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的周亦臣很少喝酒,只是今天華默回國了,何簡齊張羅著給他接風,好久沒見喝了幾杯。
他們三個算是發小,小學,初中都在一個學校,后來華默和何簡齊出國讀書了,剩下周亦臣一個人國內讀書,接管周氏。
何簡齊大學畢業就回國發展了,倒是華默,在國外經營家里的生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不過這幾年被父母催婚,威逼利誘下也回了國。
華默高興多喝了幾杯,一時之間口無遮攔,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周亦臣的肩膀說:跟你比我還有點安慰,好歹我爸媽只催婚,沒說非讓我娶誰。
周亦臣臉色變了變,沒說話。
何簡齊看氣氛有點不對,推了推華默,笑著圓場。“說什么呢,你趕緊找個人嫁了吧,省的你爸媽操心。”
華默輕踢了下何簡齊的小腿。“我剛回國你就惡心我。”
周亦臣不管一旁的兩人打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沈聽抬頭看了看坐在餐桌對面的周亦臣,對方和平時一樣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就像昨天拉著手不放的不是他一樣。渣男,沈聽暗暗吐槽。
不過沈聽也沒忘說一件重要的事,她掩唇咳了兩聲欲蓋彌彰。餐桌上的另外兩人聞聲看她,眼神好像在問怎么了。
沈聽及時開口:“先生今天晚上有空嗎,我爸媽讓我回家吃飯,帶著你。”
余光注意到周臨祺眼底隱隱的期待,補充道:“也帶著小祺。”
周臨祺立馬笑了。
周亦臣好像真的在思考行程,不過也就幾秒,微微點頭。“有空。”
這倒是在沈聽的意料之中,畢竟這段時間他都是準時下班。
周亦臣換了個話題,“聽劉叔說你在中州路那邊練科目三,剛好順路,一會我送你。”
沈聽歪歪頭,無事獻殷勤?聽上去是很方便,就是有點不同尋常。不過也沒理由拒絕,她點點頭答應了。
腕表上的時針指向八點,沈聽背著個小包和周亦臣一起出門了。
黑色的梅賽德斯,周亦臣平時就是這輛。他拉開副駕駛車門,看著沈聽坐上才繞到主駕駛。
沈聽有些意外,他平時都是自己開車去上班?
正愣神的瞬間,周亦臣突然靠近,一只手半環住她,她下意識躲了躲,可坐著無處可躲。
周亦臣把她的安全帶系上,戲謔道:“我以為你像昨天一樣不介意這些。”這些什么,近距離接觸嗎。
沈聽明白了,他沒斷片,還有興致玩笑。
她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弱弱地開口:“原來你沒忘。”
周亦臣不逗她了,啟動車子,專心開車。
不一會沈母打來電話,沈聽接了喊了一聲響亮的“媽媽”,惹得周亦臣都忍不住偏頭看了看她。注意到身邊人的視線,沈聽小聲說:“我媽一定是問我你愛吃什么。”說完開了免提。
沈母的聲音被放大,“小聽啊,你嬸嬸聽說你今天要回來說是也來一起吃飯,你堂弟也說好久沒見你了。”
沈聽啊一聲,臉色跟吃了shi一樣難看。實在是感到很意外,這倆人從哪聽說的,消息也太靈了。
沈母聽到電話那頭的反應感覺有點疑惑,“你和你堂弟關系不是很好嘛。”
她不嘻嘻,“是啊。”那是,昨天才讓人打了他,今天不會是來告狀的吧。
“還有啊,你還想吃什么菜,我讓廚房準備。”
“番茄牛腩吧。”在周家吃飯那天看見周亦臣夾了幾口,他應該愛吃。
“好。”
掛了電話,周亦臣隨口道:“你好像很不想見到你的堂弟。”
說起來沈聽就煩,“是啊,他老是找我要錢,我昨天才讓人打了他一頓。”她老實說了,就算她不說管家傭人也會告訴周亦臣,還不如她說。
周亦臣笑了,沈聽一臉愁容跟他吐槽的樣子很生動。“你不想當壞人可以找我。”
“如果是你,你怎么做?”沈聽來了興趣,她很好奇大佬會怎么處理死皮賴臉的親戚。
前面是紅燈,周亦臣停了車,轉頭看著沈聽求知若渴的眼神。“如果是我,”他停頓了一下,“我會把他丟到海里喂魚。”
她對這個答案不意外但也不滿意,小聲嘟囔,“法盲。”
看著對方略顯失望的表情,周亦臣正了正色,“開個玩笑,報警才對。”
沈聽驚訝,會報警才是開玩笑,古早小說霸總皆是法盲。
他接著說:“給他按個罪名,抓進去待幾年不難。”
這才對,這才是她熟悉的霸總。也不對,這樣是懂法的惡人。
沈聽半開玩笑的表情,“我考慮考慮吧,實在不行就把他抓進去。”
很快綠燈了,車子繼續疾馳。
到了地方,周亦臣把車停下,解下安全帶就要下車,沈聽見了開口阻攔,“你不用下車,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很近的。”
周亦臣挑了挑眉,神色如常,“你怕帶我見人嗎?”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沈聽想的是他直接去上班多方便,他的理解力真的有待提高。
她隨意,“那走吧。”
兩個人并肩而行,沈聽白襯衫搭牛仔褲,頭發隨手扎成的丸子頭,站在一身正裝的周亦臣身旁,郎才女貌。張初鳴看見正向自己走來的兩人,他腦子里蹦出了這四個字。
但是他還是不死心,摸了摸后腦勺,“沈小姐,這位是你哥哥?”
沈聽好像瞬間知道了周亦臣為什么執意要送她,那只好讓他滿意了。她的手挽上身邊人的胳膊,對著張初鳴禮貌一笑:“我老公,順道送我過來。”
說完側頭和周亦臣相視一笑,看上去十分甜蜜。
張初鳴臉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二位真是珠聯璧合,看上去就十分般配。”
沈聽點點頭“謝謝。”
話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身邊人的手“你快去上班吧,別遲到了。”
雖然周總的字典里沒有“遲到”二字,但是看在她十分配合的表現上,還是按照她說的點了點頭。臨走不忘說一句,“我太太練車就麻煩張教練了”。他看到了教練衣服上的名字。
張初鳴有點挫敗,連帶著一頭金發都耷拉下來了,他沒想到沈聽已經結婚了,更沒想到的是他家那老頭什么都沒問清楚就讓他來。
他好不容易對一個女生心動,居然是已婚,還是算了,他可沒有當情人的愛好。更何況兩人感情看上去也非常好,想當也沒機會。
練車的一個多小時里,張初鳴都像無精打采的小狗。
沈聽看著有點好笑,他在知道她已婚之后就這樣了,難道他喜歡她?這還能說得明白,她不明白的是周亦臣怎么知道的,他一定知道,不然怎么堅持要送她過來。
難道派人監視她?但是她自己都還沒發現張教練的異樣,他的眼線就這么敏銳?退一步講,也沒道理要監視她,她又不危險。真是未解之謎。
沈聽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次閑聊才知道真相是她自己的一張自拍和周亦臣該死的敏感,當然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