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歌主仆二人出了門直奔吏部尚書,阿淺跟在旁邊頗有些擔心的問道“小姐咱們直接回家嗎?”
葉挽歌看著周圍只有寥寥幾家攤位的街道不解的問“不然呢?難道還要逛一會?”
“阿淺怕剛剛的段公子知道我們是吏部尚書府的日后回找我們麻煩”阿淺解釋道
“那就找唄,給我父親添添堵也是好的”葉挽歌再說到她父親的時候眼神里迸射出冷厲的光芒,明明是盛夏夜卻讓身邊的阿淺無端感到一陣寒冷
“對了小姐您見到風月樓的樓主了?能查到殺害先生的兇手嗎?”
她是四年前被江言買下來照顧葉挽歌的,若非江言她恐怕早已被賣到窯子里了,她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先生的,所以她的憂心不比葉挽歌少
葉挽歌聞言握住了阿淺的手,搖頭有點頭的說道“風月樓愿意幫我們查,但是我沒見到他們的樓主”
“那小姐見的是誰?”阿淺問道
葉挽歌眸色深遠道“我不知道,但是她絕不是風月樓樓主”
其一,眾所周知風雨樓樓主一直以銀色面具示人,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容,長時間佩戴的面具怎么會不貼合自己的臉呢?
其二,倒茶的時候她面前明明有杯子她卻選擇重新拿一個倒茶,可見那杯還微微冒著熱氣的茶杯并不是她用的,不過只要能查到殺害師傅的兇手她根本不關心樓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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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白衣早已被染成紅色,不知是誰的血還在順著劍柄往下滴落,縱使男子的身形快如鬼魅,可到底雙全難敵四手,在七八個蒙面人不斷的進攻下逐漸落了下風
僵持許久,一個轉身刺客的刀便插進了男子的胸口,拔劍的瞬間鮮血噴涌而出,白衣男子跪在了地上,眼神看向了用枯草作掩護的洞口,在一片荒涼中對上那雙絕望濕潤的雙眸時用盡全力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
葉挽歌在剛開始察覺到不對勁時便被師傅江言點了穴藏在了山洞里,此時只能眼睜睜看著世上最疼愛自己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江言閉眼的瞬間葉挽歌吐出一大口鮮血,隨后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阿言,不要!”驚醒的葉挽歌趴在床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兩年過去了師傅被殺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每每驚醒便是夜不能寐,師傅的離去也成為了她這輩子的噩夢
聽見動靜的阿淺從外面的軟榻上走了過來,看到她手中緊緊握著的那只未經雕刻的白玉簪子便明白了,嘆了一口氣道“小姐可是又做噩夢了?”
“無事,你去睡吧”這兩年阿淺一直睡在外面的軟榻上寸步不離的陪著她,無論怎說都不肯回自己房間睡,阿淺是師傅留給自己的她不愿惹阿淺憂心便一直由著她了
“阿淺陪著小姐”阿淺搖頭拒絕道,小姐是這個世上唯一和先生有關的人,自己一定要照顧好她,不負當年先生的囑托
葉挽歌往里躺了躺給阿淺留出來一半的空,主仆二人相對無言一直睜眼到天亮
無精打采的主仆二人看著眼前的早餐也是食不知味,直到灑掃丫鬟來稟報說夫人身邊的王媽求見,這才坐直了身子,二人對視一眼后說道“讓她進來”
母親去世后,父親立刻就將趙姨娘扶正,她回來的這兩年一直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沒少明爭暗斗,這次主動派人來想必是有求于她
王媽仗著自己是府里的管事,一進門就對葉挽歌指手畫腳“堂堂尚書小姐和下人同桌吃飯是什么規矩”
“我什么規矩用的著你一個下人來交嗎?”葉挽歌故意將下人二字咬的極重
王媽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小姐我是夫人身邊的人怎么說也算是你的長輩,小姐對我說話這么夾槍帶棒的可是對夫人有什么不滿?”
“何止是對你們夫人不滿啊,我是對整個吏部尚書府都不滿,我恨不得全府死絕了才好呢”葉挽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王媽
“你你你”王媽氣的直哆嗦,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葉挽歌臉怎么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葉挽歌放下筷子起身走到王媽面前,雖然是在笑,可王媽總覺得這笑意不達眼底,果然下一秒巴掌就扇在了王媽臉上
看著王媽捂著自己半邊臉,滿目驚悚的模樣葉挽歌才發自內心的輕笑出聲道“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我了,你一個下人誰給你的膽子?”
王媽那見過這樣的葉挽歌,平日里雖然跋扈了些可也從未動手打過人啊,王媽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丫鬟收了還手的心思沖葉挽歌喊道“你給我等著,夫人不會讓你好過的”說完就快步跑了出去
阿淺看著她的背影神色鄙夷“呸,仗勢欺人的玩意”
葉挽歌打發了下人,只留下了阿淺“好了給我梳妝吧,一會還有一場仗要打呢,可不能丟了份兒”
葉挽歌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中的少女,面容白皙如玉,月眉星目,丹唇素齒,鼻子纖巧挺立,絲綢般的發絲披散在肩膀上,襯得五官更加明艷動人
片刻后一個清晰雅致的妝發就呈現在鏡子里,葉挽歌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滿意的點頭道“阿淺你的手藝有進步”簡直和師傅給她梳的一模一樣,為了避免再次引起傷懷的情緒后半句她沒有說
“走吧,去松春院,看看我們夫人到底要干什么”
來到松春院時廳堂內時她的父親葉長勤,嫡母趙秋娘以及弟弟妹妹都已經坐在了里面,見她一進來歡聲笑語戛然而止,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葉挽歌看著瞬間安靜的廳堂故作不解的開口“笑什么呢?怎么停了,繼續啊”
葉長勤率先開口,語氣冷然“聽說你不但打了府內管事,還咒全府上下不得好死?”
葉挽歌無所謂的點點頭,沒在意被氣得臉色鐵青的葉長勤,自顧自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確實是我說的,怎么了?”
葉長勤重重的放下的茶杯“你好大的膽子”說罷連連咳嗽好幾聲,在趙秋娘的眼神示意一下,姐弟二人一左一右的為他拍背扶胸
趙秋娘沖葉挽歌吼道“大逆不道,怎么和你父親說話呢?”
葉挽歌輕輕吹著手中的茶道“我怎么和我父親說話關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