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懂了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拿自己當擋箭牌，她咬咬牙，混蛋！

他會鐘意我？哪來的世紀笑話，今日在修身院當真是受盡欺辱，他居然威脅她，還想輕薄她，如此浪蕩，若是鐘意我，為何要如此。

關于大少爺的八卦，她也多少聽說一些。

據說大娘子連續三年，每年都會找媒人幫忙說親，每次快要成的時候他都會跑去月香樓瀟灑一番，以此來攪和婚事，每次事后都會被大娘子關禁足，但是不到三天，大娘子就會心軟，事情就不了了之。

這回沒有同以往一樣，他便一把火燒了伙房，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她內心已經認定了，縱火的人絕對是他無疑。

這回還出了些變故，張嬤嬤向大娘子提議，讓大少爺將月香收了房。他就找自己來當擋箭牌，故意讓她在修身院待上兩個時辰，制造誤會。

可是為何會選中她呢？

不管怎樣？這種人萬萬不可托付終身，若是月香姐姐真的如愿，去了修身院填房，估計一輩子就爛在里頭了。

沒有愛，在一起反倒是折磨，還不如在大娘子身邊，做個得力的丫鬟，過些年說不準大娘子幫著說一門門戶相當的親事，沒有大戶人家的妻妾之爭，平平淡淡的幸福著。

想到此，她開口安慰著：“月香姐姐，大少爺怎么想我真的不知道，我發誓，絕對沒有做小動作故意破壞你的事，況且大少爺是主人，我一個丫鬟能有什么資格拒絕什么，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去修身院的。”

“既然大少爺心里沒有你，你又何必掉在一棵樹上，我相信世上總會有一個真正疼惜你，值得你托付終身的人。”

月香還是難過：“可是，大少爺以前待我有禮，有一次因為家人只重視弟弟，忽略了我的生辰，我很難過，是大少爺，大少爺給了我絲帕，還對我說些了好多安慰的話，可是……”

姜清月狐疑，大少爺還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可是大家不都說大少爺紈绔，風流成性，為人乖張，大字不識……”

她一一說著眾人眼中的大少爺，月香急了，說道：

“不是的，他們都是瞎傳，以前大少爺還是很溫柔的，還很孝順，就是不怎么張揚，再者，大少爺可是去汴梁京城參加過科舉的人，又怎么會是大字不識？除了來海棠院向老爺和大娘子請安外，幾乎都是在修身院溫書。”

“后來科考沒中，從京城回來，大少爺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他經常出入煙花之地，但是我相信，絕不是去尋歡作樂，我眼中的大少爺絕不是一個浪蕩的人，一定是在京城發生過什么事。”

“后來，他將修身院的人都趕走了，只留下了衛七，有一次，我在大少爺書房，看見了他在畫一個女子，張張都沒有臉，畫紙卷了一筐，我想，大少爺興許……是有了心上人。”

“我方才冷靜的想了想，你說他找你去是為了畫。”

“畫你？莫非你……”

月香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緊張了起來。

“不是畫我，我跟到大少爺之前從未見過，他心里的心上人也絕不是我。”姜清月連忙擺手，她似乎也明白了，她想起她照著自己畫的時候，除了相似的笑容，剩下的眉毛，眼睛，鼻子，沒有一處是相似的，雖然當時她看到的畫是倒著的，但是自己長什么樣子，她還是知道的，或許……在大少爺的眼中，她就是個替身。

靠，什么狗屁替身梗，真是狗血！

雖然有些氣憤，但是此時還是要安慰月香：“不管大少爺有沒有心上人，不管他以前如何溫柔，現在的他就是變了，或許已經不是你心目中的樣子了。”

是嗎？好像是變了，變得有些無情，冷血，她回憶起辰時的時候：

她特意泡了杯茶，前往修身院。

大少爺在正廳休憩，男子躺在榻上，逍遙愜意。

她來到修身院，便看到了這一幕，心跳漏了半拍，忐忑的朝他走近。

她說：“大少爺，我專門學的泡茶，特意給您送來。”

他答：“放下吧，先出去。”

她點點頭，能收下這杯茶，她已是心滿意足了。

她緩緩退到門口，聽到他喊：“衛七，進來。”

她還沒完全走遠，就聽到了一段對話，倘若她知道即將聽到什么，她寧愿當時走的快一些，或許離得遠，便就聽不到了，自欺欺人。

他說：“去暖房準備下浴桶，我要沐浴更衣。”

“少爺，這不是才起身嗎？”

他說：“茶熏臭了衣裳，聞著難受。”

她當時眼淚，已是奪眶而出，逃一般的回到了海棠院。

晌午大少爺親自來找大娘子，她本想奉茶，又想起大少爺那句“茶熏臭了衣裳，聞著難受。”頓住了腳步，偷偷在門外看著。

她忍不住看大少爺的身影，即使方才……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她也忍不住，想聽他的聲音。

結果聽到了什么，聽到了他拒絕了大娘子的填房提議，大娘子很生氣，他說：“如果娘非要往我院里塞人，那便要你院里新來的那個丫頭吧。”

再就是聽說，姜清月在修身院，陪大少爺待了整整兩個時辰。

方才張嬤嬤也說：“你日后還是待在修身院吧，大娘子待你一向很好，若是早知道如此，就不該多事，倒是委屈你了丫頭。”

張嬤嬤語氣愧疚，她又哪里會怪罪，一直以來，張嬤嬤待自己比起自己的親娘來的還要好，是自己不討大少爺歡喜罷了，她也不該怨誰。

至于大少爺心中的心上人是誰，她也沒理由過問什么，終歸他心里沒有自己，一點都沒有。

心痛是什么感覺，她已經感受不到了。

屋內氣息沉悶，姜清月有些急促不安，月香此刻依舊是掩面抽搐著，她感覺自己無形中做了一個壞人。

走廊外有腳步聲，夜里只聽得到池塘里的蛙聲，叫聲沒有很頻繁，所以算得上安靜，此刻腳步聲傳到耳中異常清楚。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此時已是戌時末，就寢的時間，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