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打扮素麗，眉眼彎彎，似新月柔美，眉下是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猶如兩顆明亮的黑寶石，靈動而純凈，瓊鼻精致可愛，微微上翹的唇角總是帶著一抹溫柔的淺笑，似春日里綻放的桃花，甜美而迷人。

“那不是賀燕雪嗎？看她的樣子，是有什么高興的事嗎？”

二樓長廊上，容貌昳麗的女弟子悄聲站在了身形修長的男弟子身側，隨著他的視線往行人中望去，只見里面極其突出的女孩既陌生又熟悉。

她擰眉仔細一看，那清麗可人的女孩竟然是賀燕雪！？賀燕雪不是最愛打扮么？怎么今日這么清新脫俗？她聯想到身側的三皇子殿下，一切都說得通了！

三皇子，名叫南宮慎，是最有望成為太子的殿下。他長相英俊，為人謙和溫柔，是京中女子最想嫁的男人。

“也許是吧。”南宮慎被她擾了心神，也無意再看一改故轍的雁雪，他有些魂不守舍，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雁雪路過的地方，只是女孩已經沒了影。

注意到他的目光，女弟子心中泛酸，幽幽道：“等賀蕓惠到了，我們問問即可，也好沾沾喜氣。”

雁雪步子輕盈，新的一天新的開始，她要好好學習！

當她坐在教室，盯著課桌上堆成小山的課本，她想好好學習的熱情沖動被澆滅了一大半。

陸陸續續的學生進入教室，哄鬧著打笑，沒有人和雁雪搭訕，雁雪想，記憶中有兩個人是賀燕雪的跟班，他們三個是作死三人組，是次次干壞事不成功，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反派。

那兩人女生名叫“楚巧玉”，男生名叫“張取義”，女生是賀燕雪的朋友，男生喜歡女生，也成了她與女生的跟班。

三人在班上“稱王稱霸”，是赫赫有名的臭皮匠。

“起晚了包子都不熱和了。”

聽到記憶中的聲音，雁雪抬頭望向門口，一粉一藍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女孩皺著眉，杏眼里含著懊惱，男孩也是一臉懊惱，但他沒有抱怨，反而是在安撫女孩：

“現在天氣還很冷，不是我們起晚了，下次我去早一點買給你，怎么樣？”

“不要，起那么早買早點，等我的時間就涼了，還不如晚一點去。”

雁雪忍俊不禁，楚巧玉看見坐在窗口邊的雁雪，驚嘆地奔向她：“大小姐，你今日來得這么早！”

雁雪正要得意洋洋，又聽她道：“誒？你今天怎么變了一副模樣？”

楚巧玉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張取義驚訝地說：“大小姐，你頭上的的東西少了好多，臉也淡了好多！”

雁雪捂著臉頰，什么叫臉也淡了好多！

“那是妝面！你說的什么呀！”楚巧玉坐在雁雪前面，抬頭白了一眼張取義：“多讀書，漲見識！”

“書上也沒講這些……”張取義悶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聽楚巧玉的話開始翻書。

鐘聲響起，沉重悠揚，雁雪坐得筆直，期待著自己的第一堂課。

小老頭撫摸自己引以為傲的白胡子，慢悠悠走進教室，坐在太師椅上，他氣定神閑，底下的竊竊私語沒有停過，他也不鬧，自顧自翻開書卷，開始上課。

雁雪聽得稀里糊涂，不明白他言語中的其中意義何在，再多聽兩句，才發現這個小老頭是把書上的內容念了一遍，壓根沒有解釋。

“接下來，你們自行練習刻木。”

每個人面前都有一截蓮藕大小長短的木頭，刻木就是用精神力操控刻刀在木頭上刻一句話“學海無涯苦作舟”。

課程已經快過半學期，而雁雪面前的木頭上面平整無痕，新得不能再新。

雁雪從頭把書看了一遍，光是理解就已經絞盡腦汁，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古鐘的回響聲把睡了一個上午的楚巧玉吵醒，她揉揉眼睛，興高采烈地轉過身，和張取義談論中午吃什么。

也許是今天的雁雪太安靜，兩人的話題轉向了雁雪，看見雁雪竟然埋頭苦學，他們大吃一驚：“大小姐？你在做什么？”

“你在學習嗎？”

兩人面面相覷，而雁雪抑郁了，她垮著臉，魂不守舍地說：“先吃飯吧，我學不懂。”

“沒關系，第一次學嘛，不懂很正常的。”楚巧玉安慰道。

張取義也道：“對啊，光是開始學習，你就已經打敗了我們班里好多人了。”

雁雪被他們逗笑了，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

聽到他們的聲音，前方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停下了，回頭看向他們三人。

是以三皇子南宮慎和兵部尚書家的二小姐簫雨柔為首的一群人，他們明顯對雁雪很不屑，只是以前賀燕雪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壓根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楚巧玉不太喜歡這些人，賀燕雪和他們相處的時候，總是會被陰陽怪氣，幸好賀燕雪聽不出來。

這行人里就有賀蕓惠。

賀蕓惠先開的口：“姐姐要一同去用飯么？”

放在以往，賀燕雪一定會喜不勝收，像一只哈巴狗黏上來，到時候再讓她結賬，又可以省一筆飯錢。

“我已經和朋友約好了。”雁雪不卑不亢地面對他們，雖然心中的社恐讓她退縮，但她依然迎著對面這群人不太友善的目光，直視回去。

沒想到她竟然會拒絕和南宮慎一起用餐，他們都愣住了，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賀蕓惠指著楚巧玉與張取義，不敢置信雁雪選擇了這兩人：“就他們？”

楚巧玉不悅，奈何官大壓死人，她不能開口，即便學堂里不講究尊卑，但他們要是要是回去告上一狀，記上一筆，自己的父親難保不會被革官職。

“姐姐何必自降身份，和他們為伍？”賀蕓惠又帶著嘲諷指點道：“瞧瞧如今，姐姐你也和他們相差無幾了。”

“鶴林學院不講身份尊卑貴賤。”雁雪沉下聲音，按捺著怒氣：“我們本就一樣，所謂的身份不過是父母的光環，賀蕓惠，身份是自己給的，而不是用別人的。”

“大小姐……”楚巧玉輕輕拉上雁雪的袖子，她和張取義已經感動至極，但不希望她被那群人記恨上。

賀蕓惠臉色漲紅，不敢太過冒犯，只能瞪她一眼，簫雨柔見南宮慎對雁雪的眼神不如從前一般冷淡，微笑地對雁雪說：“蕓惠只是擔心燕雪你，燕雪何必為了旁人傷了你們二人的姐妹之情呢？”

說不過就道德綁架，真是令人生氣！恰好道德綁架是雁雪最不會說的！

“這話可不對，我看賀三小姐對賀大小姐毫無姐妹之情，怎么傷得了呢？就算有那么一丁點，賀大小姐不過是就事論事，姐妹情是實話實說也能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