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頭難,而這難對兩人來說已經不難很多了,感覺甚至受到了上天的眷顧。
深究,終究還是宋贏這一步最為堅實有力,雯子內心可太清楚了。
但雯子知道和宋贏可是玩兒不起得。因此她從來不允許自己對宋贏動什么念想。這回的幫忙,就算是遲早要還的人情好了。
“人情?”宋贏笑了,“你拿什么還?”
“哪天要是你快掛了,我肯定拼勁一切救你命,哪天要是你不行了,我定拿出全部救你。”
宋贏尋思雯子這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還是怎么的,“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嗎?不要瞎立flag啊。”宋贏很無語。
記得和雯子相識前幾個月,宋贏不知搭錯了哪根筋,忽然間厭倦了他自己所處世界里亂七八糟的關系。
在他看來所謂“真”沒有意義,利益才是這個世界運行的本位。
衡量利益的工具,就和那些懸浮著的感受毫無關系。絕對理性,才是讓自己一步頂十步的要義。
感情,呵。有點實力,什么樣的感情體驗不到。
宋贏在生意場上越是得意,情場上生理、心理上的閾值就拔得越高。一開始當然是興奮的,但忽然間某一天他就厭倦了。
這種厭倦起初是間歇性的,后來慢慢發展成很長一段時間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贏心中有股沖動,期待一些什么人什么事,質感純粹,沖刷下自己。
有一種自己干涸了很久,期待一場暴雨降臨的感覺。
成功如他,生活照理講不應該覺著沒意思。
也就難怪到了某一階段,為什么到了一個階段周圍一些人就開始做善事,又或者是拜拜佛。這些人算是有點精神追求、拔高靈魂的。而貪圖更多物質刺激的,對這種人來說迷茫可能是墮落的開始。
宋穎見過太多案例,他可不喜歡自己變得和那些窺探深淵的人一樣跌下去、回不來了,一個是嫌埋汰,一個是自己內心深處覺著怎么著人生都不應該僅僅是為了肉身快樂而讓內里腐敗。
宋贏在雯子需要的時候就是想出手幫忙,毫無緣由地就是想幫,自己也不圖什么,其他啥都可以不用談。與其說是“愛”這么嚴重,倒不如說是對雯子是青睞和偏愛,對他而言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自我釋放的出口。
當自己有力量轉變一個自己還算喜歡的人的一生,那種體驗,如同在做圣人。這大概是控制欲的最高體現。
深究起來,宋贏多多少少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情感的一種投射。
真的只想要一種情緒上的青睞,一種讓他能夠忘卻自私、利益交換的真實物質世界規則的傾慕、情愫。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大概就是一個人有念想,另一個人剛好出現,成為這個念想的載體。
宋贏向往如是,欲望極其強烈時出現的恰恰就是雯子,適時成為了這個男人的一種情感寄托,讓宋贏產生了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里能夠保持靈魂完整的錯覺。
雯子帶來的情緒價值遠高于他所投入的金錢,至少,宋贏自己這樣認為。
有時男人只要認定了一件事,所有道理都不再是道理,因為他們自信自己才是規則的制定者。
浪漫,也得是自己為自己注解,至于對方體驗感如何,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這大概男人自認為自帶的力量,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就是所謂掌控感。
積累財富的過程中宋贏見過太多被捧殺腦子逐漸壞掉的半個“同類”,當無法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才是那個獵物的時候,就業無法識別那個為他連身定做的圈套。
不妄自尊大在鮮見愛情的世界里是一個人極為重要的品質,當然這適用于任何場合。
可感情游戲中沒有贏家,把感情當作游戲的,最后無一例外都會輸得很慘。
宋贏對自己的夫人、小孩他也做不到這么拎不清,原因?其實也不用多說什么了。
二人什么都發生了,但又什么都沒發生,玩兒的就是個“虛無”。
諷刺的是,除了那時對正常的感情有著難以言說的沖動,宋贏甚至還信了點“玄學”。說是在一周之內出現一個樣貌如小貓,臉部嬰兒肥的女人,要把握住,會為自己帶來一世清福。
說是沒當回事,但宋贏轉天在場子里就遇到了雯子,和那個摳腳大師形容得基本無差。
故事的開始大部分都有著荒謬的契機,但不影響會有一個好開頭的好故事。
至少現在宋贏這么以為,雯子至于他是人生中如寶石般閃耀的光暈。
為什么不說是鉆石,鉆石極有可能是某種聚斂價值的騙局,但雯子不是,雯子是戴雕琢的原石,哪怕是被層層覆蓋,閃耀如她。對他來講就是無價。
所以你說有多少相遇的兩個人一開始是動機非常純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