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這句話說完后，不等季曉頌回復，

他身子向前微微下傾，笑道，“你剛才那聲哥哥叫得還挺甜的，要不也這么叫我一聲？”

季曉頌見他又突然地靠近，每次都是這樣，打她個措手不及，一點兒心里準備都沒有。

“不要~”

雖然這會兒兩人的距離很近，但她目光也沒有躲閃，依然注視著他的眼睛，嘴巴嘟嘟道。

“我本來就比你大上幾個月的，叫聲哥哥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有什么不可以的。”

陳陽雙手環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為什么不要呢，不答應就算了，臉上還這般不情不愿的樣子，

“這讓我很是寒心啊，妄我過去一直把你當做很親近的人，不說了不說了，再說要掉眼淚了。”

“吶，”季曉頌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遞了過來，微抿著嘴，琳瑯淺笑著。

“你不是要哭嗎，紙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哭吧，一張不夠，我這還有一包呢，管夠。”她傲嬌地抬了抬下巴，挑著新月般的蛾眉道，“我對你好吧~”

陳陽深吸一口氣，血壓差點沒上來。

這小妮子越來越厲害了，一點都不帶上鉤的，現在什么話都能巧妙地接下來。

哎，一個月前都還不是這樣的，閑聊交談時，有些話拋過去，還不太能接得住，稍微一惹就燃，

那摸樣可逗了。

而現在，就鎮定多了。

陳陽見她的手一直在空中舉著，還晃了晃，意思是催他快點接過。

他有些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將那方方塊塊的紙巾從她手里取過。

隨后，挪嘴而笑：

“嗯，你當然對我好啦，而且一直都很好，不然怎么會是我的好妹妹呢。”

“誰要做你的好妹妹啊！”季曉頌嬌嗔著瞪了他一眼，仿佛小貓炸毛般的樣子，好似觸到了什么逆鱗，“才不想要這樣呢～”

陳陽看見她這幅急了的模樣，會心一笑，耐著性子打量了她這氣呼呼，圓鼓著嘴微微磨動牙齒的神情，沒立刻接話。

“誒～你愣神什么呢，干嘛不說話，裝作沒聽見啊。”

季曉頌見他半響也沒有回應，嬌俏伸出手直愣愣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她咬了咬嘴唇，聲音低了幾分，語氣帶著些許的憂慮，含糊道，“嗯……你剛才那話是真的嗎，你真是這么想的嗎？”

陳陽疑惑地一挑眉頭。

季曉頌有些摸不太準，他現在擺出這副疑惑的摸樣，是心里真不懂，還是故意裝的。

再細一瞅，

他那眸子里透露出一種清澈的感覺。

算了，姑且就當他是真不懂吧，畢竟他有時候就是不太能會意女生的一些小心思，這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偶有體會，心很直。

雖然事后回想起來，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裝的，

就是故意逗弄她，引她上鉤，然后樂呵一笑，

可壞了。

好在每次，最后，他都會哄好她，

所以她也就沒有計較了。

有時候回想起來這些瞬間，她感到還挺甜蜜的，

她這回味時泛甜的神色，經常被好閨蜜李芊芊逮到，然后露出吃瓜臉，打趣地指出，說她又在偷笑了，肯定是在想陳陽。

這時，季曉頌想的是，為什么是又呢，次數真的很多嘛。

好像是有點，

雖然自從上高三以來，她和陳陽待在一起的時間挺長的，幾乎占了一天的絕大部分時候。

可這似乎還不夠，

因為每當一分開后，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想念起他，又或是回憶著和他聊天時的某一個片段。

這樣的片段，她在腦海中存留了很多，仿佛就像放在一個個的抽屜里，組成了一面巨大的墻。她順手拉開一個，里面存留的她和他在一起的美妙瞬間便流淌了出來，壞繞包裹著她。

此刻，

季曉頌看著陳陽那清澈懵懵的眼神，

想著，算了，就當他是真沒有意會到自己的意思吧，

所以，

提醒他一下。

.

“誒呀，就是——”

季曉頌深深吐出一口氣，伴隨著這個換氣，似乎先前扭捏的神色也被她拎著，拋向遠處，一股腦的丟了。

她稍稍用力地咂了一下牙，抬首微揚著下巴，率性颯麗地看著陳陽的眼眸，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句，我是你的妹妹，你心里真的一直是這么想的嗎，把我當成一個關系挺好的妹妹。”

“嗯？你這一刨根后，我想了想，好像以前倒還真沒這么想過，剛才突然起的話頭……”

季曉頌聽到這里后，立刻插話打斷道，

“既然以前沒有想過，以后也不許這么想，不許把我當成你的妹妹。還有剛才說的那話，你也要收回去，快點的，現在就收回。”

“這么著急嗎？”陳陽扯了扯嘴角。

“對，很急。”季曉頌用力點了點下巴。

“好好，依你的，”陳陽順著她的小心思，正色道，“我收回剛才說你是我妹妹的話。”

“嗯～”

季曉頌喜笑顏開，眼眸中似有星光閃爍著，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像是過年時分，得到了一大把珍貴糖果的小女孩——

口袋里都塞得滿滿的那種。

“吶，”

季曉頌伸出手來，抬到陳陽面前，做出一副要拉勾的模樣，

“來拉勾。你以后不能再說這句話，更不能想這回事。”

說完后，

小辣椒微微勾了勾小手指。

不知從什么時間開始，他們之間，在約定下一件事的時候，總會有拉勾的這一環節。

這仿佛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小小的儀式感。

有時是他先發起，

也有的時候是她，就像現在這樣。

陳陽也和過去一樣，伸手勾上，晃了晃。

最后，

季曉頌將大拇指翹了起來，等待著，

陳陽輕輕按上。

“這次怎么這么隆重啊，還要按個章樣兒。”

“因為這事很重要啊～”

季曉頌嬌俏俏一笑，理所當然地回復道。

.

“陳陽～這次放月假，你有什么安排呀？”

在結伴去吃飯的路上，季曉頌微微側著身，望向陳陽問道。

“我的話，這個假期里，首先會回外婆家待個幾天，外婆過生日，今年我正好放假，所以會去一趟，

“還挺想念鎮上的生活的，竟然難得回去一次，索性就多住個幾天。”

陳陽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抬頭望著已經降臨的夜幕，語氣感慨懷念道：

“小時候，每年的暑假都是在靈渠外婆家過的，

“這幾年里，假期沒那么長了，回去的時間也少了。這個放假，能去住個幾天，現在哪怕還沒有去到，就已經感到很放松了，心情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