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景時安把屋里的各個屋子都看了,連狗窩都沒有放過。
自家的土狗小黑一臉無語的看著姜南初在它的狗窩里翻看,強忍著過去咬她一口的沖動。
基本上都是姜南初在說話,景時安偶爾附和兩個字。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姜母燒了水,又給景時安拿了一套衣服過來,讓他洗澡出來就穿著。
是很普通的麻布衣服,卻也比他身上那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景時安才穿著新衣服從里面出來。
雙手還是攥著衣服,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
“謝謝……嬸娘。”
姜母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一樣,繞著景時安看了一圈,后者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衣服有一點長了,有空了我把另外幾套衣服收一收。”
姜南初雙手捧著臉,笑得眉眼彎彎,一個勁的夸衣服好看,人也好看。
姜父在一邊張了張嘴,還是將原本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
中午溫度太高,家家戶戶都在午休,姜南初也不例外。
沒有工作壓力,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傍晚時候,家家戶戶都出門納涼,姜南初盡職盡責的做好自己的任務。
讓景時安也搬上一個板凳,拿上扇子,坐到門口的樹下納涼。
夜里蚊蟲漸漸多了起來,不一會兒姜南初手上就被叮了兩個包,還是在指關節(jié)處,可難受了。
止不住的癢,怎么扣都不過癮,用指甲在上面劃了一個十字才終于舒服了些。
腦袋一轉,縱觀從出來開始,景時安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勻速的扇著扇子,眼睛盯著遠方。
“哥,你那兒沒有蚊子嗎?”
月亮升上夜空,未曾被污染的空氣阻擋不了月光暈染大地,猶如早晨朦朧的日光。
見景時安搖頭,姜南初立即拖動自己的板凳坐到景時安旁邊,她嫌不夠近,直接挨著他坐。
景時安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快恢復了自然。
感受到自己身邊的蚊子也變少了,姜南初在心里給景時安豎了一個大拇指。
安靜的氛圍被另一道女聲打破,是姜南初二叔父的女兒姜若瑤。
“姜南初,你身邊這人是誰?”
不喜歡姜若瑤理所當然的語氣,姜南初皺了一下眉頭,平靜的回道:“這是我哥。”
對面那人卻好似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用稚嫩的聲音說出惡毒的話語。
“誰不知道大伯和伯母只有你一個女兒,你這哥哥是從哪里來的,莫不是先前就有了?”
怒火從心中燃起,不論何時,姜南初都不允許一位善良的母親被造謠。
“你要是不會說話,你這嘴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哦,不對,你這張嘴這么臭,肯定沒人愿意要。”
姜南初左手叉腰,又少搖著扇子,不疾不徐的說道。
景時安跟著她一起站起來,在她身后目光沉沉的盯著姜若瑤。
姜若瑤氣急,一跺腳就開始哭,聲音震天響,恨不得把全村的人都引過來。
比哭,誰不會,姜南初當即把扇子一扔,也扯開嗓子開始哭。
旁邊的景時安有短暫的迷茫,但他還是靠近了一些,手上的蒲扇一刻沒停。
兩人互相攀比誰哭得跟大聲,在不遠處與村民交談的姜父姜母還有二叔父二嬸娘都吸引了過來。
“南初你怎么能欺負若瑤。”
二嬸一把將姜若瑤抱在懷里,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職責姜南初。
姜母不甘示弱的把姜南初護在身后,還算理智。
“這事還不知道是誰的錯,弟妹不必著急給南初定罪。”
無視對面婦人的蠻橫模樣,姜母輕聲問姜南初事情到底是怎樣。
“嗝…是若瑤姐姐先造謠哥哥和娘親的關系,說哥哥是我的親哥哥,我就說了一反駁了一句,若瑤姐姐就開始哭。”
姜南初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偶爾還打一個哭嗝,看起來好不繁忙。
她說的委婉但不代表姜父姜母聽不懂,姜母的神色登時就黑了下來。
“孩子教不好,弟妹應該再下些功夫才是。”
王氏非但不理虧,反而梗著脖子同姜母理論。
“瑤兒哪里說錯了,你們家平白無故就多了一個孩子,可憐大哥這個時候了還要替別人養(yǎng)孩子,你才是不知廉恥。”
尖酸刻薄的語氣,肆意橫飛的唾沫,手舞足蹈的動作,怎么看都是一副不要臉的模樣。
“給我閉嘴!”
二叔姜明吼了王氏一句,對方就徹底閉嘴了。
姜南初知道,她這個二叔是在憋個大的。
“大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只要孩子是大哥的,就應該早早的接了過來,如果孩子不是大哥的,也不該接過來啊。”
一副語重心長為了姜母好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惡心。
姜父黑沉著臉,一步擋在姜母身前。
“這個孩子,是我過命兄弟的遺腹子,孩子他父母都沒了,我把他接過來當親兒子養(yǎng)。有什么問題嗎?”
姜遠的聲音沒有刻意收斂,凡是在附近納涼的人都能聽到,這也避免了明天之后還有人拿這件事情嚼舌根。
姜南初悄悄碰了碰景時安的手,又牽著他的袖子,想要撫平他低落的心情。
她能察覺到,自從姜若瑤來找茬開始,景時安的心情就跌落到谷底。
對方察覺到她的意圖,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有些模糊的笑。
姜明身體微微一頓,又頗為圓滑的怪姜遠沒有及時告知于他。
“就算瑤兒說的不對,那也是因為你們沒有事先告知我們,這事不怪她,南初應該給瑤兒道歉。”
王氏得了提示,緊咬著姜南初不放。
“南初,道歉。”
姜父沉沉的聲音從有些模糊的樹下傳來,姜南初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沒有錯,她污蔑娘親,我說她嘴臭沒有問題。”
借著月光,姜南初可以看到自家母親臉上的無力以及對面一家人的丑兒得意嘴臉。
“道歉!”
姜父的語氣重了許多,帶著毋庸置疑。
委屈浮上心頭,姜南初緊緊咬著下嘴唇。
“讓我給她道歉,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