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尚林的胸膛真的很硬。

沈雪明被扶回到床邊，聽著季尚林邊低聲道歉，邊給她處理血跡的時候，一雙眼緊盯著對方的胸膛。

“你，都不疼的嗎？”

她的鼻子可都戰損了呢。

“不疼。”

季尚林彎身給他處理好鼻腔下的血色，反復幾次，確定不會繼續流鼻血之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剛才急躁的心也平穩了下來，半蹲在沈雪明的面前。

“我們來談談專輯的事情，初雪。”

“也許你找錯人了。”

沈雪明碰了碰鼻子，仍舊有些疼，但并沒有感覺到骨頭錯位，她垂下頭，強調，“我只是沈雪明。”

季尚林嘴角揚起一個玩味兒的笑。

“你很奇怪。想要和我合作，卻在我登門見面的時候，假裝并不認識我。”

“我不是她。”

“我今天剛跟你提到初雪，他晚上就突然出現。在我參加直播，你沒有到場的時候，正巧他就送來了一份demo和合作，像是咬定了我不會為了一個寂寂無名的歌手放棄節目直播。”

季尚林冷靜的分析，目光灼灼。

完全合理。

無論是時間線，還是做事的理由都足夠充分。

沈雪明答：“也許都是巧合。”

“為什么要找借口？如果你真的能為我做出一套好專輯，我完全可以幫你隱藏身……”

季尚林急切的聲音被手機鈴聲打斷。

他不耐的磨牙，對上沈雪明平靜的眼，猜想著戳破初雪的身份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于是他先掏出手機接通電話。

查爾斯的聲音傳來。

“初雪說想要和你合作專輯，真的假的？”

“是的。我正在他的宿舍，和他對峙。”季尚林半蹲在地上，目光卻緊盯沈雪明，甚至害怕被困在墻角的人會逃跑。

沈雪明再一次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是初雪。

查爾斯沉默了半晌，突然問。

“也許你找錯了。”

“不可能。”

“初雪是女人。你怎么可能在男團節目上找到她。”

“……”

季尚林的滿腔自信碎了一地。

查爾斯還怕他不相信。

“要把聊天記錄轉給你看嗎？她一直沒等到你的回話，還向我傾訴，表示她一個女性制作人，和一個有可能出道的未來男團愛豆合作，甚至可能要在節目之前出一套專輯，會惹出輿論，也會給你帶來苦惱。”

查爾斯隨手把三分鐘前的聊天記錄都轉過去。

初雪完全把查爾斯當做信賴的人，把事情的利弊和思量都寫的滿滿當當。

結尾處。

查爾斯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節目運營。

初雪才說了一句謝謝你傾聽我的抱怨，就沒有更多的消息。

季尚林看完聊天記錄，又抬頭，疑惑的盯著沈雪明。

怎么回事？

初雪竟然是個女人！

那眼前的……

沈雪明自上而下，清楚的看完了季尚林的聊天記錄，提醒。

“如果我是你，不會貿貿然跟一個神秘歌手做專輯，更何況，你連對方的性別、消息，也許真名都不知道。”

“……”

季尚林的碎裂一地的自信，又被風吹走了部分。

眼前這個疑似‘初雪’的人，竟然勸他放棄和初雪的合作？

沈雪明已經拿出手機。

“我給你報個詐騙吧，讓警察幫忙調查一下。”

“……倒也不必。”

“一套專輯可不是小事，你沒有給她轉過賬吧。”

“……”

季尚林詭異的沉默——他把視頻收入轉過去了來著。

沈雪明故作了然的模樣，按下舉報詐騙的電話遞給他：“你這就是被詐騙了，打電話吧，說不定錢還能被追回來。”

“NO！！！”

查爾斯的聲音從電話對面穿透過來——他還一直掛著聽呢！

“初雪從始至終只唱過一首歌，demo給你半點猶豫都沒有，只是不想暴露真名和身份，性別……是你自己沒問，不至于報警哈。”

初雪還是他家弟弟的墻頭呢！

不能事情還沒搞清楚，就把人報詐騙送進局子里……不然到時候，初雪是見到了，局子也進了，無論這件事情是不是烏龍，以后都沒法合作見面了！

沈雪明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老板還挺維護自己。

“那，還報詐騙嗎？”

“不了。”

季尚林更傾向于查爾斯的意見。

但是，如果初雪不是沈雪明的話，那沈雪明的聲音……

“你能再唱一首歌我聽聽嗎？”

“你很失禮。”沈雪明摸了摸鼻腔下的血都已經結成片，推走季尚林，自顧自的站起身，“聲音可能相似，性別能作假嗎？你這樣懷疑我，到底是不信那個初雪是女性的事實。還是覺得，你有懷疑，我就需要浪費時間向你自證？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歌手先生。”

她咄咄逼人著說完，直接離開房間，啪的一聲將宿舍門拍上。

躁動的心徹底平復。

季尚林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所作所為，對于一個不相干的人來說，的確過于失禮。

他頭疼的扶額。

查爾斯那邊卻吹了個口哨：“他是你的隊友嗎？這咄咄逼人的話說的可真帶感。”

季尚林深呼吸了好幾口氣：“謝謝你，查爾斯，我剛才真的被激動沖昏了頭腦。”

“沒關系，能聯系上你這樣級別的歌手，也算是我的幸運。不過，和初雪的一套專輯，的確有風險。她身份神秘，一夜爆紅的視頻也有你賬號引流的原因，實力……”

“她的實力毋庸置疑。一套專輯？不夠，如果可以，我想要更多。”

季尚林從沈雪明的床邊站起來，腦海里還盤旋著對方剛才送來的demo。

他賬號視頻下的歌曲，永遠是最新潮最跟得上時代的。

可初雪給他的，卻是千禧年前的舞曲，將那些金錢堆砌的浪漫和浮華藏進曲調，把哼的調子都染上一層泡沫做的金錢，邀請聽眾享受一場奢靡而絢爛的美夢。

那是初雪向他發出的合作邀請。

也是一種嶄新的挑戰。

既然沈雪明不是初雪。

他趕緊拿起手機回話。

【歌手季尚林：我答應合作。】

【初雪：抱歉，我剛才意識到，這并非是個合作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