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顏死在朋友的手中,而蠻蠻卻因為朋友而活。
當(dāng)蠻蠻受到陰屠的招喚之時,他聽到了天井中玫公子那一聲劍吟。當(dāng)初,走出昆侖山之時,蠻蠻為誤傷朋友而流下了人魈的第一滴淚水,他也許不知道,正是這第一滴淚水令他得到了重生。
死去的是人魈,活的是一個人。
本來從那個時候起,蠻蠻害怕再向朋友出招,他一直在自責(zé),由此才與忘幽過招時才險些被陰屠趁虛而入,好在玫公子的劍吟之聲令他覺醒。
眼看著姬飛峰一槍刺向無顏,蠻蠻當(dāng)即判官冰筆從后偷襲。在他以為,姬飛峰必然回身擋住此招,但他沒有想到此時的姬飛峰受陳摶鼓惑,雖未成魔,卻已喪失了本性,根本就沒有回身遮擋,所以蠻蠻的筆頭正刺在姬飛峰的腰眼之上。
一旁的路奇軒看得真切,知道這一仗沒辦法打下去了,對方四個人,都是極為可怕的,而自己與蠻蠻還要護(hù)著姬飛峰與無顏的尸身,當(dāng)然再無勝算可言。
所以,路奇軒賣了個破綻,軒轅劍掛在冷血的鉤頭之上,順勢前遞,索命鉤有護(hù)手月牙,冷血倒也不怕,只是路奇軒此招過于突兀,是何變招,冷血捏拿不準(zhǔn),所以便一轉(zhuǎn)手腕,想將軒轅劍絞住,以阻其勢。
冷血的攻勢變?yōu)榱耸貏荩菲孳幩闶沁_(dá)到了目的,他并沒有再度進(jìn)招,撤劍轉(zhuǎn)身早已來到姬飛峰的身前,一把抄起他來對蠻蠻道:“進(jìn)陣。”
蠻蠻雖然不知路奇軒為什么抄起姬飛峰,但還是低身左手將無顏抱起。
兩個人向著天井中便奔去。
陳摶大喊:“別讓他們進(jìn)陣。”
話未落,龍頭杖已然擲出,蠻蠻后退著身形,右手判官冰筆胸前橫掃,將龍頭杖磕在了地上,但陳摶這一擲之力著實很大,震得蠻蠻后退了幾步,跌到七那臺階之處,就勢,蠻蠻隨著前面的路奇軒一起隱沒在迷霧之中。
冷血等三名惡龍侍者跟上前去,站在天井門口回頭一雙白眼藐著陳摶:“這六爻迷陣真的無法可破嗎?”
陳摶老祖懊喪地點了點頭。
冷血追問道:“這七魂入了陣會怎么樣?”
其實冷血的這個問題并不是問陳摶,而是陰屠,但陰屠并沒有回答,來自于魔界的魔性似乎在那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陳摶苦笑道:“陰屠在人界的力量已經(jīng)消失了。”
冷血皺了一下眉頭:“為什么?”
陳摶道:“陰屠的魔性之所以能達(dá)到人界,那是因為他的七魂都在人界,也許七魂并不知道,但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向人界施加著魔性,這就是我們始終知道七魂蹤跡的原因。但現(xiàn)在,七魂陷在六爻迷陣之中,陰屠的力量也受到了控制,再也達(dá)不到人界了。”
冷血哼了一聲:“那陰屠豈不永遠(yuǎn)來不了人界了?”
陳摶搖了搖頭:“不一定,有一條路卻可以使陰屠的七魄來到這里。”
冷血追問道:“這條路在什么地方?”
陳摶沉思了一下道:“現(xiàn)在看來,這條人界通向魔界之路必然在這六爻迷陣之后。因為陰屠的七魄既然來不了人界,那么席方平即使參悟了對付陰屠的大道法力,他也只能前往魔界。所以這條路的入口一定在瑪多城中。”
冷血道:“陰屠難道不知道嗎?他為什么不親自前來,那時人界將不堪一擊。”
陳摶搖了搖頭道:“我想陰屠一定知道的,只是可惜他無法開啟這條路的入口,否則的話,陰屠早已主宰了人界。我與赤魂見到祝融的時候,當(dāng)聽赤魂問到一個人,顯然這個人對陰屠極為重要,也許只有他才能開啟那道入口。”
冷血點了點頭,他突然笑了:“但愿席方平永遠(yuǎn)參悟不透那張圖的秘密。”
陳摶愣了一下,會意地問道:“他也就永遠(yuǎn)不會開啟魔界之門,陰屠也就永遠(yuǎn)來不了人界。”
冷血點了點頭:“至于七魂,就讓他們困在這六爻迷陣之中好了。”
邪者陳摶和惡龍侍者們達(dá)成了一種默契,這默契是不言而喻的。與其讓陰屠占領(lǐng)整個人界,不如讓人界臣服于他們的手下。
但這又怎么可能呢?
陳摶的臉色突然變了:“祝融還在。”
冷血點點頭:“不錯。”
陳摶接著說道:“如果你是祝融,現(xiàn)在你會做什么?”
冷血的臉上漸漸地沒有了血色。
陳摶接著說道:“魔界所有的兵士都在這里。”
四個人誰都不說話了,因為他們已經(jīng)看到了祝融的舉動。
一直被魔澤遮掩的天空突然間變得通紅一片。
在瑪多城這冰砌之城中抬頭便可以看見那片紅光。
不僅僅是一片,而是成千上萬的紅光,環(huán)在瑪多城的周圍,這紅光是從什么地方來的呢?
緊接著,四人聽到了喊聲,這喊聲顯然不是魔兵們所發(fā)出來的,因為它極度的清晰,更極度的明確。
祝融竟然帶著人馬要攻打瑪多城。
陳摶與惡龍侍者都曾是人界中的,他們深知,人界的力量是不可小視的,國雖破,但人還在,雖然只是一些游勇散兵,只是一些逃難的百姓。
但這些人若是聚集起來,那力量絕對可以撼山倒海。
四個人再也顧不得六爻迷陣了,他們一齊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