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聞聽此言,先是一怔,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的腦海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內心充滿了難以置信。
“不可能,絕無可能!即便是五品煉藥師法犸和古河,也沒有如此強大的靈魂力!”
他在心中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像是在極力否定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五品煉藥師在他的認知里已經是極為強大的存在了,他們的靈魂力都未曾達到如此駭人的程度,這個少年怎么可能擁有呢?這完全顛覆了他一直以來對于力量的理解和認知。
可盡管嘴上如此強硬地否定著,他心中卻也有著另一番掙扎。他深知,從剛剛靈魂深處所感受到的那種恐懼和撕裂感來看,面前少年所說極有可能是事實。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無法偽裝的感覺。
眼前少年所言極有可能是事實。
那種并非源自斗氣,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與撕裂感,讓云山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生死門,也任憑你們處置,不過我最后的請求,便是希望你們莫要傷害我云嵐宗的弟子……他們的性命微不足道,身上也沒什么值得惦記之物……就讓他們活下去吧?!?
云山望向最后輕描淡寫就化解了自己全力一擊的林道,也意識到了眼前幾人的恐怖之處,自己可是斗皇巔峰的實力,能夠如此輕易化解自己攻擊的人……
呵呵……
云山腳步踉蹌,心中只剩絕望,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放下自己的尊嚴,懇請炎晝幾人放過云嵐宗的弟子,為云嵐宗留存一線傳承。
要是云嵐宗斷送在自己手上,他還有何顏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呢。
瞧著云山愈發憔悴的面容,炎晝不禁翻了個白眼。
“原本我們只是路過時察覺到這生死門有些奇異,打算悄無聲息地進去看看罷了,可沒打算對你們怎樣。
“行了,趁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滾蛋吧,對了,別讓我再在此處看到你們的人!這生死門就當作你冒犯我的代價吧!”炎晝不緊不慢地說道。
云山聽了這話,雖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就算他拼死抵抗,最終也只會連帶云嵐宗一同墜入深淵,他別無選擇……
“多謝……”云山說完這話,便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后山。
“好了,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了,我們進去吧?!毖讜兺粕铰淠谋秤皾u行漸遠,轉頭對炎夏等人說道。
炎夏率先徑直踏入了生死門內,炎晝則一手拉著一個姑娘,跟在炎夏身后,最后由林道斷后。
踏入生死門的剎那,炎晝就展開了靈魂感知,立刻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死氣。
“這里應該就是云嵐宗用來安葬歷代宗主的墓地了吧,怪不得如此死氣沉沉。”炎晝環顧四周,看到了一座座墳塋。
“這些墳墓里的尸體已經完全腐朽,否則那幾具斗宗的尸體倒是可以用來當作藥老前輩和天火老哥復活的軀殼?!毖紫耐蝗婚_口說道。
炎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先不說藥塵與曜天火會不會看得上這些殘軀,單說刨人祖墳這種事,炎晝自己就沒臉去做。
藥塵和天火尊者這時也冒了出來,向炎夏表示抗議。
炎夏趕忙解釋說自己只是開個玩笑,引得紫妍和小醫仙咯咯直笑。
來到這片墓地的最深處,他們看到了一座遠比其他墳塋龐大的墳包,沒有墓碑,自然也沒有名字,只有一把青色的劍直直插在墳前。
劍身上還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清風。
“這個應該就是云破天的墓了,的確了不起,哪怕身故之后也氣度不凡!”炎晝稱贊道。
炎夏也點了點頭,他明顯能感覺到,此處埋葬之人,生前必定是一位強者。
對于強者,哪怕是已逝的強者,他都懷有一顆敬畏之心。
炎晝用靈魂力感知了一下墓中的情況,墓里除了一具骸骨之外,并無他物,他不禁有些失望。
“算了,就算里面有好東西,我也不可能去做掘墓人的?!?
炎晝聳了聳肩,剛準備繼續帶著眾人往更深處前行,突然,他察覺到一絲異樣。
“這里作為強者的墓地,為何感知不到一絲靈魂氣息???”
一般來說,斗宗級別的強者,靈魂差不多能達到凡境巔峰,而斗尊強者,更是有資格踏入靈境,這種層次的靈魂,只要沒有外界干擾,應該能夠輕輕松松在世間留存許久。
尤其是靈境靈魂,留存個數百年根本不是問題,想當初天火尊者可是硬生生堅持了千年之久?。?
云破天的傳說,在西北大陸,尤其是加瑪帝國這一帶,依舊廣為流傳,他的死亡時間,絕對不到千年,最多也就七八百年,靈魂不可能消散得如此之快!
炎晝用靈魂力將這片墓地從里到外探查了一遍,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此處確實怪異,生死門,有死便有生,看來想要知曉所有秘密,我們必須繼續前行?。 ?
幾人繼續朝著生死門內部進發,起初炎晝并未發現任何異常,但突然之間,幾股詭異的靈魂波動從四面八方涌來。
這些靈魂力似乎正在干擾炎晝幾人的大腦,紫妍和小醫仙甚至已經眼神呆滯,完全陷入其中。
炎晝趕忙上前查看她們的狀況,發現她們的靈魂和意識并未受損,這才松了口氣。
“幻陣嗎,讓我來試試成色如何。”炎晝放開靈魂力,任由外界的靈魂力侵入識海。
轉瞬之間,炎晝眼前的景象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灼熱的空氣,精美的墻垣,一棵赤紅色的楓樹屹立在院內。
“這是,十幾年前,火靈城里的,家?。俊?
眼前的紅楓,是炎晝母親生前種下的,原本生長得極為茂盛,每到秋天,院子里都會被染成一片紅色。
但自從炎晝母親去世之后,這株紅楓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開始慢慢枯萎,即便炎夏用盡手段,最終也沒能挽救它。
當炎晝還沉浸在回憶之中時,一雙素手突然輕拍在炎晝的肩膀上。
一道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晝兒,你怎么站在這里發呆呢?”
炎晝猛地回頭,只見一位身著素裙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看著眼前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女子,炎晝喃喃說道:
“好久不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