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區又出了一起抽魂案件,轉到我們這邊,已經是第二起了,第一起他們一直當普通案件沒有轉來特殊事件處理局,”伯儀看著電腦屏幕上大紅色字體加粗的置頂任務皺了皺眉,“是個對公眾影響非常惡劣的案件,所有消息都已經被封鎖了,我們需要親自跑一趟現場。”
“啊啊啊啊能不能讓我休息兩天!!!”頂著一頭凌亂紅發,耳朵上打了一串耳洞,戴著黑色耳釘、唇環的朋克少女孟槐有些崩潰的捶了捶桌子。
孟槐就是祝枝的另一個同事,一個一頭紅發重度喜愛二次元的朋克少女。
“但是外勤任務有津貼補助,可以讓你有更多錢買漫畫和周邊。”伯儀端起手邊的玻璃茶杯慢條斯理的吹開浮著的茶葉,啜飲一口。
孟槐消極怠工的神態一掃而空,拿起一旁掛著的裝飾滿二次元徽章的帆布包就跨在了身上,“走吧組長!”
“祝枝這是你第一次出特勤任務,不用緊張,就是去看一下案發現場,”伯儀邊開車邊道,“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案發現場聽說比較血腥。”
“好。”祝枝道。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啦,我第一次去案發現場吐了個昏天黑地,還是伯儀哥把我扛回來的,慢慢就習慣啦!”孟槐安慰道。
很快三人就到了西城區綠城小區的案發現場。
現場在7號樓22層2201室,目前整套房子都已經被警戒線封起來,有兩個工作人員守著。
“我們是特殊事件處理局特勤小組帝都總部,我是組長伯儀,這是我的兩位同事孟槐和祝枝。”伯儀與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工作人員檢查了伯儀的證件無誤后打開門帶著三人走了進去。
祝枝的嗅覺很靈敏,剛開門她就聞到了撲鼻的血腥味,皺了皺眉。
只見2201室偌大的客廳里所有的家具都沒挪開,一個渾身傷口皮肉外翻的男人僵硬的躺倒在地上,身下用鮮血畫了一個巨大又詭異的符陣,一根三尺長的鋼釘貫穿男人的天靈蓋。
男人身前不遠處突兀的擺了一把椅子。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起相似的案件了,第一起案件發生在外城的一個情趣酒店里,老板因為害怕影響他的經營,擅自破壞了現場。”工作人員小武道。
“好的,我們先看看現場。”伯儀率先戴好鞋套走了進去。
祝枝雖然膽子比較大,但是如此直觀的看到詭異血腥的案發現場還是感覺有點不適。
孟槐則是“嘔”的一聲跑出去找地方吐了。
伯儀看著跑出去的孟槐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將包里的相機遞給祝枝道:“可以幫我將符陣拍下來嗎?“
“好。”祝枝接過相機。
“你對這個現場有什么想法嗎?”
“這個死者手指上有血跡,而且符陣的筆觸很連貫,應該是他自己用利器割傷了自己,蘸著自己的鮮血畫成的。”祝枝皺眉沉思,“兇手就坐在死者對面不遠處的椅子上,圍觀了整個過程?”
“這個死者我托人查了一下,只是個普通的人類上班族,家族或者周邊的朋友沒有搞風水玄學這一行的。”伯儀不禁覺得這個案子有些棘手,這極有可能背后是一個能控制他人并且性情兇殘的妖怪。
“你們認識這個符陣嗎?”孟槐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雖然面如菜色,氣若游絲,但還是勇敢的看了一眼現場。
“有點眼熟,但我得回去查查。”伯儀搖了搖頭。
祝枝則是對符咒一類的并不精通,燭陰師傅自小教導她的多本家功夫和一些法術,風水玄學一類的知之甚少。
“我看著怎么有點像帶起死回生功能的獻祭邪魔法陣呢。”孟槐面色有些發青,祝枝都怕她隨時會撅過去。
“你的意思是兇手殺人是為了獻祭?那很有可能它還會繼續犯案。”伯儀正色道。
這時伯儀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很快臉色就變的不太好,和對方說了一聲“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又有一起類似的抽魂案件,今早被發現的轉來特勤小組并案處理,我們去看看。”伯儀嚴肅道。
第三起案件的案發現場離綠城小區不遠,開車也就三公里的路程,堵了四十分鐘才到。
案發現場是一間私人舞蹈工作室,死者是昨晚留下來練舞準備下個月比賽的學生。
案發現場與第二起的案發現場如出一轍,年輕的女孩死時還穿著芭蕾練功夫身上傷痕累累,在她蘸著自己的鮮血在身下畫出了一個巨大的獻祭法陣后,一根長釘穿過她的頭蓋骨,最后再被抽去魂魄。
“普通人?”伯儀問第一時間和刑警做對接的處理局工作人員小武。
“對,我們做了初步的排查,第三期案件的受害者孫苗苗和第二起案件的受害者王成相似,都是毫無風水玄學背景的普通人,近期周邊也沒有出現什么可疑的人。而且孫苗苗還是個藝考生,每天的生活都是家、學校、練功房三點一線,社會關系很簡單。”小武看著死去年輕女孩的尸體頗為惋惜。
“所以死者是被隨機挑選的?兇手犯案的頻率在加快。”祝枝道。
第一起抽魂案件到第二起中間隔了一個星期,第二起與第三期只間隔了2天,按照這個頻率兇手很快又要犯案了。
“看起來是隨機的,我們要加快節奏了,趕在兇手下一次犯案前將它抓住。”伯儀雙手掐了一個手訣,周身便金光大盛,祝枝看到伯儀的后背上隱隱出現了一個眼睛的輪廓。
“伯儀是山海經里那個有預知能力的神獸猼訑?”祝枝看著伯儀若有所思地小聲的問一旁似乎習以為常的孟槐。
猼訑是山海經里一種有預知能力,英勇無畏的神獸
“是呀,我是山海經里的孟槐。”孟槐小聲回答道。
“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你本體叫起來是小奶貓的聲音嗎?”祝枝眼前一亮,她記得小時候她媽給她讀山海經,講到孟槐的時候說這是一種有著赤紅色柔毛的豪豬樣子的奇獸,叫起來好似小貓依偎在身旁。
“等有機會,我給你叫兩聲。”孟槐道也不甚在意的說。
伯儀似乎是從那種虛空的狀態中解除,對眾人道:“我看見有東西附在瀾海劇院的保潔員身上,襲擊了一個男人。”
“還有更多信息嗎?”孟槐拿出手機開始搜索瀾海劇院的相關信息。
“那男人的長相有點眼熟。”伯儀敢肯定一定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在哪里見過這個男人。
“瀾海劇院?今天晚上那里會有一個電影的頒獎典禮,人不會少。聽你的描述被襲擊的人很有可能是今晚頒獎典禮的嘉賓。”孟槐將手機上的消息遞給伯儀和祝枝看。
“槐之,你單位電腦壁紙上那個人,你找來照片給我看看。”伯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對孟槐道。
“噥,這是今晚提名最佳男主角的虞影帝,他今晚也會去頒獎典禮,聽說他新拍的電影《山海》被提名了最佳男主角。”孟槐在社媒軟件上找到一段虞子安采訪視頻。
“就是他!”伯儀道。
“我們要阻止他參加今晚的頒獎典禮嗎?”祝枝不解道。
“不能,我們不能輕易干涉未來,也不能將未來告知當事人,即使虞子安不出席,也會有其他受害者,那樣就更不可控了。”伯儀解釋道。
“時間太短了,不夠走官方渠道聯系虞子安,只能等晚上我們混進去找他了。”孟槐手指飛快的在社媒上找今天晚上這場頒獎典禮的工作證圖樣,偽造三張工作證的時間還是有的。
夜晚,天色漸暗,暮色降臨,隱藏在城市里的罪惡蠢蠢欲動。
瀾海劇院門口紅毯上鎂光燈閃耀,今晚頒獎典禮的嘉賓逐漸開始入場。
過了許久,一臺黑色的保姆車緩緩停在紅毯前,一個身高至少189cm寬肩窄腰的英俊男人穿著合身的暗紋黑色西裝走了下來,他黑色微長的頭發干凈利索的梳在腦后,一雙微微上挑的狐貍眼笑瞇瞇的和眾人打招呼,鼻梁高挺,薄唇殷紅,來人正是虞子安。
一旁粉絲們早已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長槍短炮的快門聲不絕于耳。
“伯儀哥、祝枝,目標來了。”孟槐舉著一臺夸張的長焦相機混在媒體里,在一片快門聲響中對著耳麥道。
“收到!”耳麥中很快就傳來伯儀和祝枝的聲音。
晚會內場,頒獎典禮上的人員管理還是相當嚴格的,在場的除了嘉賓、媒體剩下的就只有頒獎典禮工作人員和劇院員工。
伯儀和祝枝穿著志愿者的文化衫分別駐守在頒獎典禮的現場的東西兩側,方便有突發情況的時候隨時行動。
頒獎典禮上虞子安一直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中途有工作人員走過來附在他耳邊耳語,虞子安點了點頭起身和工作人員一起往后臺方向走去。
劇場里通向后臺化妝間的入口有兩個,一個是從舞臺前側進入,另一個需要出演出廳后從工作人員入口進入。
虞子安走的舞臺前側的入口,祝枝一路小跑著跟上去,被門口駐守的安保人員攔住。
“請出示一下工作證。”安保人員道。
祝枝知道孟槐偽造的證件只是表面相似罷了,其實內里并沒有鑲嵌芯片。
祝枝鎮定自如的看著那個安保大哥,一雙杏核眼中左眼黑亮的眸子突然變成了豎瞳。
“我們是典禮的工作人員,舞臺導演讓我來找虞子安,讓我進后臺化妝間。”
“哦哦好的。”
安保大哥很快打開了后臺的門,放祝枝和伯儀二人進去。
“你會幻術?”伯儀有些驚訝,沒想到祝枝年紀輕輕就能通幻術。
“雕蟲小技罷了。”祝枝謙虛道。
后臺空間是一條長長的白色走廊,走廊兩側都是化妝間兼休息室,房間很多,可以容納上百人。
“我們分頭找,隨時聯系。”伯儀道。
走廊兩側的房間門上寫著一些基本信息,有的是人名,有的是劇組名稱,還有的是節目名稱。
祝枝走過幾個轉角一路找過去,終于是找到了虞子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