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的行動,之所以沒有專注打擊洪興,而是集中收網(wǎng),是因為他明白,一旦有此行動,其他被牽連的無辜社團一定會遷怒洪興,那么江湖紛爭必然是急劇增加,如此一來,警方這邊的收獲也必定會得到相應(yīng)提高,無論一哥為公也好,為私也罷,總之一場針對港島所有社團的掃黑行動全面展開。
一時間,無論夜場,桑拿,各個社團旗下的場子紛紛被掃,古惑仔聚集的夜總會,酒吧,臺球室,網(wǎng)吧全部被O記瘋狂掃蕩,而且這群條子還不光是掃場,他們真的是如同瘋了一般的見人就抓,短短一個星期,被抓的古惑仔竟然高達三千之多。
行動不斷升級,各個區(qū)域的條子不斷尋找消息販子,搗毀賭場,馬房,更是在屯門搗毀了生番的一所造假工廠,場子接連被掃,身為洪興屯門話事人的生番自然是暴跳如雷,怒火中燒,可是面對條子,他又無可奈何,有氣都沒處撒,只能將事情上報給了白紙扇陳耀,希望能得以解決此次困境。
但此刻的陳耀似乎毫無辦法,他只能告訴生番盡量隱忍,最近這段時間不要惹是生非。
葉剎的北角自然也有條子來掃場,但葉剎主要生意不在這塊上,直接把自己的夜總會和游戲廳給關(guān)了,反正他手下人都是靠干活拿工資的,而且大部分都在正當(dāng)行業(yè)里干活,比如修車廠,安保公司,那些古惑女也很多都進廠去做鞋子,衣服什么的,葉剎給他們的條件福利很好,按照數(shù)量來,你做多少拿多少,日結(jié),有些人賺點錢,晚上就去瀟灑,第二天中午起來,葉剎也不會去說她們,洪興之中屬于她損失最少。
自然廠區(qū)里面還是有長期工的,要不然靠這些古惑女,廠早就不用開了,葉剎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要她們上班,是要她們不要有太多的空閑出去惹是生非,不過現(xiàn)在好了,條子整天掃場,她們也安心上班了,最多晚上買點酒回家和姐妹一起喝。
葉剎這邊的門生和生意都不打緊,但那些叔父輩的就受不了了,紛紛來找葉剎訴苦,葉剎也只能答應(yīng)他們向上面反應(yīng),葉剎找到陳耀的時候,陳浩南也在這邊。
“耀哥,南哥。”
“你也是為了條子掃場的事來的?”陳浩南問道。
“小葉子的生意條子應(yīng)該不會管,都是正經(jīng)生意,她應(yīng)該是被那群叔父煩的受不了了,所以來我這里多懶了。”陳耀說道。
“還是耀哥厲害。”葉剎舉起了大拇指。
“我能有多厲害啊,最近這樣的事碰到的太多了。”陳耀開始大吐苦水:“特么的我都不知道條子要掃到什么時候,前些日子,伊建,靚媽,生番都打電話給我訴苦,還讓我約一哥談判,靠,當(dāng)我是神仙那,還特么讓我找一哥談,怎么談啊,到不如叫我干了一哥或許還容易一些。”
“真的要干掉一哥嗎?”葉剎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陳耀,這么刺激的事,她想試試,雖然他是莫叔的上司,但影響她做生意,她不介意干掉一哥。
“你別亂來。”陳耀和陳浩南立刻出言阻止,這怕這位小祖宗出去殺了一哥。
洪興這邊已經(jīng)被掃的苦不堪言,那么蔣天養(yǎng)那邊又是如何呢?此時蔣天養(yǎng)別墅的會議室,蔣天養(yǎng),車寶山,bao皮也坐在一起商量著此事,他們同樣被條子這次行動弄的焦頭爛額,但相比于陳耀,蔣天養(yǎng)確實要更有膽色,他竟然直接派出車寶山去約一哥,想要和一哥見面談判,而收到了風(fēng)聲的副處長馬上找到了一哥匯報了此事。
原本一哥是不想談的,但是副處長認為一哥應(yīng)該去見一見蔣天養(yǎng)他們,他還提起了兩年之前那單一直未破的過億元的走私案,聽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只要一哥去和蔣天養(yǎng)還有車寶山見面,那這樁大功的案子便可以破了。
也就是這樣,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蔣天養(yǎng)和車寶山便來到了約定地點,剛走進約定的房間,蔣天養(yǎng)和車寶山便被一哥身后的一大群條子給震懾住了,對方擺出官威,蔣天養(yǎng)和車寶山也沒什么好的對應(yīng)方法,唯有小心翼翼的入座,順道便給對方來了一個禮貌的自我介紹,而一哥曾樹培卻連眉毛都不動一下,甚至更是別過臉去,他是更本沒將蔣天養(yǎng)和車寶山二人放在眼里,之后更是說出了車寶山的眾多罪行,懟的車寶山差點就崩不住了,差點就要說出既然你掌握了那么多,你為何還不抓我的氣話。
看車寶山被懟的接不上話,蔣天養(yǎng)腦中急轉(zhuǎn):“我們是希望可以警民合作的,只是有那么多當(dāng)差的在場,我們難免是會有些緊張,心里一有壓力,很有可能會說錯話或做錯事。”
反正蔣天養(yǎng)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想讓一哥清場,這種事情副處長是不敢做主的,所以他用眼神瞟了瞟一旁的一哥,見一哥沒有反對的意思,副處長就揮了揮手,一眾條子便紛紛離場。
在一眾條子離開之后,副處長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份巨額走私案的罪狀:“如果你們在這上面簽字的話,我們就破例和你們坐下來談一談。”
看著罪狀,二人又不是傻子,如果簽了這個字的話,那他們還能在江湖混嗎?如此大額的走私案,最少也要判個二三十年啊。
副處長見兩人遲遲不動,繼續(xù)開口說道:“以情報看來,你們洪興分部年資很短啊,基礎(chǔ)盤都沒打穩(wěn)吧,應(yīng)該經(jīng)不起這么大的沖擊吧。”
見副處長把話已經(jīng)說死了,車寶山的腦細胞急劇消耗,不停的思考應(yīng)對方法,在想到這次談判若成功,將會有利于其他社團的時候,突然便是靈光一閃。
“簽字可以,但我希望講這份證詞的日期要延后一年,一哥我會花三個月的時間整頓,之后的九個月,我保證各大社團的糾紛絕對不會超過五起,如果做不到的話,我車寶山負責(zé)抗下那樁走私案。”
車寶山此話一出,不止是一哥和副處長,連蔣天養(yǎng)也是一臉不可置信,更副處長與蔣天養(yǎng)吃驚的是,看似荒誕的事情,一個竟然答應(yīng)了。
“好啊,小子,你有種,我曾樹培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演這臺戲。”
“有一哥這句話,我車寶山就放心了。”
聽過一哥的言語之后,車寶山立刻在那張改到一年之后的罪狀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在他簽過了那份罪狀之后,這場條子和矮騾子的談判正式結(jié)束。
要徹底完成車寶山提出的事情,那必須要約出各大社團的龍頭一同商議此事,而約出這些龍頭見面的任務(wù),就唯有自小在江湖摸爬滾打,已經(jīng)算的上元老輩分的蔣天養(yǎng)與神仙可二人親力親為了。
當(dāng)下蔣天養(yǎng)和神仙可二人四處奔波,忙于應(yīng)酬,會見的都是各大社團的頭面人物,要讓各個社團的龍頭參加車寶山舉行的這次盛會,這些人物的作用都是不可小覷的,而無論談什么都好,只要幾杯酒下肚,說起話來必然會容易很多,在蔣天養(yǎng)和神仙可的一番努力下,港島已經(jīng)有九成的社團的話事人答應(yīng)出席,唯獨最具代表性的洪興正部始終都沒有正面回應(yīng),而想要得到蔣天生的回復(fù)與支持,那就只能是蔣天養(yǎng)這個弟弟親自出面了。
其實此時的蔣天生是真的很少理會江湖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他已由一個黑道巨頭搖身一變躋身國際企業(yè)大亨的行列,也是葉剎的目標,蔣天生已經(jīng)在丑國華爾街的一棟摩天大樓中便有一層是他的全球性物流公司,不過葉剎和他的理想不一樣,葉剎想要把生意做便全國,吉米也在幫她布局。
蔣天生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會在這里辦公,當(dāng)然了他也沒有忘本,即便是很少回港島,但一有時間便會通過各種渠道關(guān)注港島江湖的動態(tài),這天,他正像往常一樣看著港島的新聞,辦公桌上的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他才剛剛接了起來,電話那邊就傳來了陳耀的聲音。
“蔣先生,您老弟想同你說幾句,有沒有問題?”
“天養(yǎng)?好啊,你叫他打給我吧。”
縱使兄弟昔日如何相殘,對于蔣天生來說,蔣天養(yǎng)始終是他弟弟,所以他的電話,蔣天生肯定是要接的,只是二人剛一通電話,便是充滿了濃烈的火藥味。
“喂,干什么啊,我的好弟弟。”
“我還以為大哥你做了紳士,就不會認我這個做矮騾子的弟弟了啊,哎,真的是……”
“好了,不要說其他的了,找我什么事。”蔣天生也不想和蔣天養(yǎng)多廢話。
“最近條子不停的掃各大社團的場子,車仔和一哥談了個條件,需要開一次洪門大會,來決定港島洪門是生是死,現(xiàn)在已經(jīng)就差你們洪興沒有表態(tài)了。”
“你們有那么多社團了,沒有我們洪興也可以了。”
“沒有你們,叫什么洪門大會。”
“哦?這么捧我嗎?哈哈哈,我老弟總算是成長了,好,我答應(yīng)你,馬上就趕回去。”
“真的?那太好了,我們到時候見。”
掛斷電話的蔣天養(yǎng)終于松了一口氣,若非怕影響車寶山的計劃,蔣天養(yǎng)絕對不會這樣忍氣吞聲,而接下來,就看車寶山在洪門大會上的表現(xiàn)了。
就在七月十七日,這個炎熱夏天的正午,中環(huán)文華酒店的頂層,一股來自江湖凝聚氣息正在慢慢集結(jié),如火山內(nèi)層熔巖般的炙熱氣息,隨時一觸即發(fā),洪門大會,準備就緒,正式開始,如此炙熱的氣氛,就連本次大會的召集者蔣天養(yǎng)和車寶山也不免有些緊張,他們招呼的都是陸續(xù)出席的江湖大佬。
和記的龍頭高文彪,中興會的龍頭霍英,長樂的龍頭阿龍,和興和的龍頭蛇夫,新記的龍頭向華,條四的龍頭高佬佳,就連鮮少在公共場合路面的三聯(lián)龍頭藍鯨都前來捧場。
“各方社團大哥,各個資歷深遠,位高權(quán)重,一會兒我車寶山就要逐一說服他們,合力共事嗎?當(dāng)真是一大考驗啊。”車寶山想到這里,微笑搖頭,余光一掃,便是見到了一大班人馬進入了大廳,這班人簇擁的是一個弓背的瘦小老者,而這個老人正是東英的龍頭駱駝,至于跟在他身后的就肯定是一臉狡黠的東英第二把交椅古惑倫了。
神仙可立刻上前來迎接?xùn)|英眾人,駱駝見了神仙可,笑呵呵的說道:“是可仔啊,真的是見你一次你就高一些壯一些,名聲也更大一些。”
“駱駝叔真會開玩笑,我哪有這樣啊。”和駱駝寒暄了幾句,就和古惑倫打了個招呼:“嗨,倫仔。”
“可哥。”
雙方寒暄完,駱駝就東張西望了起來:“咦,死老蔣呢,怎么還沒到啊,靠,次次都是我們等他,扮特么什么主角。”
駱駝指的自然是蔣天生,如果洪興龍頭蔣天生是男一號的話,那東英龍頭駱駝就肯定要算男二號了,當(dāng)然也是有人看不慣東英的,就比如三聯(lián)龍頭藍鯨。
剛一見駱駝,藍鯨就嘲諷了起來:“喲,這不是駱駝嘛,怎么沒看到你家的五只小貓呢?啊~~我忘了,他們?nèi)ベu咸鴨蛋了。”
“靠,你這條噴水鯨魚,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雞死一雞鳴啊。”
“叫雞我就懂,什么特么的雞死雞鳴啊。”
“所以說你的腦袋里裝的都是大便呢,耀揚他們死了,難道我就不可以重組東英五虎嗎?”在說完這一句之后,駱駝就用拐杖指了指藍鯨的肚子。
“你個死老鬼,敢動我?”
“來啊,我怕你啊。”
因為駱駝的一個動作,雙方瞬間是起了沖突,而就在神仙可在中間阻攔之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駱駝的背后傳來過來。
“哎,駱駝,你幾十歲的人了,火氣怎么還是那么大。”
能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阻止駱駝和藍鯨沖突的,除了蔣天生,也就沒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