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什么都敢管,聞喜!”鄒晏清咬牙低聲說。
“你好,佳佳,你現(xiàn)在打電話給聞喜她接了嗎?”鄒晏清問道,“她會在哪里?為什么我打過去她不接?”
方佳佳回道:“她發(fā)消息說她在仁壽餐館,有點累就沒怎么接電話。你去看看她吧!我和博軒這里堵車了,馬上來!”
掛斷電話,鄒晏清趕忙開車去仁新三號路,趕去餐館。
餐館內(nèi)。
“這李澤林已經(jīng)供認(rèn),但是他爸肯定會撈人。他以前犯的事兒也多,但是無論是學(xué)校還是哪里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有的家屬用錢就擺平了。可朱志鑫這情況就有點復(fù)雜了,有視頻證據(jù)可以將李澤林告上法庭。目前是這樣的……”白警官道。
聽完這些,下一步是要繼續(xù)呢還是什么?還沒有到立案那一步,她現(xiàn)在也沒有很多錢請律師再說到這一步了,李澤林的父親肯定會出手。說實話,她其實可以不管了的,只要李澤林不再騷擾霸凌朱志鑫又何必如此麻煩?聞喜想了半天,嘴邊的飯又不香了。
“聞喜!”鄒晏清跑過來,“你這是在干什么啊!”
“鄒老師,你……怎么來了?一起……吃飯?”聞喜抬著頭問,“要不你先坐下來點個菜?”
“不用,我找你有事。”鄒晏清坐下來抽一張紙擦擦汗,“你現(xiàn)在是在想要不要起訴李澤林?你在插手這件事,我想還是不用了,警方和學(xué)校會處理的。”
聽到這里,聞喜一整個無語。她深吸一口氣,冷靜有條理地說:“我不插手?誰來負(fù)責(zé)?你知道嗎?剛剛警察局給出回應(yīng)朱志鑫只是受輕傷達(dá)不到立案標(biāo)準(zhǔn),霸凌者已經(jīng)痛心悔過,拘留十五天就可以了,到時候雙方和解就行了。校領(lǐng)導(dǎo)批評我多管閑事,說這是同學(xué)間的小摩擦。他們連保證書都不肯簽,就這樣完了?”聞喜怒不可遏,“可是只有我知道,朱志鑫受了多大傷害,他甚至想過自殺,我給他申請休學(xué)一年了,不能就這樣放過李澤林。”
“你為什么要一直攪這灘渾水呢?保證書是吧!要求警方下達(dá)命令讓他們寫就是了,你非要去起訴嗎?你知道李越南嗎?他是永陽集團(tuán)的副總,是大名鼎鼎的教育集團(tuán),興海市許多中學(xué)的領(lǐng)導(dǎo)巴結(jié)都來不及,有的時候我們還要去賠笑臉。你不怕被辭職嗎?你要拿什么去告?啊!”
聞喜的心顫了顫,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鄒晏清,你知道我高二那一年為什么休學(xué)嗎?你可能只是覺得在學(xué)校里看不到我了,都沒發(fā)現(xiàn)吧!當(dāng)時你換班上課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為什么。有的人就對我指指點點。后來他們過分極了,到處說我是勾引老師的婊子差點害老師離職,說我清高,很作。”聞喜看了看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深吸一口氣,發(fā)出顫抖的聲音,“他們甚至在我申請走讀后,跟蹤我到了我小姨家,恐嚇我,威脅我,不聽話就打我。我不服啊!我就去和老師說,老師也只是批評他們,就不管了,那時候小姨在生二胎,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她擔(dān)心,我也敵不過那么多人,就休學(xué)了。自己在家里學(xué),直到高考。畢業(yè)照我都不想拍,畢業(yè)那天見了你最后一面,就算是和高中說再見了。”
聞喜的眼睛紅了,她的臉本來就很白,此刻更顯蒼白,看起來破碎感十足。“不是我圣母心,是我想幫助曾經(jīng)的我。”鄒晏清抽紙遞給了聞喜,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我……對不起,我沒想到你以前……我……”
“行了,你不用道歉。以前那些事兒你就忘了,我以前喜歡你也是小孩子心性,現(xiàn)在都長大了。你如果愿意幫我就幫,不能就不要攔我。”聞喜依然堅持著。
方佳佳一眼就看到了剛剛哭過的聞喜,她三步并做兩步走,急匆匆的樣子,“小喜兒!你急死我了,一整天不見人影。你想干嘛!”陳博軒雙手緊握著方佳佳的手,應(yīng)和著,“這一天,佳佳一直在找你呢!”
“我沒事兒。我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了,你們都曉得了吧!”聞喜無奈地說。“小喜兒,你要知道,這事再怎么管也頂多是學(xué)校來出來,警方來處理。其他的,我們就不想了。”方佳佳語重心長的說。她知道聞喜是什么性格,不撞南墻不回頭。聞喜沒有說話,她知道如果自己都不管的話,那朱志鑫還會被李澤林騷擾霸凌,最后的結(jié)局……可想而知。
一片沉默后。“聞喜,你等我,我會想辦法解決。”說罷,鄒晏清就拿起手機(jī)走了,“先走了,拜拜!”
“你能想什么?你只不過比我早幾年教書,也是個普通人,我們都是,我們能做什么?你又何必幫我,去趟這灘渾水”聞喜無奈的想。“我也先走了,你們慢慢吃。”聞喜也離開了。
“你去哪?”方佳佳喊道。
“去樂影圖書館!”遠(yuǎn)處的聞喜回應(yīng)道。
夜晚,華燈初上,明星璀璨,屋外車水馬龍。大城市看起來是很繁華,看起來光鮮亮麗,誰知道這背后又有怎么樣的陰暗與骯臟呢?
華西大酒店內(nèi)。
一群好似戴著微笑面具的人簇?fù)碇粋€男人,他嘴唇微抿,雙眼迸射出犀利的光,一身限量款的定制西裝,手上戴著奢侈的表。他輕輕張口:“黃校,你們成德九中倒是出了一個性情很是善良正義的老師啊!”看著這滿桌十分豐盛的佳肴,他嘆了嘆氣,“這太奢侈了,國家不是都說了嗎?我們要恪守本分,清廉正直。看著這些菜我是吃不下了,我心里愁啊!”
“哎呀!李總你有什么愁和我講,我給你解決,這是我給你帶的一點小禮物,笑納笑納!”一個大腹便便的人恭敬的說。
“唉!誰不知道呢!李總的兒子被一個老師給弄局子里蹲了,都過去十多天了。”
“就是,那老師還……還想繼續(xù)打官司告人呢!哈哈哈哈哈!”
“好像是黃校長學(xué)校里的老師嘞!”幾個人附和著。
“李總,我這……也難啊!這事要是被這人鬧法庭上,被上頭的曉得了,鬧大了就不好收場。我已經(jīng)批評教訓(xùn)她了,她會……收場的。警方我去通融通融,馬上把您兒子接出來。”黃燁道。
“那就管一管,我不想親自動手,有的事有些人該管一管。各位,我還有事忙,告辭了。”李越南慢悠悠的走了。
沒多久,李澤林就出來了。他很合理的被父親教訓(xùn)了一通。他氣死了,“你在搞什么啊?你亂搞什么?”
“不允許啊!”
“你閉嘴,是我平常對你疏于管教,好好反省唄!要是你再犯,真的鬧大了,你爹我也幫不了你。你好好在家反省!”
“我不!我還想找他,他要是聽話我至于打他?”聽到這里,李越南一腳踹向李澤林,“廢物!你不要去學(xué)校了,關(guān)在這里好好反省,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居然是個……這樣的人。”
“我不是!”李澤林大吼大叫。想起曾經(jīng)他和朱志鑫還是朋友時,其實他挺快樂的,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事情變成這樣,自己成了一個霸凌者——欺凌羞辱朱志鑫許多次的人。霸凌的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錯,他們有千多個理由去傷害別人,李澤林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