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防...一年才能回來一次...這不怪他！你不要多想?！?

王念有點后悔問出這個問題，這讓他內心的負罪感更深刻了。

原本在來醫院之前，他確實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他心底里不是很想叨擾陳教授，這太殘忍了。

小芳解釋道：“劉溪是被偷渡的那群法外狂徒打成這樣的，她本不該這樣的！那群人就是為了報復！他們是徹頭徹尾的人渣！”

說完，她已是淚流滿面。

王念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振作一點。船到橋頭自然直，我說過我不是騙子。”

商小芳迷茫的抬起頭，眼中淚珠打轉，忍住不哭：“真的嗎？你有辦法？”

王念自信道：“交給我吧！”像在鼓勵小芳，也像在鼓勵自己。

小芳一愣，艱難的擠出來一個微笑：“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一個神！一個拯救世界的神！”

過道燈光打在王念頭頂，他的發絲反射出微微的光亮。

他走了，背后背著小芳希冀的目光，這目光有些沉重，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

王念心事重重的回到李揚的辦公室，一屁股躺了下去。

李揚看到他一籌莫展的表情，猜到事情沒有成功。

于是拍拍他的肩膀：“沒事，我相信你！萬事開頭難嘛！陳星河教授確實難請。不過我聽說陳星河教授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古怪？”

王念搖搖頭，苦笑一聲：“是我我也會古怪，這不怪他！陳教授這些年，太難了！”

“是?。∷呀洖榕畠焊冻隽舜蟀胼呑?，但除了續命，似乎也別無他法！也是不知道他的女兒有沒有重新站起來的一天?！?

“希望當然有。只有了了陳教授的心愿，恐怕他才會愿意接手劉溪的手術?！?

李揚點點頭，眉宇間看不出悲天憫人，但言辭懇切：“但是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道德綁架，陳教授本身沒有這個義務，何況他已經退休了?！?

“嗯，我懂。其實回來的路上，我匯總了一下最近的信息，現在有個設想，但是需要你的幫助?！?

“你說?！?

“胡經理住院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從他腦袋上取走了什么東西？”

李揚有些詫異，那天檢查兩人腦子的時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什么情況？

他皺眉道：“你又知道了？你的消息來源越來越讓我好奇了，你真不是我的上級？”

“不用好奇，都是我猜的?！?

李揚銳利的雙眼盯著陳年看了許久，最后才點頭道：“是，我們提取了一枚奇怪的芯片，但無法解讀?！?

王念搖搖頭：“不，方向錯了，要先學會使用，然后再去拆解?！?

“你知道那東西？你那個什么意識入侵的游戲也有這玩意兒嗎？”

王念反問：“難道和張大河頭頂的不一樣嗎？”

李揚有些震驚，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踏馬像一個上帝視角的先知！要不是確認你沒有惡意，我恐怕會一槍斃了你！他倆頭頂的芯片還真一模一樣！”

王念再次搖搖頭：“不，不可能一模一樣，幫我確認下兩塊芯片的重量，要快！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李揚有些無奈，感覺自己這個身份現在在王念這邊簡直就是明牌，這不知道是好是壞。

關鍵王念的信息來源他是真的一無所知。

不過，聽趙天宇的意思，組織上有意要招攬他，那早晚都是自己人。

“你要芯片的重量干什么？”

“實不相瞞，在我的設想中，這是陳星河教授愿不愿意出手的關鍵。”

“好，聽你的！”

說完，李揚出去打電話了。

王念則把李揚的辦公室當成了自己的歇腳點，已經躺沙發上閉目養神了。

李揚的執行力果然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不到十分鐘，就已經結束了通話。

“張大河頭頂的芯片，要重21克。原因未知，那群老教授也沒檢測出個所以然來?！?

“漂亮！和我猜想的一樣！我想事情可能有轉機了！快！送我回廣海大學！”

李揚也不知道王念在激動什么，不過還是立刻下樓，化身專職司機。

定制防彈車發出低沉的咆哮，揚塵而去。

——

下午2點24。

廣海大學家屬小區。

叮咚！

陳星河終究還是黑著臉迎進來這兩位不速之客，但也只是開了門，并沒有讓他們進來。

李揚站在門口，手里提著牛奶，點頭哈腰的笑著：“陳教授，您好，嘿嘿，您記得我嗎，我還上過您的課呢！”

陳星河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兩人，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流轉。

最后眉頭皺起，不耐煩道：“不用套近乎，這個小兄弟上午找過我了。如果是讓我救人，請你們現在就離開！”

李揚尷尬的笑笑：“劉教授，救人這種事，我天天都在做的，給個機會吧您！您還不知道吧，劉溪——哦，也就是劉浩偉的女兒，今天大出血了，如果再無法自主控制那些妊娠反應，恐怕會一尸兩命...”

陳教授呆了一下，眼神中生出些許惻隱，但還是說道：“抱歉，真的無能為力。我已經老了。”

“可您是腦機接口領域的泰斗，有您出馬...”

“不要再說下去了！泰斗怎么了？泰斗就是萬能的嗎？觀音菩薩還是萬能呢，你們求神拜佛靈驗過嗎？”

“還有你邊上這個小朋友，我上午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為什么要一而再的打擾我一個老頭子？”

后半句是嘮叨，前半句王念則聽出來陳教授的自責，自責自己不是萬能，自責自己連女兒都治不好。

李揚沉默，因為他覺得陳教授說的對，自己根本無從反駁。

陳星河教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這棟樓你們也看到了，真正用來住人的，就這一間。上面五層實驗室，有一半是發電機，都是用來能量轉換的，否則完全無法支持這套龐大的腦機設備?！?

“是！科技是在進步，但進步的并沒有那么明顯。我女兒背著一棟樓的設備，才能勉強活下去?！?

“人類單個神經元產生的電活動可以同時促進多個神經元集群的運作，但腦機設備的信號模擬根本無法做到，這涉及到對腦電波的多重解碼和轉換，這需要多么強悍的算力你們知道嗎？對，怪我不爭氣，沒辦法修復她的神經元！”

說到最后，陳星河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