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朝堂天子
- 三國:興漢大業(yè)從益州開始
- 青格紙貴
- 2359字
- 2025-03-29 18:45:02
“在下沈稻,字春才,今日多謝呂將軍搭救。”
沈稻這次順嘴介紹沒提上宗族,呂布家門不幸,人送外號“三家姓奴”,看過三國演義的他是知道的。
于陌生人前,以字相稱,乃古之禮儀。
然于呂將軍面前,彰顯宗族顯赫,實為不智,但當著呂布的面直呼自己是大族子弟,這是很忌諱的。
如果不介紹自己的“字”,潛意思就是不想與人結交,若說先祖是述善侯沈戎,呂布反而會覺得低人一等。
呂布臉上笑容愈發(fā)深刻,沈稻的這番介紹和先前當著紫袍官員的介紹有所區(qū)別,省了他最為介懷的家世。
“沈兄弟,此間事了,不如與布離開官署,去酒樓淺酌幾杯如何?”
呂布接到的任務有兩個,救出沈稻乃為首要的其一,其二則是領兵捉拿袁泰,不過此吋他已經不用完成了。
失手大意導致袁泰死了,他呂布莫非還能跟閻王爺搶回來不成?
立刻就有審清形勢的紫袍官員上前,親自為沈稻解開腳銬和枷鎖。
沈稻看了呂布一眼,思索片刻:“多謝呂將軍好意,不過在下求助于河南尹,自當先去報個平安才是。”
聞言呂布嗤笑道:“王司徒此時正面見天子,彈劾袁泰一眾謀逆,恐怕時日無閑,沈兄弟不如與布先去小酌,稍后再去王司徒府也無妨!”
沈稻眼眸上挑,王允什么時候又成王司徒了?
“將軍盛情相邀,在下不敢推辭,不過這酒還是我請的好。”
呂布怔怔的看著沈稻,這世族小子不簡單啊,怪上道的。
不過想來也是,像王允這種太原大族子弟,向來心氣就高,尋常人又怎么可能贏得他如此關心。
只怕待王允位極人臣之后,眼中更是再無旁人。
……
……
“朕欲讓王允擔任司徒一職,諸卿以為如何?”劉宏有些失算,索性將這個問題拋給了朝臣。
一切預料之外的事在執(zhí)政者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了心理準備,再大的事情都能承受的住。
雖說王允在不到十日的時間里,發(fā)明出了兩件利國利民的神器,不過劉宏還是不準備讓王允出任司徒。
至于不的理由有很多,其中這位老人不討喜只占其一,最重要的還是王允坐上這個位置沒給交錢。
劉宏心中泛起一絲懊悔,司徒之位本是他手中一枚可換取千萬錢的棋子,如今卻只能無奈地落入太原王家的囊中,化作一場空歡。
過去他雖然也讓宦官賣官,但都是有底線。
位及權臣的三公,作為漢帝的劉宏還從來沒有賣出去過。
王允如同被寒風侵襲的湖面,臉色瞬間凝固。
他身為河南尹,權力已超九卿,提拔為三公,本是水到渠成之事,在官場之上不會引起絲毫波瀾。
但是現在劉宏對自己的金口玉言似乎并不怎么買賬,反是將本就承諾的三公之位放于朝堂讓群臣議論。
難道君要戲言不成?
“臣等無異議。”
吵吵嚷嚷半天,最終朝臣統(tǒng)一了意見。
見諸位同僚沒有惡意刁難,王允有些意外,他不在朝堂好多年,想不到至今仍有如此支持力度。
“朕覺得還不行。”等到群臣商討完畢,劉宏說話了,威嚴的聲線讓群臣直接閉上嘴巴。
“王卿乃為河南尹,司隸校尉和雒陽令如今皆為空缺,若讓其上任三公,雒陽周地治理,朕又當交于哪位重臣?”
“陛下,老臣皇甫嵩愿接任河南尹一職,雒陽周遭治所皆可交由老臣治理,司徒之位未嘗不能讓老臣王允上位。”
“皇甫嵩!”
劉宏直呼左將軍之名,眼神狠辣的盯著他,讓皇甫嵩再次意識到眼前的這人是天子。
廢黜的天子不在少數,大漢的劉氏血脈并非獨一無二,權臣更是如過江之鯽,連外戚王莽都曾篡位成功。
即便權如三公,劉宏亦可隨心所欲,任免自如。
但是戰(zhàn)功不是,他罷黜不了戰(zhàn)功。
皇甫嵩領兵殺敵,每一戰(zhàn)砍下的人頭,都鑄就了他的威望,他的權力基石。
若有一日,皇甫嵩真的冒犯天威,欲廢黜天子,天下人或許只會嘆一句,天子無道。
或許皇甫嵩并沒有造反的想法,但有了謀逆的實力,他就能保證手下的將士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嗎?
長子無能,幼子尚幼,天下人心浮動,皆言漢室將傾,劉宏不禁自問,待他百年之后,他的血脈還能否在這片土地上延續(xù)?
既然皇甫嵩沒辦法延續(xù)大漢,即便是忠心于漢室,也沒辦法改變如今的局面,倒不如放他去接任河南尹。
反正大漢的官員再怎么任他這個天子換來換去,也永遠只會是面前的那么些人。
“愛卿可是要卸任左將軍?前去為朕治理雒陽周邊郡縣?”劉宏看著殿下的皇甫嵩,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
“……”
皇甫嵩有些遲疑了,劉宏身邊都是些什么人,進獻逸言對這群人那就是如同喝水一般的本能。
他沉吟片刻,叩首下跪,肅聲說道:“老臣皇甫嵩不敢自作主張,陛下讓臣在哪,臣便在哪。”
“王允,若朕偏是不讓你當這司徒,你可會怨朕不守信義?”劉宏并沒有顯露出什么情緒,轉頭看向了殿下肅容以待的王允。
“陛下乃天子也,何會不守信義,臣惶恐不解。”王允叩首跪下整個身形虔誠的就像一只貓咪。
三公都成了劉宏手里的玩物,那么以后會花錢當三公的人會少嗎?
“朕既與你約成,又怎會違背約定?”劉宏笑了起來,看著群臣笑得肆無忌憚,“不過王司徒既已位及三公,便要有人留替河南尹,朕不管王司徒找誰留替,但那人都要給朕三百萬錢。”
劉宏沒有降低聲音,甚至聲音也比平常時候高了一點,傳遍了此時有些尷尬的朝會殿宇。
不管王允現在作何感想,但此時他都要與讓他最不齒的宦官朋黨做一模一樣的事情。
劉宏笑夠了,隨后拿起一封奏折對著群臣緩緩開口:“今日,王司徒與執(zhí)金吾丁原聯名參奏袁泰行徑詭異。凡與此事有所牽連者,一概交由王司徒肅清,朕意已決,不容更改!”
言罷,猛地一甩龍袍,劉宏朗聲大笑著步出朝堂,留下一地錯愕的群臣。
畢嵐發(fā)明的翻車雖不利國利民,但清洗出行道路上的泥土塵灰,卻很討自己喜歡,得到賞賜也自是應當。
王允所展示的曲轅犁、龍骨水車雖是利國利民的神器,可于高居于朝堂之上的天子又有何益處?
劉宏倒也不完全是因為在乎錢,他更享受的是撕下那些自命清高士大夫虛偽面具的快感,那是一種近乎剝皮的愉悅。
待劉宏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朝堂深處,王允方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起身,神色間滿是落寞。
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就在今日這短短一瞬,被皇帝撕得粉碎,如同冬日樹頭高枝上飄零的落葉,再無歸處。
天子就是用這三百萬錢毀了他的名聲,順帶貶損了一番所謂的名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