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拉著王富貴回到正街,強壓住內心的狂喜,不露聲色的向王富貴打聽起“功法”的事情。
“老王,這里的功法都這么貴嗎?”
“那是當然,修仙之途最重要的便是“功法”,焉能不貴?”
“所以這些功法都是秘傳的?”
“這是自然,“功法”是一個門派安身立命的根本,平日里防備甚嚴,絕不會泄露給外人知曉。有些“獨門秘技”,更是只傳給“內門弟子”,師父都是在夜間傳授,或者在密室中傳授,不許任何人偷窺,“外門弟子”根本沒機會接觸。”
“在不少門派中,都發生過外門弟子偷看“獨門秘技”而被處死的事,還有偷學“功法”而后自立門派的事。”
““般若派”曾經有位燒火的外門弟子,名叫“火頭陀羅”,偷學了“般若派”獨門秘技“洗髓經”,不僅打死了本派長老,還跑到棲霞海開創了“金剛門”,致使“般若派”衰落近百年。”
“從那以后,各門派對偷學功法之事更加嚴苛,以免步“般若派”后塵。”
云天聽后這才明白,怪不得一路行來,居然沒有看到一家書店。
原來在這天元星,功法是秘不外傳的,不似地淵星那邊“知識共享”,有什么好的心得都會彼此分享。
也正因為這樣的“知識共享”,才使得地淵星的功法體系融合各家之長,汲取眾人智慧,積累百代經驗,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而天元星這邊既然把功法當做“獨門秘法”而固步自封閉門造車,那么功法中自然隱患多多,而且錯漏之處很難改正,自然要落后地淵星許多。
“老王,你們的練氣功法從何處得來?”
“公子在碼頭上不都看到了嗎,那騎著“糞勺”的老吳頭,坐在“足浴桶”里的婷婷,都是靠自身開悟,領會到了“煉精化氣”的方法,因此才步入練氣階段的。”
“自身領悟的功法靠譜嗎?”
“不瞞公子說,不太靠譜,自身開悟得來的修煉之法五花八門,效率很低,因此我等蹉跎半生,也依然不過練氣二層而已。”
“若是想進一步修煉,要么獨自苦苦摸索,要么拜入大門派做弟子。而獨自摸索這一途極難,境界越往上,摸索起來越難,很容易走火入魔。”
“既然如此,何不拜入門派呢?有了師父照顧,修煉自然快上許多。”
云天不解的看著身旁的王富貴,按照地淵星的經驗,修煉之人只要拜入師門,師徒關系便如同父子一般,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仙宗的師門最是“護犢子”,有了師父護持,諸事都會容易許多。
“照顧?公子何出此言呢?”
王富貴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云天,仿佛在看一個“外星人”。
“怎么,你們這里的師父難道不照顧徒弟?”
云天反問道。
“當然!一旦拜入師門,從此便失去了自由,成為師父的“奴隸”,一切生殺予奪皆由師父做主,做徒弟的只有“認命”的份,一切都要聽從師父安排,執行師門任務所獲財物全部上交,若是哪天惹得師父生氣了,輕則鞭打,重則廢去一身修為,何來照顧可言?!”
云天聽完目瞪口呆,原來這天元星的門派和地淵星可大不相同,師父們都把徒弟當“奴隸”“牛馬”一樣使喚呢。
這哪是收徒弟,簡直是收了一群“免費勞動力”嘛!
“所以你就沒進任何門派?”
“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等著我養活呢,若是拜入師門成了“奴隸”,我這一家人怎么辦呢?”
“而且我也不喜歡那樣的生活,何如做個散修,干點小生意,自由自在多好。”
看來這王富貴還頗講情義,一心想著照顧家人,而且寧肯做散修也不去做奴隸,骨子里倒還是個性情中人呢。
“那流云海這邊門派多嗎?”
“那是相當多,大門派上千,小門派上萬,幾乎是一島一派,功法更是千奇百怪。”
“稱得上是千宗林立!萬法交融!”
聽完王富貴的話,云天不禁心生感慨,這天元星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那么,在這里創立門派很容易吧?”
“當然,只要你有自己的一套練氣功法,并且成功突破了“筑基”關口,就可以找一座小島,宣布自己成為島主,然后開山收徒,創立門派,只要有人肯來拜師就行。”
“那時就集“掌門”“島主”“城主”于一身,可謂是一方諸侯了。”
“不過教徒弟時可得小心,務必要留一手,流云海這里發生過太多“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事了。”
云天并不感到意外,既然師父像對待“奴隸”一樣對待徒弟,徒弟自然也不會有“忠誠”可言,一旦翅膀硬了能夠單飛,肯定要另立山頭。
既然師父未盡“為師”之本分,徒弟自然也沒有“忠誠”的義務。
另立山頭都算是輕的,在這樣的環境下,欺師滅祖取而代之都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畢竟權利和義務是相對的,沒有享受到權利,自然也不必承擔義務。
關于這一點,仙宗的“乾元宣言”早已有明確定論。
君不正臣投他國,父不慈子投他鄉。
若天下之興,匹夫未能與榮,則天下之亡,匹夫不必有責。
總不能吃肉的時候靠邊看,挨打的時候往前站吧。
而眼下的天元星,師父想著坑徒弟,徒弟想著害師父,兩者都在互相算計著呢,正是典型的“互害型”社會,發生“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云天沒有在思緒中沉淪太久,繼續聽老王給他講解流云海的情況。
“很多門派在掌門死后都會分裂,承襲掌門衣缽的成為“新掌門”,而他的那些師弟,如果修為境界跟他差不多,又不肯屈居人下,往往會出走山門另立新派。”
“我流云海的很多門派,都是這么來的,一人悟道,開宗立派,然后徒弟爭位,開枝散葉。”
“只不過有些門派一步步發展壯大,弟子眾多,山門廣闊,成了“名門大派”,而更多的則是被其他門派所吞滅,身死道消,飄散在蕭蕭海風之中。”
“在我流云海,每天都有十個門派創立,每天都有二十個門派消失。”
聽完王富貴的話,云天感慨萬千,這天元星還真是出乎意料,與他之前所想象的大不相同。
“公子對此事如此感興趣,莫非有意創立一支門派?”
王富貴在一旁好奇問道。
“那倒沒有,我沒這樣的打算,只是對門派之事比較好奇罷了。咱們還是接著說說功法的事,剛才他給我的那本《碧水功法》,應該就是碧水派的獨門功法吧?”
“正是。”
“所以這功法本來是只有入門弟子才能學習的,他這是在偷賣呢?”
“不錯,很多散修既不愿拜入門派受那奴隸之苦,又想學些功法提高修煉速度,便會重金購買這些偷來的功法,此人一旦被“碧水派”發現,輕則廢去修為永世為奴,重則直接處死。”
“但這一行利潤太高,所以他還是愿意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做。”
“那是當然,這一本功法能賣十五兩黃金呢,這么大的利潤,自然有人甘冒殺頭的風險。”
云天若有所思,繼續向王富貴詢問這方面的事。
“那如果是其他門派的功法呢?”
“那自然是無有不可了,各個門派對自家功法嚴防死守,但對于偷別家的功法,那可是支持的很呢。”
“如果能夠將其他門派的功法偷學過來,不僅可以壯大自家門派,而且還可以對癥下藥研發出專門克制的“殺手锏”,這就等于掐住了對方的七寸,隨時能夠置對方于死地。”
聽到這里,云天心中有了底。
“那么,如果將其他門派的功法拿來古浪城售賣,會有人干涉嗎?”
“當然不會,這于碧水派并無損傷,只要事情不搞得太大,該打點的地方打點到,他們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況且即便是碧水派的內門弟子,也會偷偷買些其他門派流出的散碎功法偷著練呢,畢竟取長補短嘛。”
聽完這番話,云天徹底放下了心。
當云天知道這是另一個星球后,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當一位兩界“倒爺”。
既然“功法”在這里如此吃香,那他自然要做一位“文明使者”,將地淵星的功法在這里傳播一下,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高階的功法是不能賣給他們的,只賣一些低階的入門功法就好,這樣既安全又能走量。
此事不必急于一時,他還要再好好觀察觀察,考慮考慮,確保萬無一失之后才能實施。
逛了一圈,天色漸晚,該找個餐館填飽肚子,然后找家客棧休息了。
“老王,這附近哪家餐館最好?”
“當然是“醉仙樓”了。”
“走,就去“醉仙樓”,逛了一天,也辛苦你了,咱們去吃點好的,喝上兩盅。”
“好咧!我來帶路!”
王富貴一臉開心,殷勤的跑到前面帶路。
很快,兩人就來到一棟高大的閣樓建筑前,閣樓內雕梁畫棟,青玉鋪地,極為奢華。
“二位客官里邊請!”
門口的迎賓小二殷勤的在前面領路,將二人帶到三樓的一處雅間中。
房間很大,古色古香,桌椅用的是“青云香樟木”,幽香撲鼻,令人頓覺神清氣爽。
“客官請先洗臉。”
房間中還有一扇“錦木屏風”,后面放著白色棉布毛巾和洗臉用的玉盆,還真是講究的很。
兩人走了一天路,確實滿身風塵,云天先洗了洗臉和手,然后老王換了一盆清水,也洗了洗。
待兩人坐定,小二拿上一塊白玉“板牌”,上面鐫刻著菜單。
“這“海潮迅捷蟹”是什么東西?”
云天指著那道“招牌菜”問道。
“回客官的話,是一種二階妖獸,只在大潮時出現,蟹黃鮮美滋補,乃是本店的招牌菜。”
“那就來兩只,這個“紫晶龍云蝦”呢?”
“這種蝦個頭超大,也是二階妖獸,肉質極其鮮嫩,乃是滋補上品。”
“也來兩只。”
云天看了菜單,招牌菜以海獸居多,畢竟天元星海洋資源豐富,靠海吃海嘛,他又點了幾道招牌菜,又叫了一壺“仙釀靈芝酒”,便吩咐小二下去了。
窗外可以遠遠的窺見古浪河,此時金日西斜,彩霞映天,水面波光粼粼,景色大好。
兩人站在窗邊指指點點,聽老王講述著古浪城的各處風景。
不一會菜就上齊了,那“海潮迅捷蟹”足足有臉盆那么大,兩只巨鉗與云天的拳頭一般大小,令他驚奇不已。
揭開青色蟹殼,濃郁的香氣頓時竄入耳鼻,金燦燦蟹黃滿腹,令人食欲大發。
云天用玉勺舀起一勺蟹黃放入口中,鮮香至極,連連夸贊不已。
王富貴也開心的很,吃的不亦樂乎。
那“紫晶龍云蝦”也稱得上蝦中極品,肉質爽彈嫩滑,鮮美異常。
兩人喝著“仙釀靈芝酒”,吃著“海潮迅捷蟹”和“紫金龍云蝦”,真是快活至極。
吃飽喝足,云天喚來小二結賬,正好是一兩黃金。
云天掏出一兩金子放在小二手中,和老王一起心滿意足的下了樓。
“老王,附近最好的客棧是哪家?”
“當然要屬“仙人居”了,那是城主府中一位高官的產業,既安全又舒服。”
“好,就去仙人居。”
云天身上此時尚有一百多兩黃金,只準備在古浪島待一個月,自然不用省著花,客棧一定要住最好的,越好的客棧越安全。
異國他鄉,安全第一。
兩人來到“仙人居”,此時天色已暗,夜幕降臨,“仙人居”上掛滿了彩燈,看起來十分華美。
“客官,請問需要住店嗎?”
“是,上好的客房還有嗎?”
“有,客官要住幾天?”
“先定九天的吧,價錢多少?”
“一兩黃金三天,九天一共三兩黃金。”
“好。”
云天從“空間法袋”中摸出三兩黃金,放在了青玉柜臺上。
“老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好嘞,那咱們明天見。”
“明天見。”
王富貴拱手向云天行了一禮,一臉開心的走出客棧回家去了。
云天跟著小二,來到五層的房間,剛到門前,便感受到了強大的靈力波動。
“客官,咱們的房間外都布有禁制,您可以安心入睡,不會有人打擾,而且此禁制還有隔音效果,也能隔絕“神識”,您不必擔心被人窺視。”
接著便將一面青玉令牌塞到云天手中。
“此令牌便是房間鑰匙。”
云天接過青玉令牌,在禁制上輕輕一刷,便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玉桌上有傳音符,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傳音給“侯賓臺”。”
“好的。”
云天關上房門,房間里都是紅木和青玉家具,格調甚是高雅,靈氣也十分濃郁,非常適合修煉。
逛了一天確實有些累,云天洗漱過后打坐了一會,便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