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探大理寺(2)
這“四州案”最近弄得上京城是人心惶惶,圣上給了一定的期限,所以大理寺這段時間必然在調查。桌上的卷宗很多,溫琬找了個位置坐下,看到關鍵的字眼,便拿起來埋頭苦讀,試圖從字里行間尋找到線索,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可能的線索,都不能放過。溫琬正研讀著案卷,逐漸理出了些許頭緒。
這時,她聽到了腳步聲,溫琬輕輕放下關于寧州的卷宗,把文書仔細地放回原位,用符篆掩蓋了呼吸聲和心跳聲后,便躲到書架后。剛躲好,就見一位年輕的官員步入這個房間,透過月光可以看到他雖然穿著青色衣袍的常服,但身姿挺拔,頭發用白玉冠高高束起,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江大人也來啦。”屋子里又進來了三位老官員,中間為首的向男子打了個招呼,三人行過禮后,便找到位置坐下,開始批閱文書。
“嗯,聽底下的人說寺里有新的發現,所以便過來看看。”江澈沒有冷場,開口解釋道,但是手里依然拿著文書,神情專注而嚴肅。
他們來到這里是為了尋找一些重要的線索以解決當下棘手的“四州案”,文書和卷宗被一一翻閱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塵封歲月的味道。每到一個關鍵之處便停留思考,認真地記錄和分析著。不時地停下筆來沉思片刻,仿佛在傾聽這些卷宗的訴說。
“大人,這是剛傳來的消息。”江羽拿著一個木盒從門口進來,把東西遞了過去,面不改色道。
江澈接過木盒,輕輕打開取出盒子中的信件和荷包,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要透過這些文字看到相應的情景。
“桂州那寫在墻上的字已經開始掉色了,底下的人就想著可不可以試著刮些粉末下來,這荷包里裝便是刮下來的粉末。”江羽不等江澈問,直接開口。
窗外傳來陣陣微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為這個肅穆的房間增添了一絲生機。室內氣氛寧靜而莊重,猶如時光在此凝固一般。
“嗯,知道了。把這個拿去給司天監,讓他們查查是什么材料”江澈沒有打開荷包,轉而把東西遞回給江羽,然后接著看卷宗,未改神色。
“是。”說完,江羽便轉身離開,往司天監去了。
“是他。掉色,看來案件又進展了一步,不過現下還是趁他們不注意先回去,粉末的事回頭找白愉問問,那小子在司天監做事,可以讓他幫忙查查。”屋子里的燭火已經點燃,青年的樣貌也顯現出來,是之前在山上采藥時遇到的那個人,當時溫琬還在想怎么進山采藥,總有那么幾次要撿到人,這是什么師門傳承嘛。
正想著,溫琬抓住時機趁他們不注意,悄無聲息地退到屋子后方,找到一扇窗戶打算跳窗離開,剛剛打開便感覺到那位江大人往這個地方看了過來,溫琬只好先側身躲在書架后,用樹蔭遮住身影。江澈感覺到書架那好像有什么動靜,于是起身打算過去看看。
“江大人,怎么了嗎?”一位官員見江澈站在窗戶那,不禁問道。
“沒事,起風了,我去關窗戶,以免受了風寒”江澈淡淡地回道。等他走過去的時候,發現什么多沒有,窗戶也只是開了一個小口,雖然心里感到疑惑,但他只是把窗戶關好就回了位置。原來趁著江澈他們說話的時候,溫琬就乘其不備離開了。
“呼,還好我速度快,不然就被發現了。”溫琬趴在屋頂上,仍是心有余悸。
“先回去吧,明天去找白愉問問情況。”溫琬想著,便迅速離開大理寺,往宋府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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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回來啦。”溫琬剛踏進屋子,就見溫竹笑著走過來。
“嗯,案件有一點進展了,明天我們去司天監找人,他那里應該知道一些消息。”
“姑娘什么時候還認識司天監的人呀,怎么從未聽姑娘說起過。”溫竹有些疑惑,她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溫琬,從那時候幾乎是形影不離,沒有聽她說過和司天監的人認識。
——分界線(以下來自溫竹的回憶)
溫竹當時還不叫這個名字,她七歲時遇見了溫琬,當時她被她那欠債好賭的爹賣給了賭坊的人,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但是沒有人伸出援手,畢竟她賣身契已經在賭坊手上,圍觀的人也沒有那么多錢。
當時溫竹已經有些心如死灰了,正巧遇到溫琬背著個藥箱欲進賭坊,里面的黃管事還出來迎接,然后就看到她正被拖著進賭坊,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便與賭坊的人商議,想將她買了下來。
“黃管事用她給我抵一些銀子吧,我剛好缺個丫鬟,怎么樣?”溫琬側過身,與一旁的人商議道。
“溫姑娘想買她,這自然可以,不過這她爹欠了不少債,這,我也不能做虧本生意呀,回頭不好交代,你看……”黃老板面露難色。
“這次的看診不收錢,你們要的藥材我也有,一并給你們,怎么樣?”溫琬那里聽不出來他的言外之意,她來這給人看病,是她那個不著調的師傅給她安排的,美其名曰說是歷練,三教九流,也要接觸,會學到很多的。她知道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所以直接給出條件。
“好,溫姑娘爽快,快快快,里面請。來人吶,把她帶過來。對了,把賣身契給溫姑娘拿過來。”黃老板邀請溫琬進去,然后大手一揮,讓下面的人把溫竹給帶到他們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溫琬進入包廂后,一邊幫她解開繩子,一邊問道。
“這幾天村里的都說我是被我爹娘撿的,所以才把我賣了,一點都不心疼,他們都叫我二丫”女孩的聲音怯怯的。
“這難道就是他們說的‘賤名好養活’?”溫琬嘀咕道。
“這樣,我給你取一個新名字,怎么樣?”溫琬試探開口,她沒有打算把賣身契還給她,怕她爹到時候知道了又把她帶回去,留在她身邊起碼不會被賣。
“既然是新名字,嗯,這樣,你以后就和我一個姓吧,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后院種的竹子,竹子堅韌不拔,是四君子之一,還有節節高升之意,你以后就叫‘溫竹’吧。”見女孩點了頭,溫琬思索片刻,便想到了名字。
“嗚嗚嗚……,謝謝姑娘”到底是年紀小,剛剛又經歷了被賣的事情,這時候感受到溫琬發出的善意,溫竹直接撲過去抱住溫琬的腰,哭了出來。
“好了,有什么事,回頭再說,現下我還有事,嗯?”溫琬拍了拍溫竹的頭,將她扶了起來,然后示意她這里不是好談話的地方。
“嗯”溫竹擦了擦眼淚,便站到溫琬身后。
待溫琬看完診,便帶著溫竹回了她住的地方。接下來的日子里,溫竹就一直跟著溫琬生活,習武練功,還有認識藥材等等,雖然不算精通,但若是今后她自己一個人生活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