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各方暗吶預備備。
許同塵手指搭在帽檐,一下一下地蹭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
*
“倒是勞煩各位費心。”
“你們要找的‘真兇’,就在這里。”
許同塵同眾人尋著聲音看去。
白衣、白發、白皮膚。
瞳孔顏色也極淡。
男人笑意很淺,一副沒所謂的模樣,大大方方地走至臺前,正對著輪椅少年一席人。
“你是何人?”
言之禮上前一步,擋住他的去路。
眾人一時都噤聲,悄著眼觀察那人的模樣。
大伙聽書聽得過分投入,倒也沒幾人注意到這個樣貌怪異的家伙。
然而——
真是這樣嗎?
許同塵七天前來說書,特意講的就是溫乞憐母家方氏的情史。
而原書第一卷,講的案子,就是溫乞憐母親無故失蹤。
雖說投機取巧,但勝在效果不錯。
原文也有個說書的情節,不過那按照結局的調性,估計應該也是那個反派的手筆。
而許同塵的出現打破了原本和諧的棋局,但反派將計就計。
在她開始說書的第一天夜里就潛入進來,借著系統看見了他在客棧布陣的畫面。
雖不知道有何效果,但現在看來,或許是能影響認知的排布。
反派倒是將她這個棋子用得很順手。
*
“我?”
男人嘴上輾轉過這個音節,略顯晦澀地看向許同塵。
“不如,你問問她?”
“問她可否知道?”
……
神經,怎么亂給人加戲。
這怎么接?
她心里腹誹,面上卻作驚訝。
手中竹制的斗笠連帶著紗一同跌落臺底。
手捂著臉,聲音顫抖:
“相公!”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
眾人被她這一聲喊叫震得愣了神。
男人一臉笑意的臉仿佛被定住。
主角團一臉吃驚,隨即又轉為一絲吃瓜的探究。
原本還以為是什么勢力從中作梗想要阻礙他們。
結果居然是在追妻嗎?
不過,就是感覺更像是——
在追殺。
*
屋檐上的鳥兒腳抓著瓦磚,天邊云彩已經有些粉紅了。
客棧里面,人頭攢動。
一個少女滿臉羞憤:
“相公!你聽我解釋!我并非有意拋下你的!”
“只是這江湖太大,”許同塵一臉悲痛,“總要去看看,是不是?”
“我沒有私會什么男子的,你是我的唯一啊,我玩夠了就回回去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你看看,一出來找我就鬧得這副樣子了!”
“……”
雪江渡:我明明一句話也未來得及說。
眾人恍然大悟,仿佛驚夢般齊聲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猜忌自己的妻子,所以居然作出了當眾謀殺的心思嗎?
白色衣衫動了起來。
許同塵站在臺面,捂著臉,儼然還是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
一只蒼白的手緩緩地伸出來,輕輕扯了扯許同塵的衣角。
許同塵一愣,眨著巴眼,還真讓她擠出了一滴不小的淚來。
“抱歉,是我不好。”
男人聲音化了似的溫柔,尾音還帶著沙啞的意思。
“要下來嗎?”
他淺淺的眼眸一轉不轉盯著她,脆弱又無助,令人想到雨水打濕的蝴蝶;是那樣沉重又悲傷的模樣。
“我不想和你隔那么遠了。”
許同塵垂眸,目光一落便是他那瓷白娃娃似的肌膚。又下移一寸,血紅的唇上帶著個小弧度的唇峰。
脖頸往下,衣衫層層疊疊,一絲不茍地遮掩著,卻像極欲蓋彌彰。
好皮囊,看得人心恍。
許同塵遲疑了片刻,卻被攔腰勾住,直挺挺地撲進那人懷里。
任人看來都是一副冰釋前嫌,破鏡重圓的美麗風景。
可許同塵不這么覺得,男人體溫低得可怕,不打一聲招呼的擁抱讓人靈魂都冰得顫抖。
沒有一絲愛憐,全是乘興的玩弄。這種不適的感覺在對方附身在耳畔吐字的時候達到巔峰。
“娘子?”
聲音壓得低又顯得戲謔,隱隱中有一絲興奮,磨得人耳都無端地泛起癢。
許同塵生理地臉紅心跳,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心動。那道匕首的輪廓隔著兩人的衣服,安安靜靜地貼在她的腰間,隨她每呼吸一次就越清晰一分。
“嘀嘀嘀!檢測攻略對象好感度為10,請宿主再接再厲。”
電子音在腦海里響了一瞬,還慶祝地在她腦里多點了幾個炮仗的音效。
許同塵腦子嗡嗡響。
看著頸側的雪色長發,下意識伸過臉抿了口。
結果隔著發將唇上熾熱的溫度傳到對方肌膚上。
*
“……”
“知道你們感情好了,能不能別急著親熱?”
“回答一下問題。”
一直沒說話的徒弟紅著臉不再看他們,忍不住開了口。
許同塵腦子里還是一團團的噪音污染,剛想抬頭聽清楚,卻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你叫……什么?”
他啞著聲音問。
“許同塵……”
“好名字,我會為你刻下墓志銘的……”
許同塵:不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