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家學校高一開學第一個月就進行月考啊。這完全是要了我的命啊。

曾幾何時，剛放假的時候我也幻想過悄悄學習驚艷眾人華麗轉身的，但計劃在我每天都中午十二點鐘起床的時候就宣布了破產。

現在要我考試？簡直是非酋變歐皇，不合理啊，不現實啊。

陳也道看到我每天為月考緊張兮兮的，作為學霸的他貼心地說放學之后幫我“惡補”一下，還神秘莫測地說拉來了一個學神。我無力地扯了個笑容以示感激：陳也道我以后發達了，一定會分你一點的。

下午放學，大部分人都急轟轟地沖去飯堂或者宿舍，小部分人則留在課室繼續學習。學校為了省錢，會在放學后關掉空調。教室里留著空調的涼氣，但悶熱已經開始包裹著每個人。

我拿著一本作業本，小賣部五毛錢的那種，使勁扇風，還是無濟于事。我額頭上還是冒出了汗。剛剛寫完的小測卷也變得十分惡心起來。我焦躁地對著答案，一邊抱怨陳也道去買水怎么那么久。

在我打完最后一個叉的時候，陳也道終于回來了。

“快快快，冰水拿來，救我一——”命？

江寒舟？學神是江寒舟？陳也道什么時候跟他關系那么好了？一連串問號在我頭頂上冒出來，礙于江寒舟在這，我只能將疑問先壓了下去。

“來吧來吧，小魚，快點來補習吧。為了我的愛情事業。”陳也道拉了一把椅子在我旁邊坐下，順道也給江寒舟拉了一把。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看著我跟陳也道快打起來了，江寒舟敲了敲我的桌子“還補不補的了？”然后臉上出現了莫名其妙的笑容，我的左眼跳了跳，下一秒就聽見了他用他清冷的聲音喊道：“小魚。”

？干……干嘛，我像炸了毛的貓一樣，直直地盯著他，生怕他下一秒又冒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我小魚的名號豈是你能喊的！

時間好像停滯了一樣，空氣不流動了，反倒顯得我的心跳聲過于明顯，像炸開的鞭炮一樣。江寒舟倒是坦然，絲毫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就這么直直地迎上了我的視線。

我靠，被帥哥盯著太過分了吧，我感覺我全身都在發熱，臉肯定也紅了起來，太沒出息了吧。我不想輸了氣勢，還是執著地盯著。

慢慢的，江寒舟臉上也浮現了紅暈，像傍晚的晚霞，美麗，卻無法伸手觸摸，只能用相機還原其美麗的千分之一，而我也只能用我的眼睛記錄下這在回憶里根本不可能清晰的紅暈。

“月考你倆這樣傳答案唄，監考老師一抓一個準，德育主任也一抓一個準。”陳也道用筆用力地敲了敲我的頭，也打破了一個一個冒的粉紅泡泡。我手慢腳亂地扯了一支筆，指了小測卷上的一道題給陳也道，把我慌亂的心掩飾住了。

快到飯堂關門的點了，痛苦的補習終于結束了。基友陳也道的親切問候加上江寒舟降維打擊，我終于在“我學過嗎我學過吧”中回想起了我遺落的知識點。

在走去飯堂的路上，花落了一地，風微微吹起我耳邊的頭發，無心整理，心緒全被一聲“小魚”占滿。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黃昏最容易傷感了。我在黃昏中無數次否定我們的可能性。

隨著一次次悶熱的補習結束，月考的腳步也漸漸加快。等到考試座位表出來的時候，一切都要來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考試前，我心不在焉地看著座位表，以防我發生走錯試室的尷尬。突然一陣冷冽的香味襲來，某個自帶光環的男人站定在我旁邊。

“加油啊，小魚。”江寒舟轉過頭對我微微一笑。我這幾天早在補習中“小魚小魚小魚”中脫敏了。但是，兄弟你怎么使出了必殺技啊，違規，拖下去。

我紅著臉“好，你也加油，看徒弟為你殺下這一局。”

江寒舟“……”

月考在三天的雨中落幕。學校恨不得今天考完明天出成績，逼迫著老師們加班加點地改完全校的卷子。

成績出來的那天早上，班里總有“好心”的同學拿到第一手消息，然后廣而告之。我前桌李周就是這樣的“好心”同學。

他一進班就嚷嚷：“全科成績出來了啊，我貼后面班級欄啊。”真是殘酷的刑罰啊，把所有人的成績就這么赤裸地擺在一張紙上然后展示出來。

陳也道早就擠在班級欄前列了，我還在畏畏縮縮地在我座位上，一步都不想挪動。等人少的時候再去吧，人少的時候就沒有人問我考了多少分，也沒有人順帶地看一眼我的成績了。

我手上的筆不停，卻是在打一些無意義的草稿，心里早就被“要不要去看看”“萬一我考差了怎么辦”充斥著，手心不自覺地出汗。

上課的鈴聲打響，大家才紛紛地回到座位上。陳也道帶回了第一手消息。

“江寒舟第一，他語文竟然一百三，哪天去旁敲側擊一下。但楚婷的語文才是最高的，超一百三了，哪天也去打聽打聽。至于你兄弟我嘛，恰恰好好第五名，不錯不錯。”而后陳也道用一種很認真的眼神看我“你比初中的時候有進步，在班級中偏上，不錯啊，小魚。”

我聽到后舒了一口氣，然后對他綻放了一個很燦爛的笑容，卻快要哭了的樣子“嗚，真是感謝你，我一定涌泉相報，嗚。”

“要不你們兩個出去說？”臺上語文老師銳利的眼光一下子把我和陳也道的話頭殺在了搖籃里。我們兩個唯唯諾諾地拿出了卷子聽講。

我抬頭去看江寒舟，他在訂正卻沒聽講，“也謝謝你，江寒舟。”這句感謝掩蓋在了老師的講課聲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下午，上晚自習前，我悄悄摸摸地摸到了成績表前，從上往下尋找著自己的名字，江寒舟第一，楚婷第二，陳也道真是第五，葉魚葉魚，哦豁，第十八名，不錯不錯嘛。

“葉魚，你感謝了陳也道，不感謝一下我嗎？”我被嚇了一跳，抬頭看，正好撞上江寒舟戲謔的眼神。

“謝謝你，江寒舟，沒有你和陳也道，我的排名可能很難看，謝謝你。以后也什么我能幫到你的我會盡量幫的。”我看著江寒舟的眼睛，道出了真誠的感謝。

江寒舟放輕了聲音“沒事，只要你以后多找我——”

“江寒舟你蠻不錯的嘛，但語文還是沒我高哦。”江寒舟話落在了半路，被楚婷撿走了。俊男靚女站在一起果然養眼。尤其是楚婷的眼神全放在了江寒舟身上，目光炯炯，千萬星辰像是落入了她的眼睛里，而這星辰只為一人閃耀。

我摸了摸鼻子，我可真是個大燈泡哈，我尷尬地開口：“我先去寫作業了哈，真的謝謝你江寒舟。”江寒舟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我的樣子。我連忙避開，溜之大吉，我可不干棒打鴛鴦，王母娘娘那回事。我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