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聞言,愣了愣,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
他的思緒漸漸飄遠,回想起曾經的自己。
那時的他,不過是社會底層的一個小人物,在貴族面前卑躬屈膝,上交供奉,只為求得幾分市場份額,能在這殘酷的世界中艱難生存。
他每日起早貪黑,辛勤勞作,卻只能換來微薄的收入,勉強維持生計。
他無意間窺探著貴族們奢華的生活,心中充滿了羨慕和不甘。
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僥幸搭上了金貝殼商行的大人物。
那是他人生的轉折點,他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緊緊抓住這個機會,用盡一切辦法討好那位大人物,終于得到了為穿刺公效力的機會。
雖然只是一個小頭目,但這對他來說,已經比曾經好上太多太多。
他開始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中掙扎前行,為了權力和財富,不擇手段。
他看著自己的地位逐漸提升,財富不斷積累,雖被人唾棄是走狗,但他依舊不悔。
維克托面露微笑,緩緩說道:“是啊,同樣都是人,為什么我不能成為人上人呢。吃苦我試過,不行,唯有吃人啊。”
哪怕即將死亡,他也不后悔曾經的決定。
畢竟,他不想成為賤民的一員。
他曾經嘗過貧窮和卑賤的滋味,那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痛苦。
膽大者駕馭龍虎,膽小者騎貓坐兔。
他寧愿在這黑暗的世界中掙扎,也不愿回到過去的生活。
陳洵眸光如電,手中棍棒轟然一揮。
那一揮,似有開天之力,空氣都被瞬間扭曲,發出刺耳的尖嘯。
剎那間,維克托甚至來不及發出一絲慘嚎,便在這恐怖絕倫的力量之下化為一灘肉泥,血腥之狀,令人膽寒欲裂。
他手中帶著的十個戒指倒是完好無損,跌落在血泊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神識將戒指攝來,陳洵才發現那正是儲物魂導器,里面裝著維克托的大半身家。
“這是真正的民脂民膏,我若是拿了,和維克托有什么區別。不如讓葉凡去把這些錢財分發給無辜者的家屬,正好鍛煉一下他的能力,這魂導器就留給葉凡當做補償。”
陳洵心中瞬間做出決斷,收起魂導器,走出大廳。
望著富麗堂皇的莊園,他皺著眉頭,甩了甩棍身上粘附的血肉。
“惡心。”
莊園外,
陳洵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座華貴的莊園。
他手中微微一動,一道火焰瞬間飛出,如同一條火龍般點燃了他傾倒在莊園內的燃油,整個莊園付之一炬。
熊熊大火映照著陳洵的臉龐,晦暗不明。
留意到一直守在暗處的葉凡,他招了招手,把葉凡喚到身前,隨后開口說道:“葉凡,先生交給你一件事,去給每個被維克托禍害的人家放一袋錢財,也好讓他們度過艱難。”
說罷,他將十戒魂導器交給葉凡,又取出一張魂獸皮。
他咬破手指,將法力氣息拘入鮮血中,隨后在魂獸皮上畫符。
隨著他的動作一頓,玄黃之色的光芒在魂獸皮上一閃而過。
“此為神行馬甲,可助你一臂之力。”
感受著魂導器內數量龐大的金魂幣,葉凡為之震撼,但很快回過神來,鄭重接過符箓。
“先生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葉凡年紀雖小,主意不少,在各個城鎮的執法隊旁敲側擊出失蹤人口,隨后走街串巷,探聽到尸體心臟不翼而飛的無辜者,所有線索在他腦海飛速地拆解分析。
只三天,他便將數百戶被維克托等禍害的人家調查清楚。
“這就是最后一家了,先生竟然如此細心,讓我把這撫恤一一交到他們家中的米缸里。”
葉凡看著眼前破舊的房屋,心中充滿了感慨。
他輕輕地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
屋內十分簡陋,只有一些簡單的家具。
葉凡找到米缸,將裝有數十枚金魂幣的袋子悄無聲息地放在米缸內。
然后,他悄然離開,如同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回到陳洵處,葉凡匯報道:“先生,一共九百五十二戶人家,凡家有青壯者,我留下二十枚金魂幣;反之,留下三十枚金魂幣。”
陳洵點了點頭,葉凡能做到這種地步實屬不易。
葉凡取下十戒,雙手捧著遞向陳洵,說道:“先生,魂導器。”
陳洵接過十戒,眼神中閃過一道雷光。
他雙手微微一動,雷紋閃爍,十戒在他的手中逐漸融化,最終化作一個古樸的手環。
他看著手環,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換個樣貌,免得被有心之人察覺。你暫時先用著,等先生掌握煉器術,給你弄個更好的。”
不等葉凡拒絕,陳洵將手環套在他的手臂上。
隨后陳洵冷聲道:“接下來去順藤摸瓜把穿刺公滅了,王國的背后家族又如何,草芥人命魚肉百姓,不如直接通通滅門。”
陳洵此時不再提冰心訣,言語中殺氣騰騰。
“葉凡,先生帶你去殺人。”
聽到先生講述事情全貌,葉凡則是同樣目露兇光,眼中閃過紅芒。
二人不做停留,直朝西南方向的蒼國而去。
數日后,二人來到了繁華的蒼城,這里倒是一片安居樂業,絲毫看不出背后王族對他們的壓榨。
叮囑葉凡隱蔽,陳洵便前往議員府邸附近轉悠。
“擒賊先擒王,先去探探穿刺公的虛實。”
在王城中那最為威嚴的府邸內,高聳的大門由純金打造,上面鑲嵌著璀璨的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府邸的圍墻宛如一條巨龍蜿蜒盤旋,墻體由堅固的大理石砌成,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彰顯著主人的尊貴地位。
走進府邸,寬敞的庭院中鋪滿了珍貴的鵝卵石,兩旁種植著奇花異草,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噴泉中的水花在陽光的折射下形成一道道絢麗的彩虹,為整個庭院增添了一份靈動之美。
一處靜室中,舉止優雅的穿刺公身著華麗的長袍,長袍上繡著精美的圖案,每一針每一線都是能工巧匠用金線繡出。
他手舉一杯猩紅的液體,那液體在水晶杯中微微晃動,散發著魂力激蕩的氣息。
此時,星羅帝國朱家府邸內。
在那寂靜的房間內,朱竹清小小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
她抱著毛茸茸的抱枕靜靜地蜷縮著,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茫然。
清晨時,有人來送信,說自己的未婚夫出逃了。
當得知戴沐白拋下自己逃離星羅帝國的消息時,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就算戴沐白出逃,戴維斯與朱竹云姐姐也不會放過自己。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膝,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安全感。
“姐姐真的會殺了我嗎?”
她的小腦袋里一片混亂,不明白為什么曾經對自己無比疼愛的姐姐如今這樣疏遠自己,是為了輔佐戴維斯那家伙嗎?
而戴沐白,他們明明沒有見過幾面,可那份羈絆卻讓她在無情的競爭中有了一絲寄托。
如今,這寄托也消失了。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害怕,害怕自己也會像那些失敗者一樣,面臨著未知的悲慘命運。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無助地躲在這個角落里,試圖逃避這一切。
朱竹清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為什么只剩自己一人。
她仿佛一只迷失的小羊羔,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她咬著自己的嘴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那深入骨髓的恐懼卻讓她難以平靜。
她看著周圍冰冷的墻壁,心中充滿了絕望。
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依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