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暴雨致使街巷到處都是積水洪流，整個城市仿佛建立在河流之上。

男治安員一面開車，一面頭也不回的同邱素素道：“現在靈境開啟的越來越頻繁了，以至于影響到了現實世界的氣候。城市里還好，鄉下很多地方都發生了洪災。”

“靈境到底是什么，怎么才能成為靈徒？”

田林也想獲得當眾踹人而不被懲罰的權利，可惜男治安員并不想理他。

畢竟在治安隊的人看來，田林毫無價值。而他有幸能夠坐上這輛警車，無非是治安隊為了邱素素的安全著想。

“我聽說靈境里的邪祟，都是所謂的修仙者。靈境里，藏著修仙和長生不老的秘密。”

果然，邱素素的待遇比起田林而言簡直是天上地下。

她剛一發問，男治安員立刻接茬道：“靈境里確實有很多修道者的遺跡，許多靈徒也確實發現了能夠讓人長壽的丹藥和寶貝；至于成仙和長生不老的秘密，對于我們普通人而言，其實更像是個詛咒。”

他說完話，車子如同行船一樣，終于停泊在一處武術學院門口。

學院完全封閉，里面人聲鼎沸。雖然沒有進校，卻也能由外而內看到學校里有不少人。

邱素素忍不住驚訝道：“里面全是靈徒？”

“當然不是——這是一家真正的武術學校，只是也有我們的股份在里面而已。”

治安員同邱素素道：“你加入我們治安隊后，可以免費來這里學習武技。在這里衣食住行，都不用花錢。”

邱素素還沒說話，田林已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問道：“那我呢？”

“你？你只是個后勤人員而已，什么時候做了靈徒，什么時候再想美事兒吧。”

說完話，兩名警察把田林交給了門衛處的警衛，只帶著邱素素一個人進了學校。

天色昏暗時，那名男治安員才從學校里出來，只是并不見邱素素的身影。

他此時換了一身便裝，招呼田林道：“我帶你到后勤部，往后你就在后勤部里呆著。”

這時候雨勢終于變小了，可街道上的雨水依然能漫過人的膝蓋。

田林緊隨在他身后，問道：“我在后勤部做什么工作，一個月底薪是多少？”

男治安員在前面撐著傘，頭也不回的道：“我查過你的資料，你連高中都沒有畢業，除了進過廠就是跑外賣——你覺得你在外勤部能做什么？”

田林語塞，他察覺到男治安員不耐煩跟他說話。

可事關前程，他仍然厚著臉皮問：“我想成為靈徒，該怎么做？”

男治安員終于在這時候扭過身，看著田林冷笑道：“老老實實存點錢學些技能，爭取在后勤部掙點兒穩當錢娶妻生子不好嗎——成為靈徒，能風光幾天？”

直覺告訴田林，男治安員并沒有說謊。

所謂的靈境是很危險的地方，而成為靈徒必然逃不過死在靈境的命運。

田林一時無話可說，只是亦步亦趨的緊跟在男治安員身后，兩人很快在一家精神病院門口停下。

看著男治安員向精神病院門衛出示證件，田林忍不住嘴角抽搐。他懷疑自己被男治安員騙了，對方把自己送到這里，是要把自己關起來。

“愣著做什么？以后你就是崇光精神病院的一員病人了。這里吃住免費，上哪兒找這么好的地方去？”

男治安員戲謔的說了一句，直接把田林交給了門衛。

很快，門衛招來一個白衣女護士。

女護士聽完門衛的陳述后，皺眉看了田林一眼，接著不滿道：“怎么總往我們崇光塞人？這里病房都快住不下了。”

門衛卻笑著說：“你也知道咱們太平市最近不太平，靈境出現的越來越頻繁，相應的后勤部人員就會變多——對了，小倩，下班后我們去看電影吧。”

“今天不行，晚上我陪閨蜜值夜班。”

叫小倩的女護士說完話，又招呼田林往病院里走，就聽她小聲嘀咕道：“煞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她帶著田林直接到了護士長辦公室，護士長看了一眼田林的資料后，也皺緊了眉頭。

過了半晌，才聽護士長道：“院里掃廁所的人都排滿了，先讓他干一陣子雜工吧。”

于是護士長大筆一揮，小倩又拿著一摞資料帶著田林往宿舍樓走。

就這么一番折騰下來，田林終于拿到了工作證，也如愿以償的到了員工宿舍。

“員工宿舍里住的都是后勤人員，這些后勤人員負責照顧醫院里的病人。而那些病人，都是從靈境里出來的靈徒。這些靈徒常跟邪祟打交道，所以整個人都是神神叨叨的，你自己注意——”

田林心里有些發毛，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上女鄰居的笑聲。那種歇斯底里的感覺，就好像將瘋未瘋的狀態。

“如果惹到他們怎么辦？”

小倩聽言樂了，同田林道：“每個靈徒都會頒發精神殘疾證——他們是精神病人，殺你是不犯法的。”

小倩帶著田林到了八樓，八樓只有六號房門是鎖著的。

她掏出鑰匙一面幫田林開門，一面巧笑嫣然的同幾個后勤人員打趣。

伴隨著‘吱呀’一聲響，806的房門被推開了。

叫田林意外的是，806房間頗為干凈整潔，看起來好像時常有人打掃。

“呵呵，一幫煞筆，跟沒見過女人一樣。”

進了屋子，小倩臉色陰沉了起來。

田林覺得心頭頗不自在，他懷疑自己也是小倩口中‘煞筆’的一員。

“這里應該有人住吧？”

田林開口，走到床前摸了摸床單。

果然，就聽小倩道：“這里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如果實在過意不去，等她頭七的時候你再給她上柱香吧。”

田林順著小倩所指方向望去，就見南面的墻上掛著一個女孩兒的照片。

女孩兒笑容很甜，看著自己的目光顯得分外溫柔。可這份溫柔，在田林看來，就顯得十分滲人了。

“好了，你先休息兩天，等再過兩天我再幫你安排事兒做。飯卡幫你放在桌上了——記住，崇光病院的一切，都要保密。”

小倩說完不再逗留，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