全沒發現他們的潛入……待到我發現時,這些刺客已經死了——而站在他們尸身跟前的,正是滿臉盡是鮮血,攥著一把匕首的啼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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