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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囚車與婚隊

熠國歷三百七十八年,七月十六日。正午時分。

今天是熠國自太子叛亂的三年來第一次大朝會,也是陛下為這些平叛的有功之臣大行封賞的一天。

這場卷入了諸多修真宗門、隱世大族、正邪兩道,死傷難以計數的戰爭終于將在今天徹底畫上句號,徹底淪為史書中寥寥數筆,為后人所觀瞻評談。

慶典的鼓樂還在鳴奏,而新上任的刑部尚書卻面色憂愁,揣著剛拿到手還沒捂熱乎的任命文書,跟著一輛囚車行走在大街上,去完成他上任以來的第一個任務:處死繡衣直指初代指揮使——徐寒嗣。

“高興點啊老田,刑部尚書——我去,正三品呢。”

囚車里的人打了聲招呼,姓田的刑部尚書渾身哆嗦了一下,扭頭望著車里頭的這位大爺,勉強地笑了一下。

車內坐著的青年模樣大約二十五六,皮膚微有些蠟黃,眉目和善,五官端正。穿著一身干凈的死囚衣,盤著腿坐在特意為他打造囚車里頭,正嗑著瓜子,一臉悠哉樣。

他哪里像是個要上刑場的死囚,分明像個要去教坊聽戲的小少爺。

“徐爺,您饒了我吧……”

田尚書哀嚎一聲,恨不得現在就把懷里的任命文書撕了,辭官躲出熠國去。

天可憐見,上任第一件事是處死這位祖宗,別說刑部尚書了,就是給個國公他也不干啊。

“別怕。”

牢籠里的徐寒嗣安慰一聲,抓了一把瓜子遞給田尚書:“我在朝中無黨無派,你就殺個特務頭子而已,緊張什么。”

田尚書眼角一抽抽。

你可不是個普通的特務頭子,你他媽是個有功的特務頭子,是差點封了國公的特務頭子。

當初太子初顯叛意,帶兵同魔教一道馬踏朝堂,逼宮造反時。于眾目睽睽之下憑空出現,護著陛下逃出生天的是他。

在諸多臣子被太子拉攏,另起爐灶,朝堂上下世家修士出走大半時,一手成立了繡衣直指這個特務組織的是他。

決戰當日夜入敵營,用毒藥讓太子十五萬叛軍大戰時上吐下瀉,不戰而降的也是他。

這些功勞皇都上下盡人皆知,摞在一起,封個國公都是小的了。

即便是陛下擔心他功高震主,也不該在今天這個封賞天下的日子里,當著眾臣子的面兒賜死他啊……

陛下發癔癥了?

“徐爺,我知道這囚車壓根困不住您,您要不回去跟陛下說說……您無非就是無故殺了個駙馬,這點事兒和您的功勞比起來九牛一毛……您行行好,跟他老人家聊兩句行嗎?”

田尚書戰戰兢兢地,那語氣比起勸徐寒嗣,更像是求他饒自己一命。

“嗨,不至于,不至于,干好你的事兒。”

“不至于?”

他抬頭看向囚車前面的大旗,生怕是老百姓認不出來這位總是戴面具的諜報頭子是誰一樣,陛下特意讓插了桿大旗——【處死大奸臣徐寒嗣】

要了命了。

田尚書用手抓著下巴,左右看著皇都大道兩邊的百姓。

不論男女老少,所有人皆是跪在道路兩旁,哭的哭,喊得喊,不時有人丟來臭雞蛋和爛菜葉子,砸的卻不是牢里的徐寒嗣,而是他這個“狗官”。

這也是他緊緊貼著囚車的原因,好歹百姓看在徐寒嗣的面子上,不敢扔太狠。

媽的,就這場景……但凡牢里的這位爺爺大喊一聲“我冤枉”——今天正陽門的刑場能讓這群老百姓給拆了去。

陛下……那老登腦子也是被踢了,封賞之日殺功臣就算了,還他媽的大張旗鼓地殺?熠國才太平幾天,生怕百姓不造反是吧!

就為個破駙馬,這老不死的——

田尚書咬牙,扭頭靠近了囚籠,齜牙咧嘴地著牢里嘀咕:“徐爺,我看你有天子氣——咱今天反了他娘的吧!”

囚車里的徐寒嗣哭笑不得地用手敲了一下田尚書的腦袋,正要說什么,一陣鑼鼓聲響起,同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隨著鑼鼓響器的聲音愈發接近,這送親的隊伍漸漸行到了囚車跟前,在前面開道的是十幾名身穿紅袍,騎著紅鬃馬的皇家禁軍,手持金瓜斧鉞,表情嚴肅莊重。

“老田,你看前面那個紅轎子……是不是送親的隊伍?咱們往邊上讓讓,人家姑娘大喜的日子,別害人家沾了咱的晦氣。”

“今天誰他媽能有我晦氣……嗯——禁軍開道?這不是公主才有的禮節么?徐爺您稍等,我去問問情況。”

田尚書快步走到隊伍前頭,和駕馬的衛兵耳語了幾句,隨后回頭沖著囚車深施一禮,招呼了一聲押送囚車的兵丁。

這些兵丁立刻翻身下馬,一群人抱著腦袋,在百姓臭雞蛋的招呼下跑到小巷里,扭頭不見了蹤影。

徐寒嗣一愣,扭頭啐掉手里的瓜子,起身抓著囚車的欄桿:“喂!!老田?田尚書!不管人犯啦!?”

眼見田尚書的身影被十幾名敲鑼打鼓的太監所遮擋,以那幾個人的奔逃速度,怕是早就無影無蹤了。

囚車里的徐寒嗣嘆了一口氣,他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張鬼骨面具戴在臉上,隨后站了起來。

那原本逼仄狹窄,僅容成年人坐于其中的囚車被他的身體毫無阻礙地穿過,徐寒嗣直接走出了牢籠,跳到了囚車前面的馬車上,一抖韁繩,罵罵咧咧的。

“上刑場還得自己駕車,什么世道。”

徐寒嗣騎著馬還沒走出多遠,那婚車隊突然原地掉了個頭,又從后方追了上來。

聽著耳邊吵鬧的響起聲,那大紅的轎子來到了徐寒嗣的身邊,只見轎簾一撩,戴著蓋頭的新娘子輕聲呼喊了一句:“徐大人,許久不見。”

“……大公主?”

徐寒嗣聽聲音認出了來者的身份,正是那個因為死了駙馬,十七歲便成了寡婦的熠國大公主。

隨行的太監,宮女太監都默契地讓開了位置。整個婚車隊湊近了些。

從聲音聽上去,大公主現在心情很不錯:“聽聞你上路,我專程來送你一道。”

“喲,這算是……受害者家屬親自監督行刑?”

徐寒嗣揶揄了一句,抖了一下韁繩。

她的未婚夫是自己殺的,心中有怨懟倒也正常。只是特地打扮成出嫁的新娘子來送自己上刑場,多少有些發神經。

“怎么,徐指揮使不歡迎?”

突然,人群之中有人砸過來了一枚石子,嘭的一聲砸在了大公主的頭上。

她的身體不比修士,腦袋趔趄了一下。

禁軍撲向民眾,大街上亂做了一團,不時有叫罵聲傳了出來。

“毒婦!你該殺!”

“熠國怎么會有你這種禍害!”

“還徐大人命來!”

“賤人!”

如果說徐寒嗣被押送刑場讓百姓覺得寒心和失望,那大公主的出現便將他們壓在心里的憤怒徹底引爆了。

鮮血自蓋頭內落下,染在大紅的嫁裙上分辨不出輪廓,大公主卻不氣不惱,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看——徐寒嗣,看看……若不是他們家有老小,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和平日子。他們怕不是要沖上來一刀一刀把我切成爛肉……”

大公主抬手伸進蓋頭之內,抹了一把血,伸出窗外張開五指,向徐寒嗣展示著。

“百姓都覺得是我要為駙馬報仇,向父親暗進讒言讓他殺了你這功臣——可他們不知道,也絕對不會相信——”

大公主將手伸向了徐寒嗣的面具,用掌心在他的骨面上蹭上一抹殷紅。

“是你用功勞,脅迫著軟弱和善的父皇硬改了詔書,劃去了你的國公之位,抹掉了你所有的封賞,讓他在今天把你這個首功之臣賜死——讓他背上濫殺功臣,年老昏庸的罵名!”

“……”

徐寒嗣聞言微微低頭,嘿地笑了一聲,他抬起頭來駕穩馬車,側眼看向了馬車內的公主。

“我的功勞,還不夠讓他替我挨兩句罵?”

“當然,你的聲望與民心,即便是我父皇從那個位置滾下去,你自己去當這個皇帝也足夠了。”

大公主輕笑了兩聲,捏了捏掌心已經開始變得黏著的血。

“所以,看在我頭破血流的份上,至少給我這賤人一個理由吧……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些年我的繡衣直指得罪了不少朝臣,也殺了不少。他們背后的宗門、家族對熠國的生死存亡至關重要,這個黑鍋必須要有人來背。我的死可以——”

“別說的大義凜然,你不是這種人。你骨子里和我那駙馬一樣,從未將那些勢力放在眼中過。”

“那我能說啥——你駙馬其實是我的仇人,我殺了他,所以心滿意足了。”

大公主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用手托著臉,依靠著轎子扭頭看向徐寒嗣:

“五年前我微服出宮游玩,他一眼看出了我的身份。并放下豪言告知我他必能當上頭榜狀元,娶我入門。

“四年前的詩會,他詩才絕艷,成為皇城中人人矚目的才子。他一首詩讓我神魂顛倒,傾心不已……我生怕他被別家小姐搶走。于是求著父皇,將他招為了駙馬。待到我成年后,就與我成親。”

“他曾在酒后告訴我……他是比我更高貴的存在,他是‘玩家’……而我是‘NPC’。這個世界與他而言如同玩物一般。他知曉過去與未來,按他說的做,我便能長命百歲,與他逍遙快活,一生一世一雙人。”

“三年前的那一天,他說兄長明日必定反叛,我要早做打算,在太子馬踏朝廷的時候加入太子陣營……”

大公主用手戳了一下額頭上被石子砸出的傷口,嘿嘿地笑了一聲:“那次我拒絕了他。在我拒絕的時候,他突然暴怒了,那表情就好像是……就好像是被自己養的狗給咬了一樣。”

“他抓著我的頭發撞在桌角,我眼睛黑了什么也看不見。只覺得有熱湯澆在我頭頂,肚子上被狠狠踢了一腳,痛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地上打滾——他踩著我的頭,說我無非是他看中的一個手把件,我若是不聽話,他就要放著我不管,讓我等死。”

“啊……我到現在都害怕吃魚,害怕聞到魚腥味,桌子也一定要用圓桌。”

“我疼昏了過去,第二天,我忍著疼痛去朝堂找父皇伸冤,沒成想那天太子果然如他說的一樣反叛了……更沒想到你出現了——你就像是個鬼影一樣,突兀地出現在了朝堂里,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我還記得他那副吃了屎一樣難受的表情……他沒能如愿向太子效忠。他很生氣,回來后,他本想將我帶走,卻不知怎么的忽然又不干了,逼著我讓我去接近你,誘惑你,盤問你的底細——”

說到這里,大公主突然探頭問了一句:“你當時對我不理不睬,是不是覺得我很輕賤,是別人玩過的東西,所以不感興趣?”

徐寒嗣搖了搖頭:“沒。就是當時覺得你頭上包著繃帶,黑著個大眼圈子沖我拋媚眼太滑稽了,繃不住。”

“……呵呵,是嘛,是很滑稽。更滑稽的是你出現之后,他那預知未來的能力好像失靈了一樣。他沒算到你會盯上他,沒算到你會特意去查他寫給我的情詩,沒算到他最終會在戰爭結束前,死在你這繡衣直指的手里。”

說到這里,大公主突然笑了起來,她撩開了蓋頭,露出了自己的臉——那張臉半邊已經被凝固的鮮血污染,她大笑著,牽動著傷口。血液與眼淚一同沿著臉龐撲簌簌地落下。

她很漂亮,是會被玩家特意盯上的漂亮。

是會在5.0版本作為登錄界面人物的漂亮。

是人氣過高,導致當年版本熠國陣營人數過多,造成版本失衡的漂亮。

“喂,徐寒嗣。我聽說……陛下原本定的圣旨,是把我許配給你來著?作數么?”

“那圣旨讓我燒了。”

“是了——你是‘玩家’,我和那些金銀細軟,榮華富貴一樣,在你這‘高等存在’眼里一文不值是不是?”

“……”

徐寒嗣扭頭看著大公主的臉,沉默片刻后搖了搖頭:“不是。”

“哦……那你為何執意要死——”

“我不是‘玩家’,我是‘策劃’。是制作者而非消費者,是他們天生的對立面。”

徐寒嗣淡淡地說著:“我寫的劇情被這群人禍害的一塌糊涂……你那駙馬也是,他親口交代為了享受屠殺的愉快才打算加入太子陣營,扭轉當初5.0版本熠國勝利的結局。”

“劇情……版本?”

“不理解也沒關系。當初我和這群人一起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可他們的胡作非為讓我反感——我當年一次性地批量解決了一批,可還是有像你駙馬這樣的漏網之魚在暗搓搓的游蕩。他們和你說的一樣,骨子里不把你們當人,不把我的劇本當回事……”

徐寒嗣搖了搖頭:“我和他們的恩怨由來已久,這些人又格外警惕。一個身份用久了他們難免會心生警惕,縮的更深。所以徐寒嗣的故事差不多到這里已經可以結束了。”

大公主怔怔聽著,忽然問道:“你為何同我說這些……”

“算是你因我而被罵毒婦的補償,我知曉你的人設。你骨子里剛正,頑強,對熠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才會在最后以身殉……不,算了。你活下來挺好的。”

徐寒嗣嘻嘻笑了一聲,扭頭看向大公主:“怎樣?這下知道我為何赴死了嗎?咱當年5.0版本的看板娘?”

大公主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喃喃地問道:“徐寒嗣——你還會再回到這世上么?”

“自然,我倒是想死,可這個世界埋怨我劇情寫的太狠,逼著讓我死不了哇。”

“那會什么時候……”

“不知道,可能要打一段時間的復活賽吧。正好可以休息一陣子……下個版本還早。”

“能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嗎?”

徐寒嗣看著大公主的臉,猶豫了一會兒,他將手探入懷中,拿出了一枚撥浪鼓輕輕搖了搖。

剎那間。

周遭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馬蹄聲,車輪聲,嗩吶聲,百姓的吵嚷聲,太監和宮女的窸窣聲,全都消失不見了。

大公主能聽到的只有面前之人的聲音。

“魚白,《劍道仙緣》主策劃兼文案策劃,魚白。”

“我記下了——”

徐寒嗣笑著從馬上躍起,如同一道鬼影一般飄落在馬車頂上:

“你好好活——給我長命百歲地活——這名字別告訴你之外的任何人,下次做人的時候我會用這個名字釣魚。若是在哪里聽到這個名字就是我打贏復活賽了——到時候哥們窮的沒錢去找你借,你可別不認賬……”

—————————————————————————————

熠國歷三百七十八年,七月十六日,正午。

繡衣直指徐寒嗣被宣讀五樁大罪,于眾目睽睽之下被押上刑車,在盛陽門外,遭五馬分尸之刑。

同日。

大公主糾結私兵企圖干涉行刑,被繡衣直指拿下,陛下責其閉門思過半年。

熠國歷三百七十八年,七月十八日。

長公主府燃起大火,安樂公主不知所蹤,府中一切被付之一炬。陛下慟哭一日,責令朝中上下披麻戴孝,告慰亡靈。

熠國歷三百七十八年,七月十九日。

熠國大宗羅煙閣門下三位臣子上疏,彈劾徐寒嗣五樁大罪。

熠國歷三百七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

繡衣直指新一任指揮使親自馬踏羅煙閣,攜三名臣子首級,懸于羅煙閣門派大殿的正梁之上。

再之后,朝中再無一人膽敢擅加議論“徐寒嗣”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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