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弁死后,申伸權傾朝野,深得秦昊的信任。漸漸地,朝中分為兩派:以申伸、聞欽為首和以秦翎、秦民為首。前者注重自身利益,后者注重蒼生利益。兩派在朝中相互針對。申伸進宮說事日加頻繁,秦翎常常能在御書房看到他。這日,秦翎像往常一樣前去御書房勸變法律,但申伸先她一步進入御書房,她未讓項公公通報,自己站在門外聽那君臣二人對話。秦昊:“丞相,眾派越來越強勢,這對我們變法不利。”
申伸不緊不慢開口:“確實如此。陛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除掉那幾個為首的,起個殺雞儆猴的作用。省得他們繼續搬弄是非,于我們不利。”
“可是為首的是皇后,哪能讓皇后當這個‘雞’的?”
“陛下請想,眾派就是以皇后為中心,皇后不除,眾派會越來越壯大,會威脅到陛下的地位。眾派勢力強大后,他們可能會起義,讓皇后代替陛下的位置……”
秦翎聽到此處,只感到腦中“嗡”的一聲,倒退幾步。她想起來楊畏的密信,心說不好,扭頭便走。房內二人聽得門外響動,申伸走出門,正瞥見秦翎的衣擺,忙折身回來:“陛下,皇后已然得知,事不宜遲,必須立即除掉。”秦昊心一狠:“就依愛卿。”
秦翎跑回自己宮中,躲在屋內。她坐在桌前定了定神,她萬萬沒有想到申伸、秦昊竟想殺了自己。她忙讓人找來安曉:“曉曉,秦昊要殺我。”
安曉嚇了一跳,剛要開口卻被秦翎打斷:“不,聽我說,秦昊隨時會來,時間緊迫。”
她從懷中取出刃暗閣名單,“這個你先拿著,我死后,先給楊畏看,讓他相信你。我死這事,秦昊定會封鎖消息。而后交給趙慶,讓他前往瓦口關找三殿下。而曉曉你留在秦昊身邊盯著他。然后告訴趙慶,銀霜將軍是一個左道之人殺的。”
話音剛落,二人聽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快,快躲起來!”秦翎拉起安曉藏進衣柜中,自己坐在床前。門,開了。
秦昊拔出佩劍,劍尖直指秦翎:“皇姐,都結束了。”
秦翎緩緩抬起頭,冷漠而淡然的看著他:“是啊,陛下,你恨本宮恨了那么久,就沒有回心轉意過?”
“回心轉意?”秦昊冷笑一聲,“秦翎,這怎么可能,回心轉意是癡人說夢!你知道了一切,朕恨朕的命運一直在你手中:你一出生就是太子妃,朕出生就一定要娶你;兩軍陣前計劃還要你點頭;朕坐了皇帝你還不消停,不停干預朝政變法。你不知道朕有多恨你,只有你死了,朕才能拿回本該屬于朕的。秦翎,你還有何話講?!你放心,姐弟一場,你死時不會讓你太痛苦。”
忽聽窗外有人高喊:“皇兄,不可如此!”只見窗外跳進一人,身著皇服,腰橫玉帶。二人定睛一看,竟是二殿下秦隱!秦昊余怒未消:“御弟,何出此言?朕的人生盡在這賤人掌握之中!這賤人在朝堂上處處與朕作對,朕為何不能殺了她!”
秦隱攔在二人中間直言厲色道:“皇兄怕不是忘了,而今天下安定出于何人之手?是何人穩定了我嬴國的邊疆?是她!我們的皇姐!懷安王與懷康王聯手安定了我朝江山,是我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懷安王這位傳奇已然過世,只剩下皇姐支撐著半壁江山。兄長若是殺了皇姐,眾民激憤,天下大亂,我朝江山終將易主!”
秦隱一番慷慨陳詞,不但沒有讓秦昊改變想法,反而更加堅定了秦昊殺秦翎的決心,他咆哮著:“秦隱!你閃開!朕今日非殺了這賤人不可!她不死,朕的天下就變成她的天下!你不閃開朕先把你殺了!”說著伸手將秦隱拽開。秦隱長嘆:“天下終將易主。”說著躍窗離去。秦昊將眼神復投向秦翎:“賤人,你還有何話講!”
秦翎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兩眼直勾勾的盯著秦昊:“陛下既然這么想,本宮無話可說。秦家百年來,本宮為長女,而今大勢已去,秦昊,你,太可笑了。”秦昊面露猙獰:“朕?可笑?不可能!”言罷,一劍刺入秦翎的胸膛:“秦翎!你可以閉嘴了!”劍尖直直穿過秦翎的身體,秦昊未再看一眼,拔劍轉身離開。
房門再次合上,安曉跌跌撞撞從衣柜中沖出,跪在地上將倒在血泊中的秦翎抱在懷里,已然泣不成聲。秦翎看著她,慘白的臉上露出笑容:“做好……讓你做的……”言罷閉上雙眼。年僅二十七歲。
有詩嘆曰:
投落凡塵以消劫,學文練武人中龍。
年少可敵千萬將,彈指破敵如兒戲。
立閣只為安萬民,忠言諫主意為鋼。
叱君終亡寒劍下,留得芳名萬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