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我此刻臉色一定是充滿陰霾:“沒見過沒見過,哪里來的好久不見?!?
他并不在意,語氣淡淡。
“姑娘可還記得上次告別,我最后說的話?”
“不記得?!蔽依淠溃_實是記不起來了。
白凜很耐心地解釋了一遍“我上次說,
等我下次見到你,一定會娶你。我看今天就是個良辰吉日,不如就實現這個諾言。”說完拉著我就走
“你是變態嗎?”我氣憤地掙扎,卻無濟于
“你不是要成親嗎,和我有什么關系?
白凜突然停住腳步,轉過頭來,漆黑的眸子帶了點笑意
“姑娘大概沒有聽說,我今日要娶的便是風音閣慕姑娘。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知道你在這里?”
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杜青來時奇怪的眼神
“不是很好奇?!?
“不好奇就好,進車?!卑讋C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阿蓮你快過來幫忙啊?!蔽遗み^頭,向方蓮求救,“我不認識這個變態!”
方蓮卻好似在觀賞天邊的流云,朝我們這個方向淡然地揮揮手:“這么多日子過去了,阿清你也長大了,是留不住的。那么,就祝你幸福,這漫漫長路還得我一個人走啊?!?
說完一臉滄桑嫁女的表情,意味深長。
這個沒有義氣的家伙。
被生拉硬拽換上紅色的婚服,還被塞了一把扇子說是要擋住臉。我現在只想用這把看上去很結實的扇子謀殺朝廷命官。
一個紅色衣服的小丫舞笑咪
瞇地把我推進車里,我怨念的瞪了她一眼,她不僅沒有害怕,而且笑得更開心了,這也太令人郁悶了。
白凜正坐在車里,含笑看著我。我氣惱地把扇子丟到他臉上,結果被穩穩接住,牽著我坐下,把那把綠色的團扇塞回我的手里:“別生氣嘛。”
“白凜,你是不是有病?”我沒好氣道,“我欠你什么了,非要這樣纏著?”
他湊得近些,臉上能感覺到溫熱的氣息“因為我喜歡你?!?
心莫名漏跳一拍,我怔怔望著他。不自然的扭
過頭去,覺得頭上戴的一支支簪子的重量加在一起實在是不小,脖子都有點酸了。
“不舒服?”他問,把我的頭扳回來,“我看這么多花花綠綠的也難受,摘下來吧。
我頭一次這么贊同他說的話,深深點點頭,結果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脖子更酸了。
白凜又坐得近些,開始把插在鬢上的金飾銀飾珠寶飾品一支支取下來。沒地方放,只好丟在車板上,到最后,滿
地都是首飾。
我是真沒想到一個人頭上居然可以戴這么多東西的隨著最后一支金釵取下,感覺頭上輕了不少,然而隨著自由一起來的是頭發散開來了,一直垂到
地上,樣子有些凌亂。
我思量了一下,道:“不然還是盤起來吧。”
白凜沒說話,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沒等開口,他就抓起我的手按在車壁上,我吃痛,手里的扇子掉在地上,發出一記悶響。
“喂,你要干什么,”我驚恐地掙扎,手卻使不上勁,只能看著他深邃的陣子越來越近,驀地覆上我的唇。
耳邊能感受得到溫熱的氣息,伴著悠悠梨花香,縈繞在眼前。
我想掙脫開,但手腕被牢牢握住,只能任由他溫柔地周旋,耳鬢斷磨。瞬間心中有股酸澀的感覺,慢慢涌到眼匪里,蒙上一層水霧。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我,語氣里極致溫和。
“怎么哭了?”
說完用手指措去我眼角的淚水,能感覺得到微微的涼意。我想罵他,或者說些什么退強的話也好,可是全都被喉嚨里的酸澀堵住,發不出聲。
他無措的看著我,我吸吸鼻子,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下,濕了半片衣襟。
“對不起。”他嘆了口氣,將我摟在懷里。我就趴在他肩頭,也不知哪里來這么多委屈,就是直哭。
心里覺得這樣看上去太弱勢了,于是想止住,結果哭聲到最后變成了鳴咽。白凜一開始先是一僵,而后放松了一些,自然地拍拍我的背。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簾被掀起,光明彌漫著車廂。至今仍然沒有想像得出來那時候掀開門簾的姑娘看見此情此景是如何作想的。
我披著頭發,趴在個貌美如花大奸臣身上,狼地哭著,把他紅色喜服的肩頭哭出了深色的痕跡。
總之過了很久,門口的小姑娘才鎮定下來。
“大人,到了?!?
我坐直身體,假裝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白凜從旁邊摸出一塊紅蓋頭,輕輕放在我頭上:“扶夫人出去?!?
視線被遮擋,總是茫然的,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幸好有人扶著,不然摔個狗吃屎都未可知。
眼前只有一片的暗紅色,我就順著小姑娘領著的方向一直走去。能聽見周圍喧鬧的鑼鼓喧天,和各種聲音各種語氣,卻是同樣的祝福。
像傀儡一樣被帶著走過來走過去,還要彎腰拜兩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希望能找個機會趕緊逃走,越遠越好,逃到西域什么國都可以。
最后被領到了一個昏暗的房間,小姑娘讓我坐下來
我想把頭上的蓋頭揭下來,總是看不見外面,心里有點慌。結果外面冷不丁傳來開門的聲音,我掀布的動作滯留在半空中。
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大力推到床上,蓋頭在風的作用力下自己脫離了。我揉揉眼睛,只看見白凜的臉就在眼前,光線昏沉,看不清楚他的臉色。
只聽見淡淡的聲音:“慕雪,你已經和我拜過堂了,這一輩子,都不許再離開。”
這話實在是太暖味了,縱然自以為口才很好,竟一時間也無言以對胸前的衣服被摸索著,我警覺地躲開,縮到旁邊。
頭頂的聲音有些無奈:“抖得這么厲害,就這樣怕我?”說完輕笑一聲,“我不動你。”
聽了這句話,終于放下一點心來白凜翻身躺到了靠墻的位置,把我拉近些,細心蓋好肩膀的被角,自己也躺下,喚人過來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