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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校園 微虐)忽而今夏

風格:青春校園、微虐、近現(xiàn)代

“再也不會有一場雨勝過我16歲的那場,再也不會有一個他在我的青春里拔的頭籌

又沉默離場。”

——2024.6.8

他們在夏末相遇,在盛夏分別。

清夏

八月的江城,微風裹挾著熱浪襲來。南憶戴著一頂從宿舍順來的鴨舌帽站在操場上

昏昏欲睡,身后左柚抱怨的聲音與臺上校領(lǐng)導的發(fā)言聲交織在一起,吵的南憶頭疼。

好像有點中暑,等會得去學校超市買根冰棍降降溫。南憶這么想著,眼皮卻似有千

金重,最終困意戰(zhàn)勝了理智,她就這么閉著眼站在操場上睡著了。

左柚在身后講的口干舌燥,前面的人卻半天沒有一點反應(yīng),她好奇的往前一探,看

見了南憶緊閉的雙眼。左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認命般的上前一步扶住了搖搖欲墜

的南憶。

南憶是被左柚晃醒的。剛睡醒的南憶還有些懵,她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

己強制性開機。

片刻后,她懶懶地開口問道,“會開完了?”話畢也不等左柚回答就邁步往前走。下

一秒南憶就撞上了一堵墻,那堵墻還會說話,“同學這會還沒開完你就想逃啊?”少

年特有的薄荷音帶著些許笑意,惹得南憶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南憶的目光

就收不回了。眼前的少年皮膚白皙,有一雙深情的桃花眼,很高,接近1米7的南憶

也才堪堪到他的肩膀。興許是南憶的目光太過直白,男生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又再次

開口,“同學,再不回去站著,臺上的唐僧就要點名批評你了。”

南憶猛然回神,后退一步,退回了屬于她的位置,而后又輕聲說了句抱歉。男生搖

搖頭,朝南憶遞過來一個本子和一支筆。南憶看著遞到眼前的本子有些懵,想要開

口詢問又有些不好意思。似是看出了南憶的窘迫,男生好聽的嗓音又鉆進了南憶的

耳朵,“在本子上寫上你的班級和姓名,校慶的時候排方隊要用。”聞言南憶迅速落

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級,隨后把東西遞還給了男生。男生收起本子和筆利落地

朝下一位同學走去。

等男生走遠了,左柚八卦的小腦袋也伸了過來,“一一,你還認識宋辭啊,你倆剛

剛嘀嘀咕咕了半天,在偷偷摸摸地說啥呢?”

原來他叫宋辭。

宋辭,南憶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而后轉(zhuǎn)身朝宋辭的方向看去。他似乎是遇

到了熟人,兩人正在說笑,宋辭笑起來很好看,有一對小梨渦。

“一一?一一?”

左柚咋咋呼呼的聲音,終于把一不小心盯著宋辭看得出神的南憶拉了回來。南憶扭

頭,無視了左柚的調(diào)侃,面不改色的站著,看似是在聽臺上的德育主任訓話,實則

心里想的全是剛剛她一直盯著看的宋辭。

好不容易訓話結(jié)束,南憶拖著飽受摧殘的身體邁著蹣跚的步伐跟著左柚沖向了食堂。

左柚一邊吃飯,一邊八卦。試圖從南憶嘴里翹出今天她與宋辭的對話,以及他倆是

否之前就認識。

南憶受不了左柚的再三盤問,最終把她與宋辭的對話全盤托出。看著左柚一臉無語

的表情,南憶忍不住笑出了聲。

左柚沒好氣的瞪了南憶一眼,隨即說道“什么嘛,我還以為你認識宋辭呢,還想讓

你問問宋大帥哥介不介意多交個朋友。”

聽完左柚的話,南憶戳了戳盤子里的米飯,靜默片刻后她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道,“宋

辭……他很有名嗎?”

聽到這話左柚好不容易夾起的雞腿又掉回了餐盤,她嗷了一嗓子后放下筷子,認真

的盯著南憶看了一會。

南憶被她盯的莫名其妙,忍了一會剛要開口,左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語氣是難得

的嚴肅。

“一一大學霸,除了學習還有什么東西能入的了你的眼,你平時能不能稍微關(guān)注一

下學校的鳳云人物。”沉默片刻,左柚又補充道,“哦,我指的是除了你們這些學習

好的學霸,在其他方面很厲害的風云人物。”

看出了南憶眼底的困惑,左柚表情夸張,用手捂著胸口痛心疾首地大聲說,“他可

是宋辭唉,高三藝體班里最出名的宋辭,從初一到現(xiàn)在他給我們學校拿下了多少

獎,學校里大大小小的籃球賽只要他在別人根本就碰不到第一的獎杯。一一,你怎

么會不知道他呢。”說完左柚就低下頭跟盤里的雞腿再次陷入了戰(zhàn)斗。只留下南憶

一人在風中凌亂。

南憶因為左柚的話進行了深刻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死板了,除了學習什么都不知

道,連宋辭這種在學校里紅透了半邊天的人也不認識。

郁悶的結(jié)束了糟心的晚飯,南憶回到教室和心愛的物理題陷入了熱戀。

再次見到宋辭是在學校組織的大掃除上,南憶所在的班級分到的區(qū)域恰好在高三教

學樓的旁邊。南憶因為幫數(shù)學老師改卷晚到了幾分鐘,衛(wèi)生工具已經(jīng)被同學們分完

了。在班主任的指揮下,南憶跑到了高三的教學樓……偷掃帚。

第一次干這種事,南憶還有些緊張。好在高三學業(yè)緊,學校特別人性化的放過了他

們,不需要高三的學生參與打掃。走廊上沒有其他學生,只剩下鬼鬼祟祟的南憶。

南憶拿起走廊上的掃帚小心翼翼的回頭,一轉(zhuǎn)身和教室門口的男生四目相對。那人

看了眼南憶,又掃了一眼她手里的掃帚。還不等南憶開口,男生便毫不猶豫的扭頭

朝教室里喊,“偷掃帚啦,高一的小學妹來咱們班偷掃帚啦。”

他這一嗓子炸出了一大堆摸魚的高三生。小小的教室門口頓時圍滿了一群看熱鬧不

嫌事大的學生。

南憶在人群中看到了宋辭,他沒出來,整個人懶懶的倚在門框上,雙手環(huán)抱在胸

前,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走廊上的鬧劇。

此刻南憶的臉像極了學校超市里熟透了的紅蘋果。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

南憶微微低頭,清了清嗓柔聲開口道,“會還的,等我們打掃完旁邊的廣場就會把

掃帚還回來。”

“不行啊學妹,必須要讓你們班主任來領(lǐng)你,要交贖金,沒贖金我們可不放人

啊。”人群中不知誰開玩笑說了這么一句,四周爆發(fā)出了一陣哄笑聲。

南憶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等會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小心人家班主任來揍你們。”宋

辭略帶笑意的聲音透過男生們的哄笑聲清晰的傳入了南憶的耳朵里。

越過人群,南憶看到了倚靠在門邊的宋辭,他總是很厲害,即使不在人群的中心,

也依舊是人群中的焦點。

男生們在宋辭的催促下進了教室,很快走廊上只剩下呆呆站著的南憶,以及倚靠在

門邊像是沒骨頭般的宋辭。南憶的腦子里亂成一團,不知道是該放下掃帚自己跑,

還是跟宋辭再解釋一遍,然后拿著掃帚回去復命。南憶腦子里的兩個小人正在激烈

作戰(zhàn),宋辭有些清冷的聲音就再次溜進了她的耳朵,“小學妹還不走,是在等班主

任來接嗎?”宋辭笑彎了眼,看著呆住的南憶。

回過神的南憶握緊了手里的掃帚,低著頭快速的朝廣場走去,路過宋辭身邊時還不

忘輕聲說了句,“謝謝”。

宋辭搖搖頭笑著走進了教室。

走到拐角處的南憶忍不住悄悄回頭,走廊里早已沒有了宋辭的身影,從始至終兵荒

馬亂的都只有她一人。對宋辭來說,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唯一不同的是

他出了趟教室把湊熱鬧的同學抓回了座位,至于南憶,于他而言只是一個有些眼熟

的學妹,他甚至都未曾得知她的姓名。

素節(jié)

秋天,江城進入了連綿的雨季。秋雨來的措不及防,剛到超市門口的南憶,看著外

面的瓢潑大雨犯了難。宿舍樓下,宿管老師接連不斷的哨聲穿過大雨,不斷的提醒

著南憶午休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望了望屋外的大雨,南憶咬咬牙,脫下校服準備沖

回宿舍。南憶邁入雨中的腳步,被突然伸到眼前的雨傘擋住了。她扭頭望向了傘的

主人,宋辭正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里拿著雨傘正在往南憶面前遞,另一只手里則

是拎了滿大袋子的零食,這是南憶沒有見過的,更加鮮活的,更生活化的宋辭。

見南憶沒接自己的傘反倒是抬頭望向了自己,宋辭又把傘往南憶面前遞了遞,隨即

又開口解釋道,“我比你近。”說話間還不忘指了指超市對面的男生宿舍。

“可是雨太大了,你會……”南憶的話還沒說完,宋辭就把傘塞進了南憶手里,緊接著

戴起沖鋒衣上的帽子便毫不猶豫的沖進了雨里。

你會淋濕的。望著雨中宋辭的背影,南憶默默的在心里補出了那句未說完的話。

“快響鈴了,你快回去吧。”宋辭的聲音從雨中傳來,就這么傳進了南憶的心里。午

休的鈴聲響起,平時覺得刺耳的聲音,在此刻卻顯得不過如此,甚至都比不上南憶

的心跳聲。

年少時的喜歡總是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說不清為什么,就那么一個瞬間,

就覺得以后都非他不可了。

南憶到宿舍樓下時,毫不意外的收到了宿管老師的一頓痛批,好在宿管阿姨人美心

善,又念及南憶是初犯,罰南憶寫一千五百字的檢討下周一交給她,就放南憶上樓

睡覺了。南憶回宿舍后悄悄的躲在廁所里把傘撐開,用紙巾一點點把傘上的水珠擦

干,確保傘上的雨水都擦干凈后,南憶才把傘收了起來。此后那把傘成了南憶的寶

貝,即便是后來去了BJ上大學,她也依舊帶著那把傘,只是她再也沒有用過。

清冬

有關(guān)于那個冬天的記憶,除了每天早晚定時定點的測體溫,喝學校特意準備的中藥

之外,南憶的記憶里便只剩下了暖暖的烤紅薯以及不厭其煩的拉著左柚去操場上看

宋辭訓練。到了操場上的南憶,什么都不會干,她只會遠遠的蹲在跑道邊上看著遠

處的宋辭一遍遍的重復著那些復雜的訓練動作,一遍遍的和隊友練習動作、配合。

明明都是枯燥無味千遍一律的訓練,如果是以前的南憶根本不會浪費時間蹲在這

里,她會回到教室,也許是去做一道復雜的數(shù)學題,也許是去練習一篇新的聽力,

總之不會是傻傻的蹲在操場上等一個不可能回頭的人,等一個和他的對視。但那時

的南憶卻心甘情愿的蹲在那,蹲在那等一個不可能的回答。

那個冬天的南憶,是叛逆的。她會翹了每天下午做眼保健操的五分鐘,偷偷從教室

溜出去跑到廁所門口,因為那是宋辭去操場訓練的必經(jīng)之路,她的每一天仿佛都是

在等那短短的十幾秒。看著宋辭從教學樓走出來,經(jīng)過她面前,然后再消失在教學

樓的背面。

那個冬天即使酸澀,卻也幸福。那個冬天的南憶與宋辭沒有任何交集,宋辭忙著冬

訓為了明年的體育統(tǒng)考做準備,基本上每天都在操場上訓練,而南憶的主戰(zhàn)場卻在

教室。他們本就是兩條平行線,如果不是南憶的刻意為之,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沒

有。那也是第一次,作為資深吃貨的南憶第一次覺得學校有六個食堂是一件極其痛

苦的事情,食堂越多就意味著南憶在食堂偶遇到宋辭的概率越小。好在經(jīng)過一段時

間的摸索,南憶已經(jīng)成功掌握了宋辭的就餐習慣。幸運的話,南憶每天都可以在食

堂偶遇到宋辭,這一點就足夠南憶高興一整天了。

花月

那年南憶練就了一個新技能,她總是能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精準的找到宋辭。

宋辭百日誓師的那天,南憶站在人群中遠遠的駐足望著遠處的宋辭與身邊的同學打

鬧嘻戲,那是南憶可望而不可即的瞬間。

南憶抱著祝愿箱走上臺時心跳的很快,她怕宋辭已經(jīng)忘了她,可她又同樣害怕宋辭

會記得他。很矛盾。

宋辭從南憶的手中接過那個畫滿了卡通人物的紙箱。與其他班敷衍的紅紙箱相比,

宋辭手里的紙箱能明顯的看出來是費了很多心思才做成的。看著紙箱上可愛的Q版

小人,宋辭露出了他的小梨渦,“挺可愛的,我們班的可是豪華版啊,替我們謝謝

你們班的同學,費心了。”

看到宋辭的笑,南憶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之前還擔心宋辭會嫌棄覺得太幼

稚。其實這完全是南憶杞人憂天的想法,一個寧愿自己淋雨也要把傘借給別人的

人,這么溫柔的人又怎么會嫌棄一份用心做的禮物呢。

“希望學長能夠得償所愿,去到理想的大學,繼續(xù)追求你的籃球夢。”南憶終究還是

沒忍住,她怕自己現(xiàn)在不說,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聽到南憶的話宋辭愣住了,他低頭打量起了眼前的女生。長的很漂亮,梳著規(guī)矩的

馬尾辮,穿著學校里土氣的校服卻并不死板,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會覺得好看的女

生,只不過那時的宋辭眼里除了最愛的籃球便再無其他。

兩秒后宋辭收回了放在南憶身上的目光,禮貌的說了句謝謝,隨即又補充道:“也

希望之后的你們能取得好成績,為學校爭光。”

這是南憶與宋辭的第四次對話,也是記憶中最長的一次。

拍照的建議是柚子提出的,高三的學長學姐們都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笑著,互相

交換著手里的紅飄帶,簽名,拍照,忙的不亦樂乎。他們短暫的忘卻了備戰(zhàn)的壓

力,享受著眼前獨屬于他們的快樂。

宋辭顯然很受歡迎。他就像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光是站在那就吸引了無數(shù)的目光,

有一波又一波的人來找他合照。

此情此景讓南憶很難不心動,可她不敢去,她害怕,怕打擾到宋辭。

看出了朋友的窩囊,左柚恨鐵不成鋼的推了一把南憶,平時弱不禁風的人此刻卻紋

絲不動。

南憶回頭可憐巴巴的望著好友,弱弱的開口:“我不敢去。”

左柚一口老血梗在心頭,不敢去,那手里那封改了八百遍才滿意還寶貝的不得了的

信算什么。她很想轉(zhuǎn)頭就破口大罵,但一看到南憶那副慘兮兮的模樣,心又立刻軟

了下來,嘆了口氣,最后妥協(xié)般的開口:“那你就站到一個離他比較近的地方,我

給你們拍張錯位照。”

在柚子的鼓勵下,南憶小心翼翼的往宋辭的方向挪,看到柚子示意的眼神,南憶在

距離宋辭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看著取景框里登對又養(yǎng)眼的兩人,左柚默默在心里感慨,郎才女貌的一對怎么就不

能在一起呢。

“宋辭”

人群中不知誰開口叫了一聲。

宋辭措不及防的回頭,左柚按下快門的手只來得及捕捉到宋辭模糊的側(cè)臉。

那是一張極其失敗的照片,畫面中只有南憶一人在看著鏡頭傻笑,而故事的男主角

只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側(cè)臉。

后來宋辭被老師叫走,南憶沒有了和宋辭合照的機會。

而那張極其失敗的照片成了南憶與宋辭的唯一一張合照,被南憶珍藏在了錢包里,

隨她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風景。

長夏

2022年的6月6號,是一個烏云密布的陰天,那是記憶里南憶與宋辭的最后一次見面。

將食堂轉(zhuǎn)了個遍,南憶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宋辭的身影,掩下眼底的失落,南憶隨便挑了

一個人少的窗口排著,下午有體測,不吃飯她很容易低血糖。

南憶的目光被前面那人手里的黑傘所吸引,一把很普通的黑色雨傘讓南憶記起了那

把被自己珍藏在宿舍柜子里還未歸還的宋辭的雨傘。

南憶陷入了糾結(jié),按照慣例明后兩天肯定會下雨,如果宋辭只有那把黑色的雨傘而

自己并沒有把傘還給他,那他大概率會被雨淋,說不定還會影響到考試。可是都已

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就算宋辭只有一把傘,那他也肯定會在把傘借給自己,并且自己

沒有把傘還給他的情況下重新買一把傘吧。況且這么久了,自己又該怎么開口去歸

還這把藏有私心的傘。

南憶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偷,齷齪的守著一件本不屬于她的東西,久久未還。

掉落的杯子短暫的接觸地面后再次反彈,被慣性甩出的豆?jié){四處飛濺,南憶的思緒

被強行拉回,她的校服沒能幸免于難,就連頭發(fā)上也被濺起的豆?jié){殃及。

接下來便是一片混亂,四周的驚呼聲與前面男生充滿愧疚的道歉聲交織在一起,南

憶輕嘆了一聲回了句,“沒事。”伸手往口袋里探卻沒能如愿拿出想要的紙巾。道歉

的男生見狀焦急的向前面的朋友索要紙巾,朋友從口袋里掏出來皺巴巴的一團早已

看不出原狀的紙,尷尬之際,一只手越過人群伸到了南憶面前,手上安靜的躺著一

包還未開封的紙巾。

“用這個吧。”

宋辭的聲音在南憶身后響起。

他總是這樣,在南憶最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像神明一樣站在高處,向她伸以援手。

“謝謝。”

南憶回頭,認真的看著宋辭的眼睛道謝,誰也說不清楚,這句謝謝里包含著怎樣的

情感。南憶從宋辭手中拿過紙巾,轉(zhuǎn)身耐心的擦拭著頭發(fā)上被濺上的豆?jié){。四周恢

復平靜,人們從南憶身上收回目光,注意力很快就被下一個話題所吸引,沒人記得

這個小插曲,除了南憶。

南憶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宋辭就站在她的身后,他與朋友的交談聲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中,他們在討論

著高考后的畢業(yè)旅行。宋辭時不時會提出自己的意見,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沉默的扮演

著一個傾聽者的角色。有那么一瞬間,聽著他們吵鬧的聲音,南憶也會覺得自己就

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們正一起策劃著一場絕妙的出逃。

南憶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剛剛沒有選一條長一些的隊伍,那樣她就可以和宋辭一起

走的久一點。

打飯阿姨熱情的招呼聲將南憶從美夢中抽離。匆忙打完飯,南憶故意磨蹭著去拿餐

具,等宋辭入座后,她才欲蓋彌彰的端著餐盤在他周圍找了個位子坐下。

南憶還是沒能吃上那頓飯,那天中午南憶坐在桌子的另一端靜靜的看著宋辭與朋友

們熱熱熱鬧鬧的吃完了飯。

那張長長的桌子割裂出了兩個世界。

燈光下的宋辭和朋友們正滿懷期待的憧憬著未來美好的大學生活,而黑暗下的南憶

被孤獨的困在了對過往的回憶中。

曲終,人散。

走出食堂,看著前方宋辭與旁人打鬧的身影,南憶徒然生出了一股勇氣想要上前拉

住宋辭,想讓他等等她,等她回宿舍去拿那把被他遺忘了的雨傘,等她考上中傳有

資格站在他身邊,等她有勇氣說出那些藏在心底的喜歡。

南憶是膽小鬼。

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想要邁出的第一步,卻在看見宋辭轉(zhuǎn)身走向宿舍樓時戛然而

止。她不夠勇敢,她怕聽到宋辭拒絕的聲音。

那把傘最終沒有被歸還給他的主人,它陪著南憶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連綿的雨季。

那年夏天的故事在這里劃上了句號。

2024年的6月8號是一個陰雨連綿的雨天。南憶站在KTV的門口和父親一起送走了最

后一個醉酒的同學。在父親的催促下南憶上了車。

南憶盯著車窗發(fā)呆,看著雨水在車窗上匯集,最后匯成一股流向漆黑的車身。

“今年高考下的雨還挺大的,好幾年沒下過這么大的雨了吧?”前排開車的父親向南

憶提出了疑問。

南憶很給面子的“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車里又陷入了沉默。

父親在前排專心的開車,坐在后座的南憶又不禁想起了16歲時的那場大雨。她在心

里又默默地回答了一遍父親的問題:不大的,最大的那場雨我已經(jīng)在16歲時遇到了。

車子在雨中奔馳,駛向了南憶想去的遠方。

操場上沒有送出去的水,手中揉皺又被展平的信紙,合照中模糊的人影,沒來得及

親口說出的再見……

那是南憶未曾說出口的愛意,是貫穿整個少年時期的遺憾。

就像她的名字,南憶,難憶。

也許日后宋辭回想起那充滿熱血與期待的高中生活,腦海中也會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

身影,但那虛無縹緲的蹤影,終會隨風消散,遺失在記憶的長河中,無法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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