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為虎作倀
- 世界陷入絕望而我覺醒了戀愛系統
- 呼云EnDo
- 2017字
- 2024-09-08 19:37:29
荒海湊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樂器屋。
他一頭扎進街上的人群中,盲目地向前跑去,只是為了遠離。
不知跑了多久,湊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渾身的汗水取代了淚水,腿酸代替了心酸。
這是哪兒?
他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似乎不住不覺間跑到了一處陌生但有名的地方。
淺野街。
這里在廢棄前曾是一條四通八達的商業街,地下街道縱橫交錯,大小商鋪的招牌令人眼花繚亂。
現在則成了各路游離于幫派之外的犯罪者們的家,真正的無法之地。
在城市邊緣,這條廢棄的街道像一條被遺忘的傷疤,靜默地躺在殘破的建筑群間。曾經熱鬧的商鋪,如今只剩下斑駁的墻面和破碎的玻璃,仿佛在訴說著昔日的繁華。
這里沒有秩序。
連幫派們規定的秩序都沒有。
風吹過,湊聞到一股腐敗與潮濕的氣味,一股甜膩而令人不安的氣味,那是藥品燃燒的痕跡,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街道兩旁,堆滿了雜物與殘破的家具,仿佛那些破碎的生活被草草地遺棄在此。紙屑、塑料袋和廢棄的針頭填壓成了路面,踩在上面會滲出奇怪的汁水,它們就是這條街的泥土,上面長滿了被濫用的藥物。
街上擠滿了蜷縮的身影——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他們的衣衫襤褸,皮膚緊貼著骨架,雙眼空洞,他們擠得比其他地方的人還要熱鬧,是也在過新年嗎?
破舊的帳篷和紙板箱成為他們臨時的家,墻角的陰影里,是一個個癮頭剛過的人,他們的雙手微微顫抖,臉上浮現出一種混雜著滿足與絕望的神情。
“嘿,小家伙,想來點兒不一樣的東西嗎?”
湊路過地下街的入口處,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他,那人掀起黑色的斗篷,露出包里堆滿的小袋白色粉末和針筒。
“不、不用了。”
湊著急掙脫,但那人卻抓得很死,他干瘦的手臂比看上去更有力量。
“不要緊!不要緊,第一次免費,不花錢。”
“呵呵呵,只需要一點點,一點點你就可以忘卻今天所有的煩惱。”
湊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了些許動搖,看到湊開始遲疑,那人接著說道:
“反正是免費的,對不對,只要你覺得不舒服或者不喜歡,大不了不買不就行了?”
“真的可以,忘記所有煩惱嗎?”
“當然!當然!”
那人喜笑顏開,挪開身子示意湊往里面看。
地下街里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人,看他們的衣著大多數也是想湊這樣誤入這里的普通下城區人。
他們的表情無一不是滿足與幸福的。
“那就只試……”
“喂!給我滾遠點!”
一個看上去比湊大上不少的壯漢一腳踹開了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不由分說就強行拉著湊往外走,嘴上還罵罵咧咧道:
“一群對未成年人下手的畜生。”
拽著湊走遠后,那人才松開手對著湊低聲說道:
“別信這條街上那群雜種,都是些騙子和短命鬼,也別碰他們給的那些東西,害人不淺。”
湊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手腕,連忙鞠躬道謝道:
“我叫荒海湊,不小心誤入了這里,謝謝你出手幫忙!還不知道怎么稱呼。”
壯漢正了正頭上的鴨舌帽,隨后又看了看天色,笑道:
“我叫織田廣,你是從外面來的?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一個人出去不安全,不妨先去我們那休息一晚,明早我再送你出去如何?”
湊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遇上好心人,連聲答謝:
“謝謝!真是勞煩您了。”
“哈哈不勞煩,我是去年逃來這邊避難的,我們……”
……
“古人云:‘白璧難稱瑜,微瑕方知是玉’,時玉行,你既以玉為名,可曾想過你瑕在何處?”
“時,是也。此時之本意。此時之本義,言時則無有不是者也。”
“行如玉?時如玉?你和你的名字可一點也不相稱。”
“不若乘早改名消解因果。”
“對了,不如改名作御菩薩池修我如何?”
修我的虛影戴著大和面,繞在時玉行周圍邊踱步邊侃侃而談,剖析著他的命運,訴說著他的歪理。
“閉嘴。”
時玉行微怒,把修我揮掌扇成云霧,卻無濟于事,云霧又再次化作了修我的模樣,繼續在時玉行耳邊滔滔不絕。
自從時玉行獲得【誑誕之面】后,只要時玉行獨處時,御菩薩池修我的幻影就會出現,不斷用言語騷擾他,即便捂住耳朵也沒用。
這次也不例外,靜流一睡著,修我就出現了。
“良時忽過,身作土灰!”
“天運不濟,空夢一場!”
“時至今日,小生依舊好奇,閣下是如何看穿我的小把戲,還想到自殺一招來破解的呢?”
修我深邃的目光仿佛要將時玉行洞穿,后者想了想,說道:
“想知道?”
“當然想。”
“作為交換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怎么讓那些使徒隱藏住自身波動的?”
修我呵呵一笑,揮扇半掩面,左手托起,一張能面白模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沒想到閣下如今才想得起來問,告訴你也無妨。”
“在他們向我宣誓效忠后我便每人賜予了他們一副能面,只要戴上這能面他們就能掩蓋自身波動。而當我死后,這些能面就會融進他們的面皮里、刻進他們的投射中。”
“這些能面算得上我的一部分。換言之,只要你想收集他們的神力,就約等于為我的復蘇獻上一份力,哈哈哈,哈哈哈哈!”
修我忽地狂妄大笑,而又很快收斂起來。
“哦不好,有人來了。”
“嘭”地一聲,修我消失了。
時玉行看向靜流,她一連睡了兩個小時,時玉行腿都被壓麻了,還未醒。
會是誰?
他一抬頭,和后門門縫中一只深藍色的瞳孔對上了眼。
那只眼睛很快不見,樂器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人跑了。
深藍色的眼睛十分少見,時玉行想到了一個剛才見過的熟人——荒海湊。
他的眼睛也是深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