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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要下雨5

雨后樹林霧氣氤氳,一道長長的隊伍自山腳緩緩而來,行在泥濘的山路上。

他們身上穿著制式相同的紅衣,前段的人手里拎著大小不一的花籃與各式樂器,中段的人扛了幾根粗壯的四方木,木頭上刻著彎曲繁雜的花式紋路,兩兩交疊成了個井字,井字的正上方托舉著一副長方形的絹花物什,后段的人肩上抬著系了花球的紅木箱,山路崎嶇,箱子也就跟著人的步子悠悠晃蕩著,使得箱內傳出一陣一陣規律的叩擊聲音。

跨過一道山澗,領頭的人猛地一敲擊,鑼聲于山間響起,蕩進了如水的山嵐中。

有鑼聲開了頭,后面的樂音緊緊黏在后面泄了出來。

所有人都張開嘴,艷紅的、蒼白的、飽滿的、干涸的嘴唇開啟又閉合,一支無序的小調從他們齒間溢出,隨著行進的步伐和樂音一齊踏入了粘稠的霧中。

【長流溪水入溪山——】

【山澗幽幽濯碧源——】

【仙神育佑云水中——】

【搖曳赤蘭影隨行——】

這支喜慶的隊伍唱著奏著便往山的深處去了,直至隊伍的最尾端也融入到迷霧中,樂音漸漸消逝。

一道人影自樹后顯現,確認再沒有別的異常后,慌忙轉身往村子里奔去。

……

轉回屋內。

還沒等桃筱想出個所以然來,地上的李嬸忽然就不動彈了。

整個人的身上逐漸出現浮腫的狀態,原本蠟黃的臉突然白了下來,臉頰的部分顯露出不正常的紅暈,雙眼緊緊閉著,嘴里也不支支吾吾的喊了。

這是她干的壞事嗎…

桃筱默默為自己的行為懺悔,興許現在出去找醫生還來的及。

伸手去感受李嬸的呼吸,卻沒有一絲氣流打在她的肌膚上。

桃筱顫抖著收回手,看著李嬸愈發蒼白的皮膚心頭一涼。

蒼天可鑒,她真沒有把人三秒內踹白的能力啊。

正在桃筱思考怎么聯系這位的親眷時,地上泛著白的李嬸猛地深吸兩口氣,沒等呼出氣兒來,兩只眼皮就翻了上去,露出一雙昏黃的布滿血絲的雙眸。

活了?!桃筱一連后退,盯著突然復生李嬸半晌挪不開眼。

“李嬸?”桃筱顫巍巍出聲:“冤有頭債有…阿不,您沒事的話就跟我吱一聲?”

李嬸的眼珠動了動,像是在適應眼球的旋轉方向,瞳仁擴散又聚攏,最終兩只眼睛都尋找到了一個定點,直勾勾地落在桃筱身上。

白得皸裂的嘴巴動了動,從嘴角扯開一個小小的弧形,一道奇怪的調子從弧形中傳出,還夾雜著“嗬、嗬”的聲音。

異變陡生。

只見那位李嬸抽搐幾下,發白的面部猙獰著,用頭顱帶動了整個軀體緩緩站立了起來。

她扭曲地笑著,嘴里念叨的曲調在這一刻被桃筱捕捉到了幾個清晰的詞。

“…赤蘭…花…”

赤蘭花?

桃筱想到了她那本書上所寫的,好像是蘭花指南來著。

它跟這個村子有什么聯系嗎?

沒等細想,李嬸就紅著眼朝她撲了過來。

桃筱側身險險躲過,當機立斷,頭也不回的往院子大門跑。

她就不應該那么快出氣的!怎么還給人干變異了啊。

路過院內那些紅箱子,桃筱一瞥發現被紅綢遮住大半的熟悉物件。

長手一撈就奔著門口沖去,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在門扉徹底合上的一刻,桃筱清晰的聽見門后傳來一聲悶響,還是從下方區域傳出的。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剛剛李嬸追來的身影似乎是呈現一種四肢著地的爬行狀態,那聲響大抵是身體某個堅硬的地方狠狠撞上了門的下層部位。

似乎用力太過,再一次的撞擊中夾雜著輕微的咔呲聲,像是骨頭斷裂時的脆響。

不要再想了,桃筱抓著手里的煙青傘,深吸了口氣就往她來時的路上跑。

游戲、獻祭。

那兩個人說的沒錯。

只是她對這個世界的危險性一無所知。

暫且不說剛剛被她鎖在院子里的東西,她能躲過已經是萬幸了。

正想著,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桃筱抬頭,與一位神色慌張的男子打了個照面。

穿著粗布衫的男子喘著氣,抖著嘴邊的小胡子張口就問:“什么身份?”

桃筱答道:“李嬸家的姑娘。”想起被關在院中陰暗爬行的李嬸,看那嬸子年紀都已過半百,神情狀態也不像膝下無子女的樣子,怎么說也算她吃點虧了。

那男人聽了,點點頭沒有發表異議,接著道:“你的故事里有沒有異常?”

異常?那可多了。

桃筱想到屋里的紅箱子和異變。

男人看出桃筱的猶疑,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也是‘見證者’我才問的,雖然短時間內不能讓你相信我,但是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如合作離開這個世界。”他頓了頓補充到:“余風,你怎么稱呼?”

桃筱自認是心動了,比起兩眼一摸瞎,余風確實能給到她很多信息。

“桃筱。”

還未探明對方底細的二人臨時結成了合作關系。

雖然各懷心思就是了。

桃筱跟著余風到了村莊西側的一間屋子。

余風讓她在屋外稍等片刻,他先一步進屋叫其他的同伴來。

約莫三分鐘,余風跟在一位高壯男人的身后出來了,沖著桃筱介紹道:“這是蕭勇生,勇哥。”

桃筱看著那高個男人瞥她一眼,就沖旁邊的余風說:“你怎么帶了個新人來。”

桃筱笑容一滯,她知道遲早會露餡,可這一路上都沒有人懷疑什么,莫名就讓她有了種錯覺。

想到之前聽盧成無意間提起的一句,老人會帶新人獻祭。

桃筱硬著頭皮去打斷了蕭勇生的話:“我這是第二次了,看著跟新人沒兩樣,全靠第一次有人帶著過了。”

方才她看了,手上那把傘的傘頭成三棱形狀,細瞧來感覺說不定可以是件趁手的攻擊物件。

聽到回答,蕭勇生蹙眉問道:“誰告訴你這些的?”

余風拍了拍蕭勇生的肩膀,小胡子在空氣中一抖一抖:“我來說,我來說吧勇哥。”

余風轉向桃筱,歉意笑道:“這事賴我沒問清楚,何況桃小姐您確實不像新人,既然我們達成了合作就肯定是同伴了,您有戒備也沒錯。”

“作為道歉,也作為同伴,我肯定得先展示誠意。那我就概括一下這邊的信息,桃小姐您聽完再決定去留也是可以的。”

既然被看出來了,面前二人也沒有拿她獻祭的意思,桃筱抱著傘,示意余風可以開始講了。

余風開口道。

可以把這里看成是一場游戲,生死與現實通感。我們這些玩家被選中進入游戲,主線任務是捋清游戲的劇情走向,找到劇情的主角,通過主角來打通游戲的好結局。

當然,游戲的環節不可能是這種單一的走向。

它還加入了對抗。

這個游戲里面是有鬼怪的,不過會受到規則約束。

上面說到打通游戲的好結局,承載這部分責任的玩家被稱為‘觀測者’,而另一部分的玩家,則需要與鬼怪為伍,也就是說,阻止原本的劇情被更改為happy ending,這些人被統稱為‘黑羊’。

一般而言,觀測者和黑羊在同局對比值是十比一。

我們這局的黑羊已經找到了。

余風說到這里,沖著桃筱眨了眨眼:“這也是桃小姐的話不被信任的原因,顯然,我們這場的黑羊還是位新手。”

“所有的觀測者在第一輪游戲確認存活后,會擁有一項特殊的能力。而黑羊們不會,它們在游戲開始前會收到成為羊的提示。”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游戲也可以算得上有對抗環節了。”

“畢竟,結局的完成與否直接決定著我們這些以命為籌碼的玩家,生死。”

桃筱眼眸顫了顫,過量的信息令她的大腦有些遲鈍。

這也算是在提醒她信息交換了。

桃筱想到了那個名字。

“盧成。”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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