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世道下,機會遍地都是,方家可以在短短的幾十年里崛起,也可以讓他在頂峰時,用力的將他打回去。
所幸方世成并不是個過于功名的人,也許這個結局,在方老爺子還掌權的時候便早已預料,便把方世成養成如此性格,盡管外人總說他這個兒子沒有血氣…
為了一家平安,方家要安然退出,便要把手里的權給扔出去,任那些瘋狗撕咬這些權利。
現在送出去的,也便做個人情,也給以后提供了便利。
……
大約過了幾周,深夜。
方世成親自去鴻興碼頭接應自家女兒。
陳奇也是個算盤珠子打得賊響的人,硬是要方家往今夜投入武力。
“方會長,這也是為了你家千金嗎,這不多有準備。”
其實,就算不說方世成也會準備,那么多眼睛盯著他們…
到了碼頭,方世成看到了本不會出現的人——他的兒子,方家輝。
方家輝在接應隊伍里,并沒有被安排到正真今晚要上場的隊伍當中。
這是值得慶幸的,方世成感嘆,不是親信,就不會知道太多東西,至少可以平安出來。
當然今天方家輝的出現也算是將一個局做得完美。
陳奇以接方瑾鈴回國以掩護自己偷運武器的事情。
方世成老遠就看到自己女兒站在船頭向自己揮手,他這老頭子也有點動情,畢竟女兒離了自己好幾年,先今看到寶貝女兒都感覺她在發光。給孩子送到國外,學了兩年醫,盡管服裝樣式沒有和離別前有很大的變化,仍是上衣下裙,兩截式的,但這股子精氣神是難以別這舊衣給掩蓋。
但也并非沒有購入新衣,國外流行的衣物方瑾鈴沒有選擇穿著罷了。
“爹!”方瑾鈴一下船就往他這邊沖過來,和方世成抱在一起。
“我的姑娘啊,瘦了,長了,都到爹肩膀這了,當初走的時候才多高啊。”方世成摸了摸女兒的頭。眼里很是心疼。
他不是很高,將將170,這些年的勞累下來,臉上的皺紋也不知道深了多少,別人看下來,都以為有五六十歲,眼睛度數也不好整,鏡片也是換了幾次,今日前來也僅僅是穿了平日里最普通的對襟馬褂和長袍。
看著姑娘這小小的樣子“你回家,你娘都指不得要怎么心疼,走走走,我們回家,你娘還在家里等著,這大晚上,快回去。”
“張爺爺和吳媽媽還在后面。”方世成一轉頭便看到互相攙扶的兩個長輩“張叔,吳姐。幸苦了,趕緊上車,行李給他們。”
張叔是很久之前就到方家做翻譯工作的,后來方老爺子和方老太去了梅利國把方瑾鈴帶過去,還把張叔帶過去了,后來也在一系列的安排下,方家的海外生意減少了,對翻譯人員對需求也減少了。
而吳媽是陸美真的陪嫁丫鬟,本就是安排保護陸美真的,但由于放心不下方瑾鈴便把她安排到和他們一起出行。
而方老爺子和方老太是以骨灰盒形式帶回來的,總不能讓他們在國外安葬。
但這也是方家人最大的遺憾,誰會想到這兩夫妻會在他鄉離別世人。
抱著自己父母的骨灰,盡管已經過去一年多,方世成也算是談然,但沒想到自己到了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哭出來。但在這里,并不是合適的地方,他只能馬上收拾心情,帶著一行人,安全回去。
安排一行人上了車,行李也安排運輸妥當,方世成就分出一行人跟隨,護送回到方家公館,另一行人便留下來暗中保護方家輝。
即使知道方家輝根本就碰不到那些偷運了武器,也還是要做好準備。
回去的路上,隱隱約約有人在行走,城里有宵禁,除非像他們一樣的人,取得警察或者軍方的通融,不然就是那群聞著味來的狗,看來今晚的鴻興碼頭是不可能平靜了。
汽車悄悄的駛回公館…
方瑾鈴內心的喜悅也逐漸平靜下來,陸美真還在客廳中等著,方世成讓他們母女兩慢慢聊,但也要注意時間,便親自送張叔和吳媽去房間休息。
現在這個家中,就差方家輝一人了。
次日,三人有說有笑的在餐桌上吃著早餐,為了慶祝方瑾鈴的回歸,方母親自下廚給自己的寶貝女兒。
做的是他們老家的龍巖清湯粉。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上,方瑾鈴罕見的吃了兩晚,方父也胃口大開。
正一家起其樂融融的享受美食的時候,下人來報:“陳總司令來了。”
“喊到會客廳。”
“是。”
簡直是奇怪,這個陳奇是要干嘛。
方父要母女兩先吃著,自己便換了身衣服去了會客廳。
“呀,方老爺,侄子我給你親自送回來了,那,過目一下!”方世成感覺這陳奇是很怪異的,向他身后看去,便看到了在擔架上的方家輝。
方世成眼神有了些變化,吩咐人給少爺到會房間。
陳奇臉上是樂滋滋的,但不太深入其心:“方老爺,我這回給侄子撤了職位,接下來,你們就好好團聚,我陳某人也不打擾你們了。”
方世成點點頭,臉上的神色倒是裝出幾分從容和藹:“陳司令,慢走不送。”
“侄子身上的傷,看在東西街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反正不是我干的。”陳奇走到門口又給方世成留下這么一句話,雖然有點說了和沒說一樣,但是能讓他提一嘴,就說明里面有貓膩。
方世成回到家中,下人便稟告,夫人和小姐都去了少爺房間,于是乎,等他還沒到臥室,就聽到了陸美真小聲的抽泣聲。
見方世成來了,陸美真便收收眼淚,問到:“老爺,這是什么情況,家輝的腿不會落下什么病癥吧!”
看著自己妻子紅紅的眼眶,方世成也不忍心說重話:“醫生好好看著,養一段時間,肯定會好的,現在我們出去,家輝要休息。”便攬著自己的妻子,慢慢的出了房間。
方瑾鈴看著自己幾年沒見的哥哥的模樣,20出頭的年紀正是花季,高挺的鼻梁,五官清晰,即使不是很帥,但勝在養眼,身高也與之前不同,現今只怕都有了185了。
方瑾鈴并沒有同父母出去,她輕輕掀起自己哥哥的被子的一角,查看他的傷口。
傷口已經包扎過,包得很好,位置在小腿肚上,隱約看得道有滲血的痕跡。
這是什么造成的,方瑾鈴腦海中想著,能傷害到這個部位,只怕現今也就只有搶了,不然真的很難想象其他什么東西來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
感覺應該是打了鎮定劑,不然也不會躺著么久。
方瑾鈴把被子重新蓋回去,嘆了一口氣,昨天方母把家里的情況已經說明了,她的這個哥哥,她也就突然沒有了曾經的濾鏡。
她沒想到曾經那樣的好大哥就變成了現在頹廢的樣子。
每天跟個二流子一樣,混跡戲樓,茶館,還學會了和別人賭錢。
但這是方母的話,是否真的是這樣,方瑾鈴也不確定,在國外,她學會的一件事就是不知全貌,不予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