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杯子還給我吧。”
季曉頌轉過身來,嬌俏俏地伸出了手,讓陳陽將前面塞在他那里拿著的杯子,還回來。
“不是說,幫你拿到考場的座位上嗎,現在還沒到呢,怎么就要拿回去了。”
陳陽本以為她會找個借口說,現在口渴了,想喝點水之類的,
沒想到的是,
季曉頌神情大方自然,率性爽朗道:
“不用了,我自己拿吧,本來就只是一個說辭。”
她莞爾一笑道:
“本來嘛,想著今天是考試,豈不是我們有將近一整個白天的時間都見不到,
“所以就說,想要你幫我拿一會兒杯子,帶到我考試的桌上去,這樣我們不就可以多待個幾分鐘,你說是吧,
“平時習慣了,一轉頭就能看見你。
“這突然的,老長時間見不到,心里還有些落寞。
“昨天晚自習就是這樣,我一個人在教室里單坐著,挺空落的。
“大半節課,都沒適應過來,思緒都有些集中不了,像是有冷風一直吹著一樣,
“但后來,你進來問題目,和你說了一會兒話之后,就好多了。
“哎,兩個人平時影兒不離久了,一下突然分開,確實不太好受,情緒低落難免的。
“反正我是這樣。
“所以啊,就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咯。
“嗯,想方設法,千方百計的。”
季曉頌將心中的感受和想法,自然坦率地說了出來。
一股腦地說完后,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陳陽安安靜靜地聽完后,她的這番少女心事。
嗯,
很直接。
但好像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
按理說,像這樣的小心思很多人都不太會明晃晃地直說出來,
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季曉頌并沒有這樣,而是,大大方方地直面了心中所想,真誠地言說了出來。
剛開始一句半句的,
吐字也有些扭捏的感覺,稍稍有點磕頓,
但說著說著,馬上就很自然了,沒有什么羞赧的神色。
也沒有尷尬的氣氛,
她說的時候沒有,
陳陽聽了后也沒有。
一切自然而然,其實他們自己也有些納悶,為什么這竟然如此的順然,
她想的是,她心里的這些感受對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敞開心扉分享一番,像與他分享其他任何事一樣,她早已習慣了。
甚至是,她每次在腦海中構思遐想些什么的時候,她想象的傾聽對象從來都是他。
而他想的是,她有任何想說的,都可以對他說,在任何時候,他都愿意聽,沒有理由。
如果硬要說一個,那就是,他耳朵中可能有著某一個部分,就是為了她的聲音而存在的。
.
“想方設法,千方百計……”
陳陽重復了一遍她這句話,轉而笑道,“季曉頌同學,對于你的這個煩惱,我倒愿意獻上一計,當可完美化解你心中的愁苦。”
“是什么妙計?”季曉頌學著他的摸樣,眉眼一揚,“如果真的管用,當賞~”
“很簡單,”陳陽笑了笑,“以后我和你在一個考場不就行了嗎,這樣每次考試的時候,我們也能一整天都見到。”
隨后他掰了掰手指數著,
“現在你是在第一號考場,我是倒數第二號,
“我要來到你的考場,這可要超過將近一整個年級的人啊。”
陳陽揮手言笑道:
“跨越整個年級的人來見你,這不比那些狗血青春電影里演得要浪漫的多。”
“嗯,是挺浪漫的。”
季曉頌聽了這話后,笑彎了眼眸,“那,我等你。”
.
陳陽和季曉頌一踏進一般的教室,就看見有一個男生臉上掛著笑嘻嘻的表情,朝他們連連揮手。
陳陽看見一開始他的目光都在季曉頌身上,那副摸樣別提有多殷勤了。
第二眼才看到陳陽,一見后,眼里立刻露出驚訝的神色。
然后小跑了過來,
先向季曉頌點了個頭,喜樂笑著,打著招呼:
“姐大,來了呀,早上好啊。”
“陽哥,你咋也來我們班了,”
隨后他偏過頭看向陳陽,哈哈笑道,
“我們倆又在一個考場,倒二。
“不公平啊,為什么上次考試你的名次在我前面,明明你每門都比我要提前交卷,寫得還沒我多,數學我上次還好歹寫了兩道大題,咋你總分比我要高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在答題攔里寫上了字,不帶表你就能得到分。”陳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聽說你最近混的還可以啊,老季讓你當球隊隊長了,孫隊長,別說,這稱呼還挺順口的。”
“誒呦,陽哥,”他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代理隊長,還沒轉正呢,現在正處于考察期。嗯……在我印象中,你當年好像沒有走這個流程吧。”
“確實沒有,并且我都不知道還有這玩意。”陳陽玩味一笑,“估摸著是老季為你專門定做的,可見他對你的重視,這是特殊對待,重點栽培,我那會兒都沒有過的待遇,好好加油,頂峰相見。”
“那必須的,現在我都把每天早上的鬧鐘調到六點了,正準備逐步向牢大靠近。”
陳陽沒好氣笑給了他一拳。
現在他面前這號人物,大名孫廣秀。
是他以前校籃球隊的隊友,個兒雖然不高,一米七五,但有一手很好的控傳,以及出色的視野和大局觀,防守拼搶態度也很積極,所以身高雖然不占優勢,但依然穩站校隊首發。
之前,他和陳陽合稱為,二中后場雙子星。
人還挺不錯的,雖然有的時候,經常會一本正經地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騷操作。
老季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就是,秀兒,你他奶奶的還真是個人才,在我這小小的體育館屈才了。
“陽哥,咋沒直接去考場,先來我們班轉上一圈,莫非……”
孫廣秀說了半截話,朝陳陽眨了下眼,然后瞥了瞥他們教室里的一處座位上,那有著彎彎大波浪的身影。
陳陽順著他的眼神過去,看不見那人正臉,但背影曲線勾勒有致。
現已入秋,天氣漸涼,但她依然還穿著短袖校服,明顯是裁改過的,束腰顯形不說,短了大半截,坐在那里隱隱都露出了那些盈盈一握的腰間雪白。
一瞧這摸樣就知道是個藝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