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陽光傾灑在大地上。
新的一天。
但今天，裴鷺并不期待。
從除自己再無他人的破房子中醒來。
★
今天，貴城中那些自稱“血族”的吸血鬼要到村子里來挑選一批新的血仆。
每隔五年一次，只挑剛滿18歲的男孩女孩。
呵。說的好聽叫“血仆”，不好聽就叫“食物俘虜”。
今天，某些家里成年孩子都得到村口集合。
供吸血鬼衛士們挑選，再帶入貴城中。
村門口，孩子們都一字排開。這次成年的孩子意外地少。
裴鷺身旁的孩子正在與父母交談，父母貌似舍不得，但又不得不把孩子送出去。
……因為這個村子太窮了。
全村人依靠給吸血鬼上供血仆而獲得一些微量錢財和糧食才能維持生計。而成為血仆的孩子進入了貴城中，生活肯定比村子里好很多。只要每天被吸點血，就能享受好幾年的富貴生活。
有些實在養不起孩子的父母就會主動把孩子送進去，為了讓孩子過的好一點兒……
而像裴鷺這樣的沒有父母或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到了18歲由村長決定是否「上供」。
★
“裴鷺啊……”
裴鷺聽說有人叫他，轉身一看，是村長。
“村長。”
村長握起裴鷺的手，如同他的父母一般，語重心長道：“裴鷺啊……村長爺爺知道你一向強硬……但，為了村子以后的……”
裴鷺明白村長是因為決定把自己上供而過意不去，他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從村長手中抽出來：“您不用這樣村長，我知道你是為了村子的大家。放心吧，我不至于在那邊太不給那幫吸血鬼臉色。”
村長知道裴鷺生性一向不屈，且不愛與人肢體接觸。讓他去老老實實當一個俘虜血仆，乖乖給吸血鬼咬脖子吸血。
這不典型的為難他嗎……
村長愣愣看著裴鷺默默抽開了手，無奈。他想再說些什么，但卻不知怎么開口。
這時，不遠處的吸血鬼部隊首領開始招呼準備進城了。
裴鷺向村長點點頭重新回到隊伍中。同時也看見了一些吸血鬼強行把幾對舍不得分開的父母與孩子拉開。再不愿意分開的就直接上手了。
裴鷺看著搖搖頭，自己跟著大部隊走了。
★
經過一段路程后，就到了吸血鬼們居住的城鎮貴城，與其說是城鎮，倒不如說是一個大型城堡。
吸血鬼首領在隊伍最前方喊道：“等會兒到了城內，所有人先沐浴更衣，然后會組織你們體檢。都記住了!”
沐浴更衣的部分沒什么好說，如同大澡堂一般。
不過統一更換的衣服就——
裴鷺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好奇怪。款式跟一字肩一樣的上衣，脖頸和鎖骨、肩膀完全暴露在外。褲子是很顯腿型的緊身褲。
奇怪是奇怪，不過倒也符合吸血鬼的標準。這樣的衣服很適合吸血。
而且，裴鷺面無表情拿起一個……頸圈?
為什么還會有這個東西?保護脖子嗎?
至于這個體檢……竟然只是驗身。檢驗你是否是處///男///處女。理由卻是圣潔之身的人的血才是干凈的、值得飲用的。
不光現在。
前期挑選血仆也要求是長相、身材有優勢的。
或許父母把自己生得好一點，也不是什么好事。
“啊啊啊啊啊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傳來。
把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是隔壁女生的組。
帳篷里，兩個吸血鬼衛士一左一右架著一個女生出來。那個女生一看就是美女，身材又很瘦小，讓人看著就心生憐香惜玉之情。
兩個衛士完全不顧女生的喊叫和掙扎，把她架著，半拖著帶走了。
裴鷺所在的男生組隊伍前后都在討論怎么了。
這時一個檢查完的高個女生走近他們，低聲說：“好像是因為不是處///女。”
一個男生疑惑道：“不是處///女?不是處///女又怎么了?叫那么慘。”
高個女生繼續說：“我剛聽到說，因為明明非處卻還在這兒。被命令帶下去了。下場多半不是打殘就是死，可能是因為不想被殺才會叫吧。”
站在裴鷺后方的一個看似膽子很小的男生猶豫再三開口道：“我……我認識她。他是我隔壁家阿姨的女兒，聽說16歲時就已經不是……但還是想進城過好一點，所以隱瞞身份進來。”
裴鷺旁聽了半天，小聲嘀咕了句：“這不是自找嗎……”
高個女生點點頭，發現過來“串門”時間太長了，趁沒人注意又竄回女生組了。
“下一個，裴鷺。”負責檢查的吸血鬼醫生報到裴鷺的名字了。
裴鷺只能從隊伍中出列，走到帳篷中。
★
帳篷里灰暗暗的，還有一種難以啟齒的味道。沖得裴鷺都想干嘔，但他忍住了。
里面有兩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就算穿上人類的服裝，但在那口罩下隱藏的，不還是一張為了血液而瘋狂的嘴臉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躺椅(可參考牙醫醫院的躺椅)，上面還有個類似于平板一樣的屏幕儀器。
其中一名醫生讓裴鷺躺上去，并伸手想抓他的手臂拉他一把，但還沒碰到，就被裴鷺偏身躲開了。
“不好意思，請不要碰我。”
兩位醫生露在口罩外面的眉毛很明顯皺了下，但他們嘴上都沒說什么。
裴鷺看見了，也知道自己的語言無禮，但他真不想給這倆吸血鬼什么太好的臉色。
他自顧自照令坐上了躺椅，安靜等著這倆醫生下一步的動作。
兩個醫生愣了會兒，便照例開始使用儀器。
他們把儀器屏幕移到裴鷺的小腹位置，然后點了幾下屏幕，又盯著看了會兒。
這一連貫的特殊操作，讓裴鷺嘴角直抽抽。
這……怎么這么奇怪……
過了一會兒，主操作儀器的醫生對另一名醫生說：“通過。”
后又叫裴鷺別動，拿起一旁架子上面一個印章往裴鷺兩邊鎖骨中間的位置蓋了一下。冰涼的刺痛感，令裴鷺一驚。
裴鷺條件反射看了一下那個位置，什么都沒有。看來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印罩。
而且還存在微微刺痛感和灼燒感，總感覺不是什么好東西。
醫生把屏幕移到一旁，告訴他可以出去了，并喊了下一個人的名字：“下一個，竹鈺!”
裴鷺拉了拉一字肩的衣領，站起來走了出去。
原本在裴鷺身后，看似很膽怯的男生與他迎面撞上，他低著頭道了聲歉，灰溜溜的進帳篷里了。
裴鷺沒在意，被其他兩名吸血鬼帶著進入了內殿。可能是害怕他逃跑，吸血鬼給裴鷺戴了個手銬。
真的跟押犯人一樣。
直到走到一扇大門前，吸血鬼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廊，長廊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另有一扇門。
“走!”其中一個吸血鬼抓住裴鷺兩手手銬之間連接的鐵鏈，直接拽了進去。
cao……裴鷺可受不了別人這樣。
生氣歸生氣，他心里清楚，在這兒得忍著來。不然和吸血鬼對著干上，吃虧的是自己。
廊中也站著些吸血鬼，不過衣著與外面見到的那些吸血鬼不一樣，更加高級華貴一點。
是所謂的貴族吧。
“喲，這誰的血仆啊?長得可真白凈。”
“看上去味道就不錯~可惜我已經有血仆了。”
“到底誰可以食用這么上等的人啊。”
……
這些貴族跟打量商品一樣，一邊盯著自己的脖子一邊議論紛紛。
如果不是手被銬住了，裴鷺現在肯定在把衣服使勁往上拉。
被這么盯著太不自在了。
“大人們說笑了。”另一位吸血鬼恭恭敬敬的對那些貴族說：“這個人是長老分配給林少的血仆。”
“哦~是林少啊。”
幾個貴族還是在議論。但兩名吸血鬼已經帶著裴鷺走了。
“有權就是好啊，品相那么好的血仆……羨慕。”
“算了，比不上的。”
“不過，林少不是一直反感血仆的嗎?”
“對啊，之前所有分配給林少的血仆，不管男女都被林少干干凈凈的請了出來。”
“那男孩八成也會一樣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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