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生!”

像是為了佐證一般，源半葦擼起袖子，展示出不大的肱二頭肌。

“祭祀的巫女并不一定是女生，只是因為女生跳起舞起來比較柔和美麗。“

這是在罵我還是夸我？

“那門口那么多女生？“

“她們修煉得不到位，當不了祭祀的重任。“

“那上一年是？“

“上一次和我一起祭祀的巫女這幾天有點事......“

源半葦每一個問題日向央都細細解答。

此時此刻，源半葦也終于明白，為了進步、為了修煉，他別無選擇。

“我......請問我需要打扮成女生模樣嗎？”

源半葦幾乎仰天長嘯，聲音略微顫抖。

好吧，源半葦知道妥協的話一說出口，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我現在化妝技術可是一流的，衣服你穿我的就好。”日向央捂嘴笑道。

可是！一想起幼女日向央在祭奠上的大紅嘴唇和那詭異的舞姿——源半葦就不禁潸然淚下。

“除此之外你還要和我行拜師禮哦！”

似乎是剛想起來，日向央提道。

比起作為巫女來進行祭奠，這個要求聽起來優厚得多，甚至讓人有一種“這是應該做的”的感覺。

源半葦自無不可。

緊跟在日向央身后，漫步到神社主間。

隨日向央的指示，祭神、奉茶，其實也和中國那一套大差不差。

跪在冰涼的木板上，看著上座的日向央把茶一飲而盡。

“你知道你現在應該叫我什么了吧。”日向央把持著嬌嫩的聲線故作嚴肅。

他動著嘴唇，卻沒有作聲。他的態度終于恭敬起來了，他分明叫道：“老爺！......”

源半葦回過神來，猛打了一個寒噤。

“......師、父。”

氣息從源半葦口齒縫中泄露出絲絲，日向央聽到了聲若蚊蠅的一聲。

“不夠！”

日向央演得正開心，雙目圓睜著呵斥道。

說罷拿起自己喝過的“茶水”遞到源半葦面前。

“是我徒弟就把這喝了！”

柔美的臉龐橫眉立目，聲色俱厲地叫道。

“夠了你......”

源半葦不留情面地刺破了那層可悲的薄障壁。

眼看著源半葦臉色就要黑下去，日向央這才把源半葦扶起身來，以證拜師儀式圓滿完結。

“這世上修行者皆修靈，萬法皆以心起，每個修行者的第一個境界就稱為‘靜心境’，其后又因各個修行流派的不同，名稱和能力分級也有所不同。”

“而我們的道途，就是以武士道次之聞名的——巫靈道，其中之后的級別大致分為啟心境，馭身境，御魂境。”

“其中又小分為初、中、后期三個小境界。”

“為師感覺到你現在剛過靜心界，現在是啟心境初期。”

源半葦感覺既然都拜了師，也就全盤托出。

“弟子的那一本咒書，尚且留在家中，師傅您要看看嗎？”

“恩？怎么樣的？”

這倒是讓日向央有點興趣的。

源半葦就大致描述了那書排版格式。

“哦!”日向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應該是官方的修煉書籍，與我們山野修士傳播法術靠口口相傳不同，官方是以學院派的方式來傳承。”

“呃，師傅，那個靈神又是什么級別的咒術。”

為了解惑，源半葦恬不知恥地低聲下氣道。

“那個啊，你要謹慎修煉，一般每個境界有自己相匹配威力和靈力的咒術。”

源半葦低頭看著日向央光滑的腳后跟，亦步亦趨往前走。

“那些個如果按游戲術語來說的話算成長性法術吧。”

日向央穿著木屐，踩在地面上發出滴滴答答的清脆響聲。

“據說是神明的法術，比起一般的法術詭異得多，而且一旦修煉得深入就會觸碰什么禁忌，不過修煉的難度很大，精進極難，也沒有什么人能觸碰到那個禁忌的紅線。”

說之間話二人已經回到適才的房間。

雖然菜稍微涼了，不過可能是因為飯菜的原材料和做菜人的手藝比較好，飯菜還稱得上是美味。

“這可是我做的，好吃嗎?”

日向央端坐在桌對面，兩只手肘壓著桌子作支撐柱，手掌交疊在下巴底撐起，歪著頭期待著看向源半葦。

“確實美味。”

源半葦從不吝嗇于贊美。

確實美味，源半葦風卷殘云般把桌面上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凈。

看到源半葦用實際行動佐證了食物的味道，日向央嘴角彎彎，有一股莫名的開心感。

“說起來你還沒嘗過我沏的麥茶呢，里面加了‘糖’，是甜的喔。”

日向央笑臉盈盈，源半葦面前的茶杯自己往前挪動了一下。

“這頓吃得太飽了，下次再來品嘗吧。”

源半葦吃得太飽，以至于累得直不起腰來。

“剛好來喝杯茶消消食嘛！”

日向央再次邀請道。

“算了！”

源半葦再次回拒道，不過還沒感覺到什么不對勁。

“說起來央你什么時候練就這么一手廚藝的啊。”

“因為一個人。”

看著日向央緊緊抿著嘴巴，滿臉遺憾的樣子，顯然沒有下文。

吃飽喝足，源半葦和日向央約定好明天在神社里會面后，便揮手告別。

雖未至深夜，但村里的夜晚好像來得就是比東京里的早。

夏日的山巒，赤紅的鳥居，隱秘的神社，茶的香氣。

在山下村民零星燈火的反襯下，山中窸窸窣窣的樹林顯得更為陰暗、幽靜。

順著女坡往下走，總不會錯。

直到看到锃亮的凸面鏡，再轉入一旁的小路。

踩著北海道土雞的酣睡聲走回家里。

源葉姬仍躺在那搖搖晃晃的竹椅上，屋檐下的暗淡燈光，隨著瓢扇上下揮動輝映出不同形狀的光影。

“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途徑源葉姬的時候，身旁傳來陰暗惡魔的低語。

“為什么不在那里過夜。”

“吃完飯就回來了啊。”源半葦屬實是有點蒙圈。

“小央沒有請你喝酒嗎？”

惡魔的低語漸退。

“她就讓我在盂蘭盆節幫她忙啊。”

源葉姬這老太婆不知道這件事？這倒是個好消息。

“好啊......幫忙好啊......”

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源葉姬嘴里不知喃喃叨叨著什么。

看著源葉姬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癡呆樣子，源半葦有點無語，徑直走入房間。

看起來其中還有什么針對自己的“陰謀詭計”。

不過想著，以自己對兩個女人的熟悉程度，也謀劃不出什么針對自己的大詭計，源半葦也就懶得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