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紅霞映著黃沙。
南宮小子雙眼被陽光叫醒,他一個轱碌便起了身,卻發現自己原來睡在一塊巖石上。在他的面前,蠻蠻正站在那里看著他。
南宮小子邊揉著眼睛邊說:“怎么回事,難道我們被那十個老頭扔了出來?”
蠻蠻看了看他說:“他們是你的師父,你真的不知道嗎?”
南宮小子撓了撓頭:“是吧,但他們不認我,我何必認他們呢?”
蠻蠻冷笑地贊道:“好小子。”
南宮小子突然想起席方平來,他轉過頭四下里看,只見不遠處的一塊巖石上,席方平睡得正酣,他急忙跑了過去:“席大哥,醒醒。”
只見席方平躺在那里臉色紅潤,仿佛很激動的樣子,被南宮小子一叫才驚醒過來:“咱們在什么地方?”
南宮小子道:“被那十個老頭趕出來了。”
席方平并沒有理會南宮小子所說,他呆呆地盯著面前這個少年,說實話,他怎么也無法把南宮小子與陰屠的藍魂聯系在一起。
南宮小子被席方平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你怎么這么看著我?”
席方平忙說:“沒什么。”
這時,蠻蠻走了過來,他看著席方平道:“素魂衫?”
席方平愣了一下,順著蠻蠻的眼神看過來,只見自己身上那件已經是臟得不象樣子的孝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素白色的長衫,腰間扎著一根繡著玉麒麟的腰帶。
席方平這時才想起來,在冰窖亭上,十巫醫曾讓自己脫下外衣看身上被熾烤的傷痕,想必是那個時候被換上的。
席方平點點頭道:“這是十位前輩送的。”
蠻蠻點點頭:“當然是他們送的,這件衣服叫素魂衫,是用上億根天蠶蛛絲編織而成,可以防御一般的兵器。看來,以后的危險少不了,否則他們也不會送這個給你的。”
南宮小子一撇嘴:“送我席大哥上億根,只給了我一根,還稱是我師父呢。”
蠻蠻淡淡地說道:“席公子重任在身又不會武功,這是應該的。”
席方平聞聽此言愣了一下,他抬頭看了一眼蠻蠻。這個蠻蠻是陰屠的紫魂,在冥魈府中曾被魈皇種下了具有魔性的紫水晶,雖然被十巫醫解了毒,恐怕他也是七魂中最接近魔性的一員,難道他已經知道些什么嗎?”
席方平想問,卻又不好問,蠻蠻又說道:“現在已是七月十五的卯時,這里距龍虎山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估計最快得酉時才能到,咱們得趕快動身。”
南宮小子看了看在不遠處的獨角獸,笑道:“沒關系,我們有獨角獸呢。”
蠻蠻道:“我把獨角獸的腳力算在內了,你們倆騎在上面,我下面跑就是了。”
南宮小子道:“你能跟上嗎?”
蠻蠻皺了下眉頭:“我知道你是十巫醫的徒弟,輕身之術我在冥魈府也見過,但比起我們魈族來恐怕還差一些。”
南宮小子一撇嘴:“我不信,是吧,席大哥。”
說著,南宮小子用手碰了一下旁邊的席方平。
席方平對他們剛才所說的話都沒有聽進去,這時才好象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他搖了搖頭:“咱們不要去龍虎山,繼續向東,去妖仙島。”
南宮小子愣住了,問道:“為什么?”
蠻蠻也看著席方平:“去見三皇之一的妖皇?”
席方平點點頭:“不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十個前輩說了,上古英雄只剩下妖皇了。妖皇是唯一與陰屠交過手的人,他會幫著咱們出些主意的。”
蠻蠻知道上古年間與陰屠交過手的還是魈皇,但此時魈皇卻被身上魔性主宰,整個冥魈府也許都歸了陰屠,所以不提也罷。他略微沉思了一下說:“但我聽說妖皇現在從來不見人。”
席方平堅定地說:“那我們也得去,必須見到他。”
說著,他大步流星地向著獨角獸走去。
南宮小子與蠻蠻相互看了一眼也跟了過去。
席方平翻身上了獨角獸,對南宮小子說:“把你的小片刀給我一把。”
南宮小子從挎包里掏出一把小片刀來遞了過去,席方平接過刀來插在腰間:“上來吧?”
南宮小子一笑:“不上,我想要知道魈族快到何種地步。”
蠻蠻從鼻子里哼了一下:“雖然頭一次來到白晝,但我也該跑一跑了。”
南宮小子未等他的話音落上,早已箭一樣的躥了出去。
蠻蠻抬頭對席方平道:“咱們走吧。”
說著,不見他身子有什么動作,整個人早已如同鬼影一樣向前飄去。
席方平看了看前面的兩個人影,他咬了咬牙,雙腿用力,獨角獸一聲長鳴,四蹄揚開,追了下去。
黃沙上三道煙塵向著遠方延伸下去。
三人一馬的影子慢慢地模糊在嫣紅的太陽中,朝霞浮著,與漫地的黃沙連成了一片,讓人分不清天與地的界線,只是如一個個的丘坡起伏延綿著一直到天界之處。
再遠的地方,藍色的海面平得如鏡,與黃沙相得益彰。
席方平曾經躺過的那塊巖石遮住了半輪紅日,慢慢地,三個人影變小,消失在這塊石頭的背后。這時,石頭上清晰地凸現出“十巫堡”三個字,風吹過,黃沙卷著字也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