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籬直人拜見產(chǎn)屋敷天風。
“我要去京都，著手制定消滅鬼王的計劃。”
“如今兵甲已足，內(nèi)方安定，外無限制，上下一心，士氣昂揚，正是集全鬼殺隊力量殺死鬼王的好時候。”
天風有些擔憂地看向直人，眼睛霧蒙蒙的。
“兄長，能否等光哉清醒再行商量。”
直人冷冷看著天風。
“你已經(jīng)改姓產(chǎn)屋敷，請不要喚我兄長，天風大人。”
“還有...我早已取得產(chǎn)屋敷光哉同意，他也預(yù)見了此行順利，讓我放心施為。”
“百年罪惡，將在今朝終結(jié)。”
兩人相似的面貌，一個陰郁嚴肅，一個擔憂猶豫。
隨之而來卻是產(chǎn)屋敷天風的長時間沉默。
突然，神籬直人爆喝。
“你在猶豫什么？你那眼淚又算什么？！”
“你在辜負鬼殺隊所有人的期盼！”
“你在辜負神籬家族的使命！”
“你在辜負產(chǎn)屋敷家族歷代先烈的夙愿！”
“你還要軟弱到什么時候？！”
“告訴我！”
“神籬天風！”
青筋在神籬直人額頭上暴起，厲聲的呵斥驚起庭院的黑鴉。
撲騰撲騰——
“嘎嘎……”
……
天王寺左門衛(wèi)回來了。
“嘎嘎……”
“請緣一大人趕赴京都。”
“請緣一大人迅速趕赴京都。”
“請緣一大人以最快的速度趕赴京都。”
……
緣一抬頭看向鎹鴉，握住日輪刀。
“這是……”
“怎么了？”
“突然緊急召我去京都。”
“無慘開始行動了嗎？”
剛過幾天安生日子的緣一，又要奔波了。
所幸，現(xiàn)在巖勝的戰(zhàn)力很高，自己現(xiàn)在完全不用擔心被偷家。
巖勝聽從緣一的建議，換了薙刀，雖然因為身高的限制，但將薙刀縮短一截，就可以使用了。
薙刀配合【月之呼吸】派生招數(shù)使用，確實更加適配。
自己每次想額外伸展攻擊范圍，總是力有未逮，直接加長武器確實是個好辦法。
不知道為什么緣一非要他跳起來劈稻草人的時候，喊一句雷霆半月斬。
自己使用的招數(shù)跟雷霆又沒什么關(guān)系。
不過他想聽，就喊了一句試試……
聽到巖勝喊雷霆半月斬，緣一便露出回憶的模樣，帶著緬懷的語氣說道：
“這就是童年啊！”
巖勝有些懵，感覺緣一說的話有問題。
‘現(xiàn)在緣一不就是孩童嗎……’
‘他在回憶什么？’
‘雷霆半月斬又是何方豪杰創(chuàng)造的招數(shù)？’
……
產(chǎn)屋敷天風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臥病在床的產(chǎn)屋敷光哉。
他已經(jīng)昏迷不醒三天了。
過來看望的醫(yī)師，都在搖頭，表示大限將至。
天風對著產(chǎn)屋敷光哉自言自語：
“這一次真能成功嗎？”
“每次大型行動，鬼殺隊那么多孩子犧牲，換來的卻是失敗。”
“每次看到你痛苦的流淚，我也會暗自傷心。”
“你總說，如果自己不是這一副病弱的模樣，寧愿自己沖在最前面，而不是看著大家沖鋒陷陣。”
“你不被理解，經(jīng)常被人懷疑。”
“被人背叛的時候也在笑呵呵的。”
“總是拿真心去換真心，卻總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人。”
“總是能神情自若原諒任何事。”
“你沒有會令你感到憤怒的事嗎？”
“孩子不理解你，長兄也不理解你，甚至連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了。”
產(chǎn)屋敷光哉動了動手指，嘴唇蠕動發(fā)出很細小的聲音。
天風發(fā)現(xiàn)之后欣喜若狂，第一時間想要喊醫(yī)師，卻看見產(chǎn)屋敷光哉躺在被褥上輕輕搖頭。
似乎囈語著什么……
天風聽不見，主動貼近，并握住產(chǎn)屋敷光哉冰冷的雙手。
“我...”
“對不起大家。”
“我其實都有憤怒……”
“我一直都在痛恨鬼王帶給我的詛咒……”
“為什么...”
“為什么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我……”
“咳咳……”
此時產(chǎn)屋敷光哉咳嗽聲已經(jīng)變得很微弱了，一點力氣沒有。
“最對不起的...咳咳。”
“就是你。”
“我沒能一直陪伴你。”
“你想看櫻花，我沒能帶你去...咳咳。”
“當年你不想嫁給我這樣的短命鬼。”
“你說……”
“你不想嫁……”
“除非有誰猜到你真正想要什么……”
“對不起……”
“我沒有去猜……”
“我充分尊重你的愿望，哪怕看到了未來……”
“我當時直接走掉了……”
“你當時還好奇追上來，還帶著怒氣。”
“真是命運弄人……”
“我還是沒說話，你軟磨硬泡……”
“我說，你最想要的便是不嫁給我的命運……”
“我似乎猜到了……”
“我最后說，我會尊重你的想法，不會娶你的……”
“我可以替你拒絕代代聯(lián)姻產(chǎn)屋敷家族的命運。”
產(chǎn)屋敷天風輕輕開口：“正是這樣，我才嫁給了你。”
“縱是兄長百般不愿意，但我還是嫁給了你。”
“還是我自己主動嫁給了你。”
產(chǎn)屋敷光哉已經(jīng)看不見了，勉強扯出微笑。
“明年三月，櫻花就要開了。”
“抱歉，我陪不了你……”
“如果有來世，不要再嫁給我這樣忙于使命的男人。”
“我沒有帶給你應(yīng)有的幸福，請原諒我……”
產(chǎn)屋敷光哉講到這里，似回光返照，臉色紅潤了一些。
“我看不見今晚的天空，但我還是想對你說。”
“今晚的月色真美。”
天風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嗯啊……”
“今晚的月色很美。”
產(chǎn)屋敷光哉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握住天風。
“這樣的最后……”
“我都不是什么直率的男人……”
用最后的精氣神似戀人耳語般說道：
“我...愛你！”
“……”
天風抱起產(chǎn)屋敷光哉，沉默不語，想要一生記住這個給予他人盡可能溫柔的男人。
哪怕瘢痕遍布全臉，天風還是能回憶起他最初的模樣。
過了不知多久，眼淚有些流干的產(chǎn)屋敷天風對著產(chǎn)屋敷光哉輕輕道別。
“我也愛你……”
“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
最想看見命運終結(jié)的男人倒在了大戰(zhàn)前夕，但他并不遺憾。
在京都那幾個晚上，他就看見了。
所以離開的時候他在馬車里笑得很開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