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素素見我打量起她，略有嬌羞地問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問道：“素素，你想成神嗎？”

“成神？”黃素素疑惑。“我才剛入大羅金仙沒幾年，我可以成神嗎？”

我說道：“有我為你護法，成神應該不是難事，只是天人在神啟的時候，會有一道光束直通天宇，我不知道我們身處魔界會不會被神族發現。”

“魔界和天界是獨立分開的，那么遠的距離，神族就算發現了能趕得過來嗎？”黃素素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略有擔心道。“神族有傳送陣，尤其是天庭，他們擁有可以傳送到各界的傳送陣，如今我們沒有什么勢力仰仗，貿然成神，也會被神族追蹤和抹殺，是我唐突了。”

黃素素看見我眼中的失落，牽著我的手說道：“我都聽你的。”

我收起神格，遙望灌愁海的中心地帶說道：“想要從這里出去，原路返回不太可能，看來只能先去中心的魔城看看。”

第二天早晨，我身體恢復了一些之后便和黃素素一同前往魔城。

魔城死寂，一路上都是被積雪覆蓋的巨型骸骨，這些骸骨不知死了多久，魔氣未散，沾染怨氣。

我走到魔城中間巨大的廣場上，見諸多倒塌的魔像，抬頭望向城門上方，天魔城三個隱約可見的大字已變得模糊。

我握著黃素素的手走向天魔城內，城內魔氣滔天，到處都是巨型骸骨。

此時黃素素身體忽然顫抖不止，臉色煞白，見狀我連忙拉她后退說道：“素素，這里面魔氣太盛，你在門口等我。”

黃素素點頭說道：“你小心點，這里面的魔氣擾人心智，每次我想進入就會變得暴躁無比，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我點頭，徑直走向天魔殿中。

天魔殿中，幾具更加巨大的骨骸躺在地上，而在天魔殿的高座上，一具身穿戰袍的骷髏仰躺，眉心插著一把斷裂的巨劍。

這具骷髏比其它骷髏都要巨大，哪怕已經死亡很久，身上依然散發駭人的魔氣，而巨劍上的神紋已經被腐蝕，失去神力。

“傳聞魔族是唯一一個可以和神族抗衡的種族，他們的身高和神族一樣，戰力也旗鼓相當，那么強大的種族，那么大的地域，竟然被滅族了。”我心中暗想，無比震撼。

我經過高座走向天魔殿的后殿，剛一進入其中就感到心悸，一股無端殺氣讓我忍不住發抖，雙目也露出紅光，到達嗜殺邊緣。

后殿之中，一具巨大的骸骨臥在墻角，懷中抱著一具體型較小的骸骨，看起來應該是魔嬰，而魔嬰的骸骨之內此刻竟然有一枚鑰匙。

“竟然把鑰匙藏在了嬰兒的體內。”我低語，上前想要抽出鑰匙，然而我剛一接近就覺得異常心慌，無盡的殺意充斥心頭，識海中的記憶混亂，讓我痛苦不堪。

我急忙向后退去，接著轉身走出天魔殿。

門口的黃素素見我出來，連忙問道：“怎么樣了？”

我說道：“里面全是一些老魔的骸骨，他們身前的境界不知有多高，死后魔氣滔天，怨念極深，我也不能久留，先回去吧。”

黃素素點頭答應，與我牽手一同回到木屋。

一個月后的早晨，黃素素醒來，推開木屋見我懸浮在空中，周圍雪花浮動，自動避開，而我體內的仙氣則源源不斷地向周圍散發。

門口的菜園得到仙氣滋養，瘋狂生長，木屋周圍的花種也發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高。

“阿涼，你為什么在散功？”黃素素擔憂問道。

我緩緩睜開眼睛，輕輕落在雪地上。

“不是散功，是我在修煉阿賴耶識，我在散去執念，我太急于求成了。”我說道。

“阿賴耶識？”黃素素疑惑道。“是佛門第八識嗎？”

我點頭說道：“是。”

“佛門第八識又叫輪回之識，你修煉這個做什么？”黃素素問道。

我說道：“輪回之識，如來藏，萬物由心，一法悟萬法通，很多年前我在下界時其實就已經接觸到了輪回之識，只是它太難修煉了，也沒有相應的法門，來魔界之前，我在佛國大陸的萬佛堂里得到了法門，若是練成第八識，我就可以掌控空間，將解身咒修煉到極限大成，識海的問題也可以相應緩解。”

“我可以幫得上你什么嗎？”黃素素問道。

“不需要。”我搖頭說道。“不過，我有一些疑惑，我怎么在你身上感應不到無生氣的氣息了？”

黃素素說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修煉無生氣了。”

“無生氣是你師傅的絕學，怎么不練了？”我問道。

黃素素說道：“無生氣雖然強大，與我的九陰絕脈也符合，但畢竟是陰毒的法門，我每修煉一重，人性就會缺失一分，如今我體內寒毒早就解了，也沒有人再來威脅我們，阿涼，我想你，這些年我在魔界獨居，時常會夢見你。”

我抱著黃素素，親吻著她的額頭。

第二天早晨，黃素素醒來之后見我還在身旁便枕著我的胳膊問道：“阿涼，你今天早晨怎么沒早起修煉？”

我說道：“我想多陪陪你，素素，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平靜地在一起過了。”

黃素素抱著我的胸膛，眼神復雜道：“是啊，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過了，你當年的那些紅顏知己呢？”

我說道：“阿蠻在下界壽終正寢，和妙妙是同一天去世的，至于阿青，她也沒了。”

“阿青怎么會……”

見我神傷，黃素素沒再多問，她靠在我身旁說道：“以后我會陪著你的，阿涼，以后我們找到暖暖，一家人一起過安穩的日子，好嗎？”

我沒有回答，挪開黃素素的手，起身穿上衣袍出了門。

黃素素從木屋內追來，見我發愣，便從我身后抱住我問道:“阿涼，你怎么了？我的意思是，把盼盼還有夕月他們都聚在一起，還有你的那些朋友和部下，我們找一個世外桃源，可以安安穩穩地在一起一萬年，一萬年的時間很長，所有的遺憾都能彌補。”

我說道：“素素，人是會變的。”

“你不喜歡我了？”黃素素問道。

“不是，哪怕你當年不認我，我心中還是把你當成妻子。”我說道。

“那誰變了？”黃素素問道。

我說道：“我們的孩子。”

“暖暖？”黃素素疑惑說道。

我點頭，猶豫片刻說道：“我見到暖暖了。”

“暖暖再怎么變她也是我們的女兒啊，阿涼，暖暖是不是惹你生氣了，我們出去之后我一定罵她，一家人沒有隔夜仇。”黃素素說道。

我說道：“素素，你我在同一個地方長大，你知道我的性子，我父母被人害死，也沒有兄弟姐妹，所以我做夢都想有一個家，如果是兒女不孝，我無可厚非，我的幾個孩子，我都沒法從他們出生起就陪伴在身邊，所以我在盡力彌補，可暖暖真得變了，她是天生的魔種。”

黃素素抱著我的雙臂緩緩松開，她有些迷惑道：“可她畢竟是我們的孩子，暖暖當年離開我們遭了很多罪，我們做父母的……”

“她殺了阿青和楊別。”我打斷黃素素的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