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田林坐直了身體看著老張——

雖說雷老頭兒要走的消息確實讓人振奮，可這事兒畢竟只是小道消息流出。

一來事情不確定，二來雷老頭兒暫時還不走，所以現在高興不免為時過早。

但若有辦法能避過這幾天值勤，田林覺得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事兒也簡單，咱們出錢請你姜哥和莊哥代幾天班。”

老張說完，姓姜的同田林道：“我同大莊想代班掙點兒錢，大莊愿意五萬一天幫老張代班，但我這個人覺得五萬一天不值。所以你想找我代班，那就七萬一天好了。”

“七萬一天？我一個月才拿四千多塊錢，又沒有存款。”

田林話音剛落，老張就同田林道：“咱們幾個是什么？好兄弟——也不要你一下子拿錢出來，學我一樣打個欠條也可以。”

田林仍很猶豫，老張勸田林道：“做人要目光長遠，只要人活著，錢遲早能掙回來，你不要舍命不舍財啊。”

田林仍然皺眉，他懷疑面前三個人在演他。

要知道，他剛來崇光精神病院不久，就被這三個人聯手坑了幾百塊錢呢！

“小田不愿意就算了，其實我也怕錢沒掙到，再把自己個折進去。”

姓姜的沒給田林太多時間猶豫，直接開口說了一句。

田林便把目光看向老張，只見老張滿是替他惋惜的樣子。

“好，既然小田不愿意，那咱們也沒必要勉強人。”

大莊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往老張面前一拍道：“從今天開始我幫你代班，每日五萬塊錢酬勞。雖是兄弟，但咱們總歸要立字為證。”

田林這才發現，老張叫自己過來不但是要告訴自己所謂的好消息，還有拉他做證人的意思。

他想了想，倒沒覺察出有陷阱等著自己。

于是在見證人一欄里，他同姓姜的都簽了字。

合約一式兩份，老張夫妻并大莊很快簽署完畢。

到這時候，老張高興的同妻子說：“快去準備些飯菜，我們幾兄弟好好的喝一杯。”

王莉自己就在食堂做雜工的，開小灶極為方便。

也沒多久，屋子里已是肉香四溢。

這一頓足吃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天色將暗，大莊和姓姜的及田林才告辭離開。

“小田，晚上咱們共事，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保你平安。”

大莊一出屋子便同田林開口，看起來毫不擔心晚上的工作。

田林笑道：“哥你放心，我這人再聽話不過了。”

見田林態度恭順，大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姓姜的離開。

直到兩人走遠，田林才皺著眉頭回了屋子。

他一面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回想著白天的事兒。

彼時大莊說，只要每晚找一個替罪羊就不用擔心遇到危險了。

這大概是大莊敢進706冒險的原因所在——所以田林可以預見得到，今天晚上的值班會與平常不同。

沒再多想，田林修煉了一個多小時，緊接著又休息了一陣。

天色徹底昏暗時，房門果然被周小倩敲響。

這次田林不必等老張，干脆跟在周小倩身后一同下樓。

或許是血氣方剛，又或者是前后兩世沒有吃過肉，田林總覺得周小倩裙子下的腿白的讓人晃神。

那雙穿著高跟的腿每一次落下，都似乎落到了他的心尖兒上。

“老張呢？”

下了樓去，樓下已有兩人聚在了一處。

那幫人的目光不敢在周小倩身上多呆，全都朝著田林開口。

田林想了想，道：“張哥今天不來，換了個新人幫他代班。”

“還有人愿意代班？”

這事兒著實讓兩人都有些驚訝，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多少錢一天，能代幾天？”

田林還沒開口，就聽大莊的聲音響起道：“十萬塊錢一天，一直代到雷老頭兒離開為止。”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樓梯上走下大莊高大的身影。

“是你？”

兩個后勤人員顯然都認識大莊，全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大莊看了二人一眼，忽然皺眉道：“今天來的新人呢？”

昨天一下子折了兩個，按理今天也要補進兩個人來。

也在這時，就聽腳步聲響起，從綠化帶不遠處跑過一對年輕男女來。

那年輕的男子約摸二十來歲，人長得頗為俊秀。年輕女子年紀稍小些，卻也白的十分誘人。

眼看所有人都盯著他們，兩人顯得有些局促。

“幾位大哥，抽支煙！”

年輕男子從包里摸出一盒未拆開的煙來，首先遞到了大莊跟前。

大莊搖了搖頭，男子又把煙遞到大莊旁邊的漢子跟前。

那漢子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笑著道：“我歲數都可以做你爹了，你也不用叫我大哥，就叫我老黃就行。”

說話時，老黃從煙盒里摸出一支來。

“我姓李，你叫我李大哥就好。”

老黃旁邊的青年說了這么一句，卻沒有伸手接年輕男子的煙。

眼看年輕男子還要說話，大莊這時候不滿的開口道：“幾位，時間不多了，咱們商討一下怎么渡過今天晚上吧。”

除了田林外，所有人都看向了大莊。

就聽大莊道：“雷老頭兒雖然瘋了些，但他一次只抓一個人；咱們不想憑概率賭命，那就從所有人里面找一個人出來讓他抓好了。”

此言一出，除田林外全都面面相覷。

老黃停下了點煙的動作，盯著大莊道：“誰愿意做替罪羊呢？”

大莊淡然道：“咱們票選出一個人就好了，這事情誰會自愿？你們說，我這辦法怎么樣？”

老黃同老李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田林。

他兩個雖然跟田林沒有交情，但這兩天也都相互認識了。

若是票選替罪羊，老黃和老李自然不會選對方。

而他們看向田林時，田林也帶著善意的笑容看向了他們。

“好，這辦法可行！”

老黃同老李心頭大定，于是大莊又看向那對年輕男女說：“你兩個怎么說？”

這對年輕男女不敢不合群，就見年輕男子同大莊諂媚的道：“哥，我聽你們的。”

大莊笑道：“好，那咱們就票選吧，這位小兄弟，今天晚上就由你做替罪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